向南其出门的那天,刘阿姨给聂言兮打过电话,聂言兮放心地和凌原四处游玩了一天,这天还不错,中间没遇到什么插曲,一切顺利,聂言兮开心得要命。
但是当天晚上刘阿姨又给她打电话,说少爷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第二天早上,聂言兮还没起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向南其的手机,依然打不通。
聂言兮又气又急,总是不接电话让人找不到,总是让人担心,总是这么幼稚。
她电话询问刘阿姨,刘阿姨又是一夜没睡,若是平时向南其夜不归宿,她真不担心,但因为前一天的事,这次她很担心。
聂言兮知道他一夜未归,心都沉下去了,随便洗漱完,就跑去守巢人找人,这是她第二次去那里,但是她去的时候,没有人,也没开门,她急得团团转,都动了报警的念头,只能打电话向凌原求助。
接到电话的凌原一边在电话里安慰他,同时连忙打车过来。
凌原陪她在那儿等到中午,才从路过的粉丝口中得知,守巢人队国庆期间要去流浪演出,具体地点不知道。
聂言兮担心了一个早上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回肚子里,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头也终于被卸下去,她想,等过了国庆,等凌原回学校后,再找个时间陪向南其回老家。
国庆期间,无论如何她希望没有麻烦事,能够开开心心过完。
凌原不忍心地看着她,轻轻给她拍着背心:“放心了吧!”
“这个臭小子,总是这样。”她苦笑着抱怨,却没有责备,满是无奈和担心过后的轻松。
她没发现凌原的异常,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她担心成这样?一向不爱多想的凌原都忍不住去想,就连她的母亲,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但是那个孤僻的奇怪少年,竟然能够让她变了一个人。
整个国庆假期都没有接到向南其的电话,她也尝试打过,每次都是关机,知道他们在进行流浪演出,她没有特意去想,就这样开开心心地过假期。
国庆结束,凌原自然要回学校,聂言兮不舍,轻轻拉着自己的衣角,假装很正常地问:“凌原哥哥,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凌原笑吟吟地拍拍她的额头:“假期吧!”
对于他的亲密接触,她已经习以为常,知道他的归期,她方才有所等待。
机场人来人往,她仿佛被他动听的声音蛊惑,居然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说:“言兮,快要高考了,学习的同时注意休息。”
聂言兮点头如捣蒜:“放心吧!凌原哥哥,我绝对是女汉子中的女汉子,绝对不会让远在国外的你担心。”
凌原又一次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不舍地说:“再见!言兮。”
他的神情沉重,不舍,痛苦,纠结,凌原在她心目中一向顶天立地,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微笑以对,她从未见过他的这样一面。
她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胳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凌原哥哥,咋们很快又能见面了,不要太舍不得我。”
凌原笑笑,转身,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聂言兮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追了几步,被安检拦住,她就那样,远远看着他消失,从此……
国庆过后,仍旧有金秋十月的灿烂,树叶金黄,飘飘然随风落下,凌乱的秋风中有酸酸涩涩的橘子的味道。
重新步入校园的学生们笑声清脆,絮絮叨叨着假期的生活。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假期出去玩的人已经很少了,他们都在努力复习功课,聂言兮和凌原出去玩了三天后,有时间他们就待在图书馆看书,有一瞬间,她真希望他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放学。
她趴在课桌上,旁边的位置空空的,它的主人还没来,聂言兮有点心虚,不敢打电话去问。
许霖走进来,把书包扔在桌子上也没停一下就过来抱怨:“不是说好回海川的吗?为什么中途又改变想法,聂同学,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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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言兮头也没抬,瞥他一眼:“我说考虑考虑,没说一定会去。”
许霖无理反驳,坐在她前面的空位置上,八卦兮兮地说:“怎么样?”
聂言兮疑惑:“什么怎么样?”
许霖以为她故意的,调侃:“国庆啊!和向同学去哪里玩了?”
聂言兮撇撇嘴:“没和他玩。”
许霖震惊:“不可能吧!你除了向南其还有别的朋友?”
聂言兮生气极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好吧!就连向南其也不承认他们是朋友,来沣元之后,她真的没用心去交朋友过。
“言兮……”戚琪突然兴奋地跑过来,瞥了许霖一眼,“往里面挪。”
许霖不情不愿地往里面位置去,戚琪在他刚刚的位置坐下,把手机送到聂言兮面前:“你看,这是向南其吧!”
