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牢争端
宁王曼彻赶到天牢时遭到了天牢守卫的阻拦,说是没有圣谕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曼彻心中着急便也顾不得是否违抗皇命了,一脚踢翻挡在最前面的守卫,随后拔出长剑在手,厉声道:“今日你们是否让进本往都要进入这天牢,敢阻拦本王者,死!”
宁王素来温和,还不曾这般凌厉过,一众守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宁王毕竟是王爷,是皇长子,是将来最有可能成为东宫储君的人,任谁也不敢去得罪,可当时皇上下令关押帝姬时下的是死命令,无论出现任何情况,没有圣谕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天牢!皇命难违,可宁王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眼下该怎么办他们谁也不知道,只好乌泱泱跪了一地,一边磕头请宁王息怒,一边劝说宁王回去请皇上的圣谕来……
可曼罗眼下是何情况曼彻根本不得知,方才得福跑的那般着急,必定是十分危急了,若他回去请旨,这一来一回必定会耽搁不少时间,万一曼罗撑不住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那后果……
他手持长剑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得福带着圣旨前来,心中不由沉了几分,父皇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曼罗真的是私出皇宫有罪,可罪不至死啊,眼见着性命危急,难道父皇真的想再次抛弃曼罗么?
曼罗当年身患天花,也是这样性命有关,父皇不让太医医治,反而一道指令将其丢出了皇宫,任由她自生自灭,原以为得了那样重的病也没有人帮她医治,她定然是活不下去了,可她的命真是大啊,竟然活了下来……现在难道要她再遭受一次性命攸关时的离弃么?若真如此,即便她此番也侥幸活了下来,那她心中对亲情该是何等的失望啊!
又等了约摸一刻钟,也没见着得福来,曼彻的心中已是失望之极,在龙华宫时他以为父皇忽然询问曼罗,是因为忽然想起要关心她了,原来是他错了,错在对亲情的奢望和幻想!
不等了,就算日后被罚被杀也罢,他狠不下心对被关在铁笼里的曼罗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当剑上滑落第一串血时,曼彻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嘶吼声,他来不及回头看看身后是什么情况,便有一柄钢刀直刺过来,刀尖朝着他的心脏,他一惊之下急忙横剑挡开,可接下来逼过来的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杀招,他来不及多想便也只好挥剑抵挡,可他的剑所挡开的每一个人都会忽然吐血身亡,他开始疑惑,他的剑明明没有碰着对方,对方又怎会被忽然死去,可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不停地刀剑正在冲向他,方才还唯唯诺诺的一群人眨眼间仿佛变了一群人一般,挥舞着刀剑一齐涌向他。
曼彻见情势不对,运起轻功飞掠道天牢一侧的宫墙上,厉声道:“都住手!”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话,那些天牢守卫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开始攻向宫墙,曼彻正要再说话,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木笛声,再看这些守卫的模样,他忽然明白了缘由,有人用木笛的声乐控制了天牢的守卫!
“来人,宁王擅闯天牢,屠杀守卫,罪大恶极,立即将他拿下!”
曼彻回头便看到领兵而来的鲁王曼弘,此时他一手持剑直指曼彻,眼中尽是狠厉和得意,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宁王的倒台,好像看到了东宫储君的位子正在向他招手……只要宁王被抓被废,那他就是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了,还有一个玉妃的儿子曼辰,时年七岁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要宁王倒台,帝姬血干而死,他登上太子之位的障碍便彻底扫清了!想到这里,他越发高兴,越发想让宁王曼彻也就此死去!那将来的大曼天下便是他的了!
曼彻看见鲁王曼弘眼中的笑意,眼中凌厉之光大盛,没想到曼弘小小年纪竟有此野心和心机,也没想到曼弘竟然会如此狠心,想一举铲除年长他几岁的哥哥姐姐……
“六弟,你是何时,或者说晴妃是何时收买了得福的?”
曼弘灿然一笑,“皇兄当真以为你在龙华宫门口看到的那个慌慌张张气喘吁吁的人就是得福么?”
曼彻浑身一震,当时他见得福那般慌张摸样,那得福又不停地用袖子擦汗,他确实没有看清楚,只是想当然的以为那就是得福,这才落入了圈套。若这只是一个圈套,那被关在天牢里的曼罗是否真的命在旦夕?
曼弘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狂傲大笑一声,一张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冷冷瞥了一眼天牢,笑道:“皇兄是在想里面的贱人是否真的被关进了铁笼么?”
曼彻见他这样说便知那个假冒得福的人所说不假,看来曼罗的危险处境是真的,只是晴妃和鲁王这般设计不过是想在除掉曼罗的同时也除掉他,若他和曼罗同时死在今晚或者,那曼弘的帝途便再也没有障碍!
打的真真是好算盘!
只可惜他既身为宁王,眼线遍布各处,又岂会就这么轻易被人打倒。他站在宫墙之上忽然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不多时便有几个飞掠而来,个个黑衣兜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火把已将黑夜照的仿若白昼,而那几个人又皆是一身肃杀之气,自出现便将曼彻护在中间,连一个字都没说没问。
此时站在远处的白衣男子的眸中渐渐闪出一丝精光,都说曼国宁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名在各国之间也甚是响亮,只是性子极淡,筹谋策划全在内心,却又不见其打压其他皇子,贤名在外,孝廉在内,看他身边那几个黑衣人个个都是死忠之士,可见其驭下有方,很是会收服人心。倘若日后曼国由他称帝做主,还真是不好对付。
“禁军离这里还有多远?”
