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魂淡!”她揪住他的头发,尖叫抗议。
贺鹏飞被他揪得龇牙咧嘴,吼道:“放开我!死丫头!”
“不放!快否认我是压寨夫人!不然把你头发扯光,让你做秃子!”萧虹咬牙,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放开!小心我揍你!”贺鹏飞虽声色俱厉威胁,却不像一般的土匪头子,满嘴粗话。
萧虹对这个帅土匪毫无惧意,她扯着他的头发,哈哈大笑,说道:“你揍啊!揍女人你胯下就没那个,不是男人!”
贺鹏飞被她的话彻底打败,这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吗?简直比他这个土匪还匪气十足!
“赶紧跟你的弟兄们声明,姑奶奶不是你什么压寨夫人!你特么敢乱来,姑奶奶就死给你看!”萧虹猛然一扯他的头发,眉尖紧蹙,断然说道。
贺鹏飞很挫折地看着她,问道:“你看不上我?还是另有心上人?”
说到心上人,萧虹的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煜棋,但她和煜棋还是那样朦朦胧胧的,并不是认定的情侣,现在堂而皇之地在别人面前说他是自己的心上人,似乎有些难为情,说不出口。
“我跟你又不熟!说什么看得上看不上!你要娶个老婆,好歹也要跟人培养一下感情嘛,哪有这样强迫人家的!”萧虹说一句,就扯一下他的头发,把贺鹏飞疼得够呛。
“不强迫还叫什么压寨夫人!你再扯我,我不给你饭吃!”贺鹏飞龇牙咧嘴道。
萧虹听到他说“不给饭吃”,手立马松劲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大姑娘也能屈能伸,暂且不跟他纠结“压寨夫人”了,先骗碗饭吃,填饱肚子再说,总之,只要不和他上睡榻,就一切都是浮云。
饥饿的时候,还真是会丢节操。她小小鄙视了一番自己。
贺鹏飞见自己威胁她的这招起效,很是得意,不过想想她的确是饿坏了,又觉得可怜,他不再耽搁,抱着她大步进入寨子里的大草堂。
“来人,给夫人端碗粥来。”他把她放在篝火旁的草甸子坐下,吆喝喽啰。
“不要叫我夫人!”萧虹虚弱地抗议。
贺鹏飞皱眉瞅着她,蛮横地说:“我说了你是夫人就是夫人,你没有许配人家,也没有心上人,所以你遇到我,注定就是我的夫人!”
萧虹脱口而出:“我有心上人!”
贺鹏飞的瞳仁缩小一下,皱眉道:“我从来不做夺人所爱的事情,但是你现在说已经迟了!摆明就是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这么长途跋涉,就是为了去找他!我已经在心里发过誓,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会在他身边守护他一生。”萧虹正色道,她想起她那说不出口的爱,有些许伤感。
贺鹏飞探究地看着她,良久后问:“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让你一个人长途跋涉去寻找他?又为什么他会不要你?你该不是傻乎乎地爱上一个负心汉了吧?”
“他不是负心汉,你不要乱说,之所以我一个人去找他,是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我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萧虹立即摇头否定雪狼的话,生怕他轻视她心里的煜棋。
贺鹏飞站起来,看着她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信你说的这人不是负心汉!不管多大的变故,抛下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算汉子!让你孤身一人走在这么危险的山野之地,他就没想过你会出事吗?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我,而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或者野狼,你想过你的后果没有?”
喽啰端来热粥,萧虹顾不得和他争辩解释,亟不可待伸出双手,抢过粥碗就一顿狼吞虎咽,生怕有人将它抢了似的。
贺鹏飞看着她吃得狼狈,强装冷漠的脸露出怜意,声音也变得温柔,“慢点吃,小心噎着。”
萧虹手中的碗已经底朝天,她砸吧砸吧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贺鹏飞问:“还来一碗好吗?”
贺鹏飞瞅一眼喽啰,示意他再去端一碗来。
“你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从哪里来?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告诉他是从皇宫跑出来的,他会相信吗?至于要去哪里,她也不好说,这家伙是土匪,在她印象中,土匪就是专门和官府作对的,皇上是燕兴最大的官,她能告诉他皇上和太子以及小殿下的消息吗?
“说话呀。”贺鹏飞见她呆呆的,皱眉坐在她身边。
“我有权保持沉默。”萧虹冷冷地回答他。喽啰的第二碗粥送来了,她继续喝粥,不过这一碗没吃得那么着急了。
“你不说算了,反正你上了山,就别想着再去找那负心汉了,我也不强迫你,来日方长,你在这山上和我慢慢培养感情吧,我也不点你穴道,你别想着逃跑,这山路你根本下去不了,乖乖呆着,吃的喝的没问题,更没人敢欺负你,若是从了我,就是人人尊敬的大嫂,你仔细掂量掂量。”贺鹏飞拿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慢条斯理地说。
萧虹放下粥碗,摸着饱饱的肚子,打了个哈欠,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问道:“我睡哪儿?”
