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情之一字

第105章 情之一字

容安清早来找孙洛竹，房间里就不见人影。她想着孙洛竹平时最爱去后山练剑，便也拿着剑找她去了。谁知她刚到后山，只看到孙洛竹坐在山溪边的石头上望着流水发呆，佩剑早就被她丢在一旁。

“师姐？”容安悄悄地走近她，怕吓着她，声音也是极小的。

“怎么了？”孙洛竹被她一扰，明显慌了神，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容安立刻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昨天刚回峨嵋，今天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难道师父叫你去训话了？还是掌门对你有所交代呢？”

“你别胡思乱想的，掌门对我能有什么交代。而且师父的脾气也不是会叫人随便去训话的，除非我要被逐出师门了。”

“呸呸呸！”容安的反应倒是比孙洛竹想象中的要激烈，她的这个小师妹平日里古灵精怪的，脑子也最灵光，她想瞒住她也是得花上一些心思的。“师姐又乱说什么呢，你现在可是峨嵋的掌门首徒，怎么可能被逐出师门呢！”

“容安。”孙洛竹拉着她也一齐坐在石头上，“我们现在已经回到峨嵋了，你要记着掌门首徒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当时下山时掌门没有提起半句要选我做掌门首徒的话，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你再四处张扬，只怕言清师叔的嘴脸要越发难看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谁让言清师叔整日里都要跟师父争抢呢？师父明明只想静心练功的，谁有工夫跟她浪费这样的时间。”

“多说无益，听我的。”孙洛竹如此一言，容安也就再不反驳。反正在整个峨嵋派里，她除了会听言采师太的话，第二个人就是孙洛竹了。

容安拉起孙洛竹，往派里走去，“师姐一大早出来一定还没用膳呢，我们赶紧回去吧，我给你做了好几样早点呢。”

用过早膳没多久，孙洛竹就被言许师太叫到了房里。

“怎么样，身体现在还有任何不适么？”言许师太看孙洛竹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她伤势发作。其实她不过是昨晚夜不能寐，精神有些倦怠罢了。

“回掌门，弟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昨天争强多练了会儿剑，身子有些遭不住罢了。”孙洛竹的回答恭恭敬敬，跟下山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言许师太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其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了些，不让做的事情非要去做。上山之前我不是已经嘱咐过你了，你背上的掌力虽然已经被我化解了，可是你的身子仍然不宜强行运功，要循序渐进的来。”

孙洛竹低着头，回道，“弟子知错了。不过弟子今天来也是有一件事要向掌门打听一下，我那日背后中了一掌，不知是哪一派的英雄出手接住了我，我当时伤重昏迷并没有看清，现在想来也是得报这份恩情的。”

“他啊。”言许师太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景，“他虽然师从少林，可如今无门无派，不就是那日一直坐在魏忠贤旁边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成稷。”

孙洛竹将成稷这个名字默默印在了心底。达到了目的，她也就匆匆离开了言许师太的房间。可临走时，言许师太忽然叫住了她。

“洛竹啊，你回去准备一下，受封掌门首徒的庆典怕就在这几日了。”

孙洛竹大惊，她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迅速，竟一时失语，“掌门……”

“此事我已经跟你师父商量过了，她也同意你来做这掌门首徒。你要知道峨嵋历代的掌门首徒都是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我跟你师父对你寄予如此厚望，还望你不要辜负。”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孙洛竹心知再无反抗的余地。可人总是要挣扎一番才肯毅然赴死，她抬起头，颤抖着双唇，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让自己的语序不至于杂乱无章。“可是弟子尚且年轻学浅，如何担当得起这份责任？”

言许师太也看出她的不对劲，盯着她的双眼反问道，“洛竹，难道你有什么苦衷做不得这掌门首徒么？”

孙洛竹立刻低下了头，“弟子只是害怕难当此重任，不过既然掌门和师父都选定了我，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练功，将峨嵋武学发扬光大，决不辜负你们二位的期盼。”

刚一入夜，言许师太还没就寝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猜，一定是言清。果然，言清一脚踹开房门，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

言许师太的脸色也不好看，低沉着一张脸，低声斥责道，“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周围的弟子本都注目此事，可一听言许师太这话都收了眼光，纷纷散了去。

言清跨进房间，又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房门。“掌门师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言许坐在桌边，端着茶杯望着她。

“你怎么可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你不是已经打算收孙洛竹做掌门首徒了么？就连门下的弟子都对此事心知肚明，你居然还想瞒着我？”言清情绪激动，抬起一脚就要去踢桌子。言许见状，轻轻一掌将她推了出去，脸上已经变得更难看了。

“够了！”言许一掌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言清一看她这样，自己也气着坐在椅子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选她的徒弟？你明知她跟我势成水火，早已不睦多年，争的就是这个掌门首徒的位置。我的徒弟易欢哪里比不上那个孙洛竹？你偏偏看重了她，这不是要让我难堪么？”

“难堪？”言许放下手里的茶杯冷笑一声，“这难堪还不是你自找的，这么多年了，言采几时与你真正较过劲？都是你自己成天琢磨着心思想要超过她，赢她一局。过了这么久，难道你就是放不下么？还要把峨嵋派的未来也赌在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上么？”

言清不再说话，她暗暗握紧了双拳。彻骨之痛如何能忘？

“既然掌门师姐主意已定，那就安排一场比试吧。我要亲自与孙洛竹过招，看看言采的这个得意门生到底有什么惊世的能耐！”她说完这话推门而去，周身散发出仇恨和怨念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