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深宫

第170章 深宫

崇祯三年，四月初六，萧红为朱由检生下女儿，朱由检为女儿取名朱媺娖，尊号为长平。萧红却不甚喜欢朱由检为女儿赐予的这个封号，她私下里给孩子起了一个乳名，名唤九儿。

自从有了九儿，萧红的生活当真填色不少，每天都沉浸在母女相处的温馨里，有时朱由检来看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时间慢慢拉长，萧红又多了些烦恼。她的内功已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恢复了大半，凭她现在的武功完全是有把握离开这里的。但如果她这样做，孩子该怎么办？她如果带走了孩子，朱由检又会怎么做？她左右为难，夹在孩子跟自由之间根本无法思考。

这期间，成稷遵守他跟萧红的约定，携家带口辞官出了京师。临走时，萧红在长乐的陪同下在京师外的十里亭备好了水酒。成稷怀中抱着女儿，分毫都舍不得松开。

“薇然刚满一岁你们就要离开，只怕她记忆里还没有我这位干娘呢。”萧红从成稷的怀里抱过成薇然，她的这个干女儿虽然并不认得她，可却与她格外亲近，只要由她一抱，立刻显得乖巧可人。

“娘娘上次嘱咐的事我觉得格外有理，京师实在是混乱的很。我现在有妻有女，再不是曾经的孤家寡人，也不敢让她们与我共同涉险。我在老家买好了田地和大屋，这些年的积蓄也够我们一家三口下半辈子的生计。只是，与娘娘怕是没什么机会相见了！”成稷说着，眼睛已经湿润，眼眶泛红，情难自禁。

萧红看他要为即将的离别落泪，立刻打趣道，“怎么，你要在薇然面前落泪么？你这严父可不要轻易地就让女儿笑话了。成稷，只要我们都活着，总有一天可以相见。我萧红一辈子都没什么朋友，你算是一个。等我将来有机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去看望你们一家的。”

“你已经为他生下了女儿，你怎么舍得……”

“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地方，再怎么留恋也不过是一座囚牢。”萧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抱稳了怀里的成薇然，从袖中取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牌。那玉牌通体洁白，晶莹剔透。“这玉牌是皇上赐给我的，总共两块，我把其中一块留给了九儿，这块就送给薇然。将来她们姐妹二人若是有幸能重逢，可以以此玉牌来相认。”

成稷小心地接过这份厚礼，眼中再泛酸涩。“多谢娘娘恩赐。”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启程吧。”萧红将成薇然送回成稷的怀里，端起桌上的酒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在此祝你们此去一路平安，我们有缘再见。”

萧红慷慨激昂地喝下了杯中的酒，烈酒呛在她的喉咙，咳得她双颊泛红。她目送成稷一家上了马车，车轮滚滚，车身渐远。她的眼泪落在风里，被风吹成无数的小水滴。

长乐看她哭的伤心，便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她，“娘娘，伤心伤身啊。”

萧红并没有接下帕子，而是固执地摇着头，“我没有伤心，只是酒呛进了心里，眼泪才流了下来。长乐，回宫吧。”

时间一晃，到了崇祯十二年，朝政动荡，局势不安，全国大部分地区开始爆发饥荒和瘟疫，朱由检作为一国之君，面临内忧外患，实在是应顾不暇。再加上在陕西出现了闯王李自成，蛊惑大批难民加入其麾下，大明朝的社稷岌岌可危。

后宫中自然也开始不乏流言蜚语的传播，幸得有周玉凤镇压后宫中事，一切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

九儿已经九岁，样貌上已经有了萧红的雏型，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胚子。她生来就是皇家的公主，金枝玉叶，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在御花园里跟宫女们嬉闹玩耍。九年过去了，萧红也不再是从一品的玉贞夫人，朱由检给了她妃嫔最高的尊位，皇贵妃。可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头衔，她只在乎九儿过的好不好。

到了午膳时间，她看到九儿一身狼狈地回到宫里，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你一个公主，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让你父皇看到又要数落你鲁莽了。”萧红训完九儿，立刻吩咐寒酥去准备木桶，为九儿沐浴更衣，“你快跟寒酥姑姑去吧，等下你父皇过来，记得要守礼懂礼。”

萧红去拉九儿，谁知她竟然迅速地向后一躲，步法身形都是灵巧。

“母妃觉得九儿刚才这一步法可还过关？”九儿一笑，眉眼间更像过去的萧红。

萧红在九儿四岁时就开始教她一些武功的根基，她当时也没指望九儿能成就什么，只是希望她在宫里不要被任何人欺负，也算是她打发晨光的一种手段。谁知她不教还好，这样一教起来，九儿竟学的格外起劲。如今还敢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让她觉得好笑的很。

萧红看她正得意，又伸出右手去抓她肩膀，九儿来不及躲闪，被她制住了肩膀。母女俩正在纠缠嘻闹时，朱由检带着长乐走了进来。宫门旁的宫人纷纷拜倒，九儿一下子就跳到朱由检的怀里。

“父皇，你终于来看我了！”九儿欣喜地抱着朱由检的脖子，手上的污渍都蹭在他崭新的龙袍上。

朱由检终日的疲惫在见到九儿之后一扫而空，他拍着九儿的后背，看着她花猫一样的脸庞，忍不住笑道，“朕的小公主又去泥潭里打滚了么？”

“父皇怎么和母妃一样的口气，九儿不过是贪玩了一点，把身上的衣服弄脏罢了。”九儿嘟着嘴，手还不停地抓着他的衣领。

“你可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怎么可以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呢？你也要听话些，不要再跟宫女们嘻闹了，也省得你母妃为你担惊受怕的。”

此时，寒酥已经备好了午膳和热水，回禀道，“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妥当，还是由奴婢带公主去沐浴更衣吧。”

萧红点头示意，九儿这才乖乖地离开朱由检的怀抱，跟着寒酥去沐浴更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