贺鹏飞很不满意地皱眉瞪她一会,最后无可奈何地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就走。
“去哪?”萧虹凶巴巴地问,满眼警惕。
“去我的房间,山上全都是汉子,都在草堂打地铺,我总不能把你丢在汉子堆里吧。”贺鹏飞淡淡地回答她,停在一间单独的茅草房外面,推开门,松开她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虹小心翼翼抬脚进去,然后大咧咧挡在门口,说道:“好,我睡这里,你可以走了。”
“我去哪?”贺鹏飞很无辜地看着她,摸了摸头。
“你去睡大铺呀,难道你还想睡这?”萧虹没好气地伸手推了他一把。
贺鹏飞严重抗议:“不行!我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更何况那些汉子们鼾声如雷,脚臭熏天,明早我指定会变成一匹死狼!”
萧虹嗤笑一声说:“你说那些汉子咋的咋的,莫非你不是汉子,是个娘们?你瞧不起你的兄弟,你不配做他们大哥!”
“胡说!我怎么会瞧不起他们?这么多年,我和兄弟们可是出生入死,如果有瞧不起他们,他们不会这么拥护我!只不过我的生活习惯有些和他们不同而已,他们也都不以为然!”贺鹏飞急了,脸红耳赤地为自己辩护。
“啧啧啧,你这么娇贵,到底怎么做的土匪头头?”萧虹“啧啧”摇头,身子往后一退就关门,“贺娘们,本姑娘也不喜欢和别人睡!你少啰嗦!快去大屋捡肥皂吧!”
“捡肥皂?捡什么肥皂?”贺鹏飞满头雾水。
“嘿嘿嘿。”萧虹坏坏地笑着,把门关上了。
“喂!”贺鹏飞大叫,准备推门,但里面萧虹一句话便让他手举在半空,推不下去了——
“敢推门你就是孬种,胯下没东西!”
“这这这——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他一脸恼怒郁闷,皱眉朝着房门挥挥拳头,无可奈何转身回到大草堂去了。
萧虹在门后听着他脚步声走远,嘻嘻一笑,环顾房间。这茅草房虽然简陋,却很整洁,边上有一张床,床铺上的被褥折叠整齐,床边横着摆了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有没有写完的字,墙壁上也挂满了字画,所以房子里没有什么异味,倒隐隐有一点墨香。
“原来是个文匪。”萧虹笑笑,她发现她对这个土匪头子并不厌恶。不过,匪终究是匪,不可不防。她返身将门锁好,又使出吃奶的劲,把书桌拖了过来,挡在门口,才放心走到床边,将自己丢在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被子很干净,除了一点正常的男子味道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薄了!萧虹裹紧被子,还是冷得直哆嗦。
瑟缩中,她想起了和煜棋逃难躲在大杂院中的那晚,想起煜棋温暖的怀抱,蓦然间忍不住泪盈满眶。
“等天亮就继续赶路,我一定能找到他的。”她擦掉泪水,缩成一团,试图睡一会。
但山顶的温度越到深夜越是寒冷,她冷得根本睡不着,只得从被子里爬出来,起床在屋子里跳跃跺脚,让自己增加点热量抵抗寒冷。
折腾了半夜,连这样也不行了,她怀疑此刻的温度可能已经降到零下几十度了,为了不至于被冻死,她只得满屋子跑起来。
“妞儿,开门!”外面传来贺鹏飞的声音。
萧虹停住脚,面色一沉,厉声问:“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冻死。”贺鹏飞淡淡地回答她。
“没有。”萧虹站在门口,用手推着书桌回答,生怕外面的家伙破门而入。
“开门吧,给你送被子。”贺鹏飞还是淡淡地。
被子?萧虹的心马上被打动了,她忙便推为拖,使劲将书桌移开一些,然后将门打开一线缝隙,先看看死狼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骗你!被子在这,打开门拿去。”贺鹏飞看着她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就沉下脸皱起了眉头。
萧虹见他手里果然抱着被子,才笑了笑把门再打开一些,但因为书桌挡着,还是不能全开。
贺鹏飞看到书桌,脸色更郁闷,他懊恼地抱着被子转身就走。
“喂!不要走!把被子给我!”萧虹急了,对着他背影大叫。
贺鹏飞理也不理他,径直走了。
“死狼!谁稀罕!”萧虹气急败坏跺脚,没办法只好重新把门关好。因为折腾了大半夜,精疲力竭的,书桌也推不动了,只好就那样,不管它了。
困意席卷,她重新回到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沮丧地缩在床脚,坐等天明。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像一艘飘摇的小船,驶入了一个温暖的港湾,港湾里阳光明媚,春意融融,无比舒畅。
她舒展一下身子,很惬意地依靠在她的港湾里熟睡了,梦里却不知道,这个港湾正是她千防万防的贺鹏飞。
到天亮的时候,贺鹏飞悄悄从床上起来,为她掖好背角,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去后院山顶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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