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吧。”
巩泽旻口中吐出简单的几个字,轻松随意得就好像在说“吃饭吧”,以至于季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呆呆地重复巩泽旻的话,“以身……相许?”
直到巩泽旻明亮的双眼直视着她,从容不迫地点点头,她这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
季宛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莹白如玉的双颊也迅速飘起了两朵红云。
“你、你、你……”又是紧张又是羞赧的季宛顿时有些结巴,看着巩泽旻不知道说些什么。
巩泽旻悠然地把后背往沙发上一靠,“没听清我的话?”
这会儿季宛也终于把气给顺了,只是看都不敢看巩泽旻,磕磕绊绊地说道:“泽少,您不要开玩笑了。”
虽然刚刚才和人家说了万死不辞,又下定决心要报答巩泽旻,但是现在听巩泽旻张口就是让她以身相许的话,季宛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慌。
这毕竟是终身大事,岂可儿戏。
她又是姑娘家,当面被人提到这种事,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开玩笑。”巩泽旻淡淡地说,“怎么,难道你刚才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单纯如季宛自然听不出巩泽旻这是在给她下套儿,听到自己真心实意的承诺被人质疑,她急得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说过要报答您的话,都是千真万确。”
她说完之后巩泽旻立刻穷追猛打,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那就以身相许。”
季宛的脸已经红得好像熟透的番茄,那种毫不遮掩的小女儿家的羞窘,一时间让巩泽旻有些移不开眼睛。
“难道你已经嫁人了?”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皱了皱眉打量着季宛。
还没问过这个小丫头多大呢,看起来好像还挺小的,总不会真的嫁人了吧?
不过,就算已经嫁人了,那也没关系,那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不说,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娶她,他只是现在需要一个妻子罢了……
“我才没嫁人呢。”季宛红着脸低声回答巩泽旻的问题,心里有些埋怨,这人为什么问得这么直接。
巩泽旻又接着问:“那是已经有了婚约?”
季宛的回答依旧是摇头。
至此巩泽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单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季宛,“既然没嫁人,又没有婚约,那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虽说他心里想的是不介意季宛在来的那边是否嫁过人,但是当听到季宛未婚甚至连婚约也没有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喜悦。
至于这喜悦是为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面对巩泽旻一步紧过一步的逼问,季宛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慌乱地摇着头,“我……”
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忽然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季宛怔了怔,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了下来,心里仿佛也有了主心骨,她鼓起勇气,看着巩泽旻,“总之我不能嫁给你。”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哪知她脸上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也没能逃过巩泽旻的那一双眼睛。
嘴角的笑意散去,巩泽旻沉声道:“我只问你为什么。”
季宛有些急了,绷紧了身子在凳子上坐得笔直笔直的,“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报恩的方式多得很,哪怕你要我做下人我也愿意的。”
“那人是谁?”巩泽旻忽然问道,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已经将季宛全部看穿。
没料到他竟然如此洞悉人心,季宛大惊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巩泽旻。
尽管心思被人戳破,但她嘴里依旧不愿承认,硬着头皮说:“什么那人这人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以为巩泽旻会继续逼问下去,哪只他却笑了起来,“既然没有那人这人的,那就嫁给我。”
他看着季宛,身上散发出让人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这是你唯一能报答我的方式。”
“我不嫁!”看出了巩泽旻势在必得的意味,季宛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我心里已经有逸表哥了!”
终于把这丫头的心里话逼出来了,巩泽旻面无表情地问:“逸表哥?”
说漏了嘴的季宛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这样就能讲刚才说的话又收回去似的,同时拼命摇头否认,“没没,你听错了,哪里有什么逸表哥。”
这一次巩泽旻没有回答,却也没拆穿她,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季宛,脸上的神情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他早就猜到一切了。
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季宛本想要转身逃走,却意识到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她还能逃到哪儿去?再说找上门来咄咄逼人的是他,自己又没有错,凭什么要逃。
对不讲理的巩泽旻恨得牙痒痒的,然而最深处的理智却一直在提醒着她:她现在可是寄人篱下,而寄的,就是这人的篱笆。
所以到了最后,季宛终究没能板起脸对巩泽旻说出“请你离开”这几个字,相反的,她灰溜溜地跑了……
跑进了浴室里。
而巩泽旻更是没料到季宛就这样逃走了,他愣了片刻,直到浴室传来砰的关门声,他的脸上才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逃跑了?还以为这丫头会多硬气,没想到居然像只兔子似的,一有不对劲就来逃之夭夭这一招?
可是丫头,你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了吗,你现在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了一世?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垂涎“巩太太”这个名号,也就只有她会这样避之不及,甚至落荒而逃了。
只不过,那丫头口中的“逸表哥”……巩泽旻的眸子微微一暗,带出了几分冷意。
拂了拂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巩泽旻身姿潇洒地站起身,又冲着浴室的房间淡淡一笑,这才走出了季宛的房间。
他并不在意什么表哥表弟的,反正那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不相干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人现在就在这里,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对季宛,他志在必得。
原因无他,因为只有她可以安心地让他娶回家,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季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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