祁渊的身后明明没有人,可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回主子,已到天牢附近了。”
祁渊淡淡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牢那已落了漆的大门,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怜惜,七儿,你一定要撑到我救你出去,如今朝中已有人上奏为你请命,后宫里因着你和宁妃的交易,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在为你说情,还有太后,她给曼皇施加的压力也不小,纵然曼皇心中不在意你这个女儿,他也禁不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之口,是以此番他会放你出去,一会儿就会下令放你出去,只是晴妃和吴家将你害到这般地步,我必定要让他们尝尝苦果,天牢这边的动荡即便不能彻底拔除吴家,也能让他们翻不了身了,后面你想怎么对待吴家就看你的心情了。
他负手而立,站在这城墙高瓦之上,烈风满袖,似是要随时会随身而去一般。他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又听到禁军冲进来的声音,再次淡淡开口,“清宁与清苒下去帮扶宁王,另外再着人去只会曼皇一声,今晚即便不能折了鲁王,也要让他再无争储的资格。”
“是。”两道风过,一黑一灰两道身影已掠向了宁王的方向。
不多时禁军已冲到了幽冥巷来,见着宁王被几个黑衣人护在中间正被鲁王带领的巡防营官兵围剿,眼见着巡防营的人拉开了弓弩,这边禁军统领萧炎脸色不由一黑,鲁王真真是好胆子,竟然敢当众射杀皇长子!
“快拦着鲁王!”萧炎一声令下,禁军立时便冲了上去,巡防营这边弓已拉成半月却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便不明所以的纷纷松了用劲儿的手转身茫然地看着冲将过来的禁军,见禁军势头威猛不由有些心慌的看向鲁王。
鲁王此时也发觉了身后的异动,回头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萧炎,眉头当即皱到一起,禁军是直接受命于皇上的,萧炎怎么来了?
他急忙还剑入鞘,站在原地等着萧炎走近,才问道:“萧统领可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这里捉拿逆贼曼彻的?”
萧炎的眉梢一挑,看了一眼站在高墙之上的宁王,又看了一眼满脸煞气的宁王,拱了拱手,道:“见过鲁王殿下。只是殿下称宁王殿下为逆贼,末将有些听不懂。”
鲁王脸色一沉,伸手一指旁边地上的数十具尸体,怒道:“萧统领是眼瞎了么?宁王杀了天牢守卫,又杀了本王这么多巡防营士兵,难道不是逆贼么?”
萧炎见鲁王说话这般不留余地,脸色也沉了几分,他是京城十万禁军的大统领,直接受命皇上,别人见了他虽不说要多客气,可这般当众说他眼瞎的除了皇上便只这鲁王一人了。他面上也不摆出气恼之色,淡淡一笑道:“末将的眼睛是否瞎了自有皇上断定,只是末将到此未曾见宁王举剑杀人,却只见鲁王打算射杀皇长子!”
这几句话听的鲁王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萧炎,“好你个萧炎,你敢信口污蔑本王,本王杀了你!”
曼弘说罢果然把剑直刺向萧炎,然萧炎能做到十万禁军大统领的位子自然也是有着好身手的,鲁王那一剑被他两指夹住轻轻一扭便将剑弹到了一旁,冷声道:“把鲁王绑了去见皇上!”
巡防营的人一听顿时慌了,且不说禁军是皇上手中直接掌握的军队,而巡防营只是维护京城治安的军队,在皇上那儿的受重视程度不用比较也知道,鲁王看似尊贵,可到底宁王才是皇长子,萧大统领也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很显然方才鲁王下令射杀宁王的举动实在不明智,想到这里巡防营的官兵们便有些退缩之意,他们虽听令于鲁王,可到是底最该听命于皇上的……
鲁王见禁军真的听了萧炎的命令上千来捉他,顿时大怒,挥剑阻挡他们近身,“放肆,本王是皇子,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你怎敢下令让人捉拿本王,巡防营的官兵们听令,给本王拿下萧炎,交由父皇处置!”
巡防营的官兵有些迟疑,但他们毕竟是受鲁王掌管的,鲁王的话岂有不听的道理,即便自觉不是禁军的对手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眼瞅着两边要动刀动枪的起冲突,站在高墙上的宁王曼彻忽然一跃而下拦在萧炎前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鲁王,直盯的鲁王心底发慌满身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才算作罢,他语气凉凉地说道:“六弟如今长大了,自出宫开府以来便广泛搜罗谋士,为你筹谋策划,只是不知今日之事是哪个不长心的谋士为你谋划的,竟叫你带着巡防营的官兵前来天牢杀害自己的兄姐,那皇位于你而言当真那般重要么?”
鲁王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好像你不在意皇位一样,你若真的不在意你豢养谋士门客做什么?你不在意你在皇城四处布下那么多眼线做什么?你若不在意你养那些死士做什么?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在我面前收起你假意惺惺的清高嘴巴吧!”
“放肆——”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扭头看向说话之人,见皇上龙颜大怒地疾步走来,慌乱之中纷纷都扔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一时之间幽冥巷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站在不远处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祁渊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笑,可眼底分明是如寒潭一般的冰冷。曼皇,今日之事牵扯你两子一女,端看你会偏向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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