聂言兮瞥了一眼就看出来了,惊讶地把手里拿过来。
那张图片,荒凉的草地中,有一个孤寂的少年背着一把吉他朝列车走来,夕阳不舍地将金色的光线包围在他身上。
少年微长的刘海遮住一条眉毛,幽暗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坚毅的轮廓,更加清晰迷人,牛仔外套系在腰间,随着他的走动,黑色体恤下若隐若现的胸肌格外撩人,仿佛正从漫画里走出来。
下面配字:金色的夕阳,逆着少年的光,荒芜的草地升起了无线的希望。
隔着车的窗,你背着简单行囊,走过的地方,枯掉的叶子,重新点燃对生命的向往。
聂言兮惊愕,真的是向南其,帅得比天空的繁星还要耀眼。
许霖更是震惊不已:“真是向同学。”
“实在太帅了,想不服气都不行。”如果只是女生说向南其帅,可能只是长得好,但是连一向挑剔的许霖,都觉得他帅,就是真的帅了。
戚琪说:“还有。”
她调了一个网页,重新打开一张图片。
巨浪滔天冲击着礁石,一抹孤僻的身影仰躺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中,浑身给人孤独绝望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无数次被海浪包围、吞噬。
聂言兮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心脏也不自觉地紧缩,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戚琪说:“这是我关注的一个很有名的摄影师出去旅游的时候抓拍的,我一看,居然是向南其,真是太神奇了。”
她手机中还有很多向南其的图片,都出自是同一个摄影师的作品,有一些是黑白照片,灰色天空下,少年隔着牧场围栏,抬头仰望天空,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少年微微眯着深沉的瞳孔,给人无声的冷寂压抑,又让人忍不住想接近的魔力。
少年坐在金色叶子的梨树下弹吉他,树叶翻飞,鸟雀蝴蝶飞舞,少年一抹冷清的身影,安静沉默,背后的老屋有些歪斜。
距摄影师的描述,少年从草地经过时,她惊奇地发现这一孤寂少年,于是一路跟拍。
她的作品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赞叹拍照技术、赞叹少年犹如神之一笔,明明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或者走着,就让人从他身上感觉到很多很多故事,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也有人讨伐她这种跟拍行为,侵犯他人隐私,一时间,叫做默然的摄影师被众人推上风口浪尖。
她啧啧称赞:“向南其平时冷冰冰的,其实比很多明星还要帅……唔!从现在起,我准备把头号男神的位置让给向南其,毕竟他是我的同学嘛!以后说出去也有面子,至于凌原,就排第二好了。”
戚琪一边仔仔细细看着手机图片,一边自言自语。
很快,向南其的那几张图片在班里群里传开。
国庆后开学的第一天上学,向南其就旷课了。
姚渊点名时没听见向南其的回答,特别盯着向南其的座位看了一眼,聂言兮已经想好替他请病假,她举手:“老师,向南其生病了,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亲自向您请假,所以托我替他请假。”
袁林懒洋洋地说:“怕是去做明星了吧!”
廖新借机搭话:“对啊!聂言兮同学,你还包庇他,向南其成为明星的事已经在班里传开了,他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个普通班,本没打算请假吧!”
然后跟着一群人附和,还有人把向南其的图片给姚渊看。
聂言兮生气极了。
姚渊淡淡地看着聂言兮:“聂言兮,你说这些是真的吗?”
聂言兮平静地说:“老师,我只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有那些图片,摄影师也说了,是她擅自跟拍的,向南其本人都不知道。”
顾霖枫的手早就抠进书中,听见聂言兮的辩解,实在忍不住跳起来,愤愤地吼:“聂言兮,你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他原本就是一个小混混,不学无术只知道打架,就凭家里有几个钱花钱进学校,要不然你以为凭他也能考那么好?整天目无校纪,逃课打架,我们班因为有他这样的学生而感到耻辱。”
聂言兮冷冷地看着顾霖枫:“你以为你就是好人?”
顾霖枫惊愤:“你说什么?”
聂言兮懒得和他计较,说:“向南其是什么样的人由不得你来评判,顾霖枫,你管好自己就行。”
她扯了书包就往外走,姚渊连忙说:“聂言兮,你干嘛去?”
聂言兮淡淡地说:“老师,我会把向南其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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