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是大齐的满仓节,意喻风调雨顺收成丰盈富饶满仓,京都城谷神庙有祭祀巡游表演,当日没有宵禁,商户及摊贩夜市一直营业持续到深夜,届时游人如织盛况不亚于上元灯节。王府内半月前就开始各处扫洒修缮,目之所及都更加崭新。
“真的?”如云眼前一亮,“到时候咱们就混进去,就当是开开眼界。”京都地处内陆,沁江下游,今年雨水频繁,沁江水运码头愈发繁盛,偶尔还能见到奢靡的游船画舫,内有乐伎歌女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浓酒笙歌,游船所到之处热闹非凡,猎艳的脂粉客,附庸风雅之徒络绎不绝,据说今年的满仓节会有来自苏杭的游船,如云听了兴奋得不得了,她来自西关坐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美滋滋地打算着,看完巡游再逛夜市,待到二更天就往码头逛去,在水光波澜之间凭栏听曲,别有一番滋味。
满仓节当日一早,如云在府内组织祭祀,赵缜入宫,午膳过后最后一轮鞭炮放过,祭祀才算正式结束,几位侍妾在会客厅给如云行礼谢恩,如云看着她们,心里很是复杂,她知道她们一直存在,但知道归知道,却是她从小未曾接触过的人际关系,甘府没有大辈不用晨昏定省,没有偏房都是嫡出,她无法想象今后府内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她们有各自的孩子,守着各自的门楣和利益,统一管自己叫母亲。
她的情绪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即使是深宅大院外面的热闹喧哗也是挡不住的, 中秋节没有回家的下人今日可以出门逛满仓节,王府里时不时传来阵阵嬉笑,有打闹的,有托人买东西的,各处门房进进出出。
今年的温度高,即使到了这个时节也仅仅比夏日里多添了一件外衣,如云下了马车,伴着乐声一路跟随巡游的花车。二十几人抬的谷神像,前有后有扮天神的,扮菩萨的,有带了面具扮祭司的,中间有木偶戏,布袋戏表演,喷火杂耍,顶缸丢圈子,应有尽有一路向谷神庙进发,小春和如云看得满脸通红,实在挤不动了,发现小冬不见了踪影,她们择了一处酒楼,在二楼的平台上向下看,少了热热闹闹的人气,但视线好了不少。
这场盛大的巡游持续到天黑,街边亮起了灯,造型迥异,栩栩如生。
夜晚的京都热闹更甚,简单用过晚膳之后,小春杀向夜市,开始采买府内姐姐们所托之物,嘴巴不停,一会讲价一会抱怨商家黑心趁满仓节涨价,一会骂小冬鬼影子都见不着缺了个拎东西的劳力。
如云在一旁看着她笑,她们一起长大,私下里称呼依然不改,在谷神庙旁边一家供奉法器的商铺内,她看见了一个紫金色的小铃铛,上面刻着九瓣莲花,刚要询价,柜台上猛地放了一锭金子,身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就这个了拿出来!”
“这位客官给…给多了…额不是,是她们先来的 ……”小二挠挠头,结结巴巴地解释。
如云身旁站了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留着长辫,一身藏蓝色薄袍,腰间的黑色革带上嵌玉帛,带銙上挂着一把弯刀,镶满宝石,此人面部轮廓很深,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
一个番邦人
西关镇连接内陆与边境,自然认得这人来自塔尔什,一个实力与和古兹部落不相上下的地方,从他的配饰上看,恐怕还是个贵族。如云觉得本就是偷溜出来玩的,必须竭尽所能的低调,正欲开口打算割爱时,身边的人置若罔闻,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么说你已经付过了??”汉语说得很好,没有听出一丝番邦口音。
“还没有,我去看看别的。“如云低头转身就走,刚跨出门槛,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那个男人晃着手中的铃铛,声音清脆空灵,他有些窘迫地看着她,“好是好,一块金子是不是亏了?”
如云觉得有些好笑,心道你头上的珠串哪一颗不值一锭金子,这会儿心疼钱了!不过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想着简直亏大发了,那样的小铃铛购买上十几个了。
“好哇!”此人大怒,扔下一句“你等我一下!”气势汹汹地回到柜台,一掌拍在上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他大步流星地回来,一手一个小铃铛,得意地问,“你要哪一个?”
如云不解,如云迷惑
“要不就这个?“他自作主张地将铃铛递到她面前来,跟之前的那颗大同小异,上面刻的是卐字。她接过看看觉得这个也不错,正准备道谢,
对方伸着手来了一句:“我付了一块金子,铃铛给你一个,你给我半块金子!”
“什么?!”如云把铃铛往他手里一塞,“你自己留着吧!”说完立刻就走,小春还在外头的摊位上热火朝天地砍价,身上的包袱又鼓了一点,无奈哪哪都是人如云根本躲闪不及,被对方堵个正着,“你不是想要买么?这样不是正好,还能降低我的损失!”
如云一边飞快地走着一边回怼“你的损失关我什么事!”
“你再好好看看,再商量商量!要不另一个铃铛给你!”
“我不要!”
“喂!”那人走得飞快,迎面拦住她,“这是买给我女儿的,两个铃铛,我就得再养一个!”
“说得什么乱七八糟,走走走!”如云绕过他走得更远了。
“姑娘,再商量……哎哎哎……”如云实在忍不了了,立即停下,拉着这人的袖子往街边一拖,她力气大,对方又没有防备,竟被她扯得趔趄了好几步,如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假笑道,“我给你个建议啊!有病上医馆!”
“你……你怎么骂人呢?“他说,“商量一下怎么,我女儿……”
如云上前一步对着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男人,那人退了一小步,靠到墙面上,衣料发出了摩擦的声音,仿佛如云正在打劫他。“我再给你个建议,“如云没了耐性,“你可以给你女儿轮换着戴啊!”
那人眼睛睁大,露出一丝惊喜,紧接着是一个非常羞涩的笑容,站直了,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拳放在胸前,对如云微微鞠躬,说了声,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主意,多谢姑娘!如云目瞪口呆,生怕他的蠢病传染给自己,忙不迭地离开了。
花园里的小剧场1
赵缜:份例内的赏赐收着便罢,她不喜这些虚礼。
许秋容:只有嫔妾有,故而诚惶诚恐。
赵缜:都是些什么?
许秋容:鹿胎膏,燕窝,人参灵芝,说……说希望嫔妾多为王爷开枝散叶。
赵缜: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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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小剧场2
赵缜:如云我早上起来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如云:“你确定是起来的时候是,早上?
赵缜:如云我昨天喝醉了。如云你昨天是不是抱我了?我记得你昨天亲我了。我昨天是不是把你推开了,弄疼你没有?如云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王妃的端庄还要不要了?如云你不累吗,停下来歇一会嘛,我要热死啦!
如云停下回头,与赵缜撞个满怀,顺势被圈住
如云:热死了还不松开!
赵·选择性置若罔闻·缜:如云你看那个月亮,多圆哪!
王府众人:没眼看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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