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解脱与顿悟（4）

就好似所有都忘记一样，从心灵上忽视，从灵魂上丢弃。那就好似一张可有可无的废纸，被随意地丢弃在风中，现在没有人愿意翻开它，在没有人愿意展开他的折皱，现在没有人，愿意将它看个清楚，看个通透。

但实际上，很多事情，很多秘密，都因为这样的“不愿意”，而被遗忘。它们被随意的丢弃。而成为历史的沙烁中，那一颗普通的沙子，并且没有惊起任何的波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埋藏了下去。但实际上，人们本应为此而惊讶的，甚至为此惊讶的叫出声来。

可他们却没有，他们仅仅惊讶于那简单的身影重组而已。罗门知道，这样的身影重组，不过是因为阿比盖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一些碎裂的残影而已。真正应该让人感觉到惊讶的，也正是这种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但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却又慢的理所当然。

“快慢，快慢。”罗门小声的念叨着，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胖子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归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注意到，罗门似乎沉浸其中，深深的无法自拔。所有的精神与意志，都沉浸在了解这种快慢之间的变换里，眼神是如此的玄妙，就好像在罗门面前，展开了一座宝藏似的。

阿比盖深深的望了罗门一眼，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手上本已经开始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他的手低垂在腰下，自然的摊开，贴合在裤缝的位置。没有一丝偏离，也并不显得紧密。就好像随意地束在腰下，没有任何复杂的意味。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轻微地颤动着，唇齿之间摩挲着发出了一些声音，极其的轻微。

“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

阿比盖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在意罗门看出他的手段，他依旧显得平静，依旧显得淡然，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她身边，或者说，她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事情一样。

他就这么矗立着，也没有动作，静静的遥望着罗门。周围的人，仿佛受到安静气息的感染，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即便是那些最爱鼓噪的人，此刻也没了声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顺着阿比盖的视线望去，他们看到了一动不动的罗门，看到了那双近乎迷失与麻木的眼睛。看到了他双手合十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动作，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在刚才那个漫长的时间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罗门不可能变成如此的。

一分钟，

两分钟

胖子手拿的沙漏，不断提醒的在场众人，时间的流逝。罗门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矗立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肢体的动作，倘若不是那口中时不时的冒出的白色烟雾，甚至有些人会认为，他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却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雕像。

那些曾经的美好，必然会被抛弃在风中。那些曾经的荣耀，都必然会被血腥所撕裂。在这个颠覆的世界里，在这片被丧尸肆虐的土地上，所有过去的经验都成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有本能，才能令你完整地活下去。或者说，才能令你死的更晚，活得更长。

寒风呼呼地掠过，扬起了额角的发梢，迷糊了罗门的双眼，可他却依旧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用手去抚平那些树乱的发梢。此时此刻，因为寒风的抚动，罗门头顶的碎发，显得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像鸡窝的模样，可是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因为他们知道，罗门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关口，一个在他武者生涯中，最为关键的关口。

没有任何议论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出，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显得无比的轻微。人们自觉的调低的呼吸，静静的看着，默默的祈祷着。即便有些人是心怀鬼胎的，一边有些人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他们依旧在祈祷，因为罗门的实力，每提升一分，怎么活下去的希望，也就更大。

胖子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即便他没有修习过武技，也明白罗门现在的状态。“顿悟。”两个模糊的字眼，从他的口中，缓缓地吐出，显得极度的轻微，就好像害怕搅扰到罗门似的。胖子深深地望了一眼阿比盖，如果说罗门的顿悟，让他感觉惊讶的话，阿比盖这引起顿悟的人，却让他感觉无比的震惊。

要知道顿悟虽然是一件千载难逢的事情，但也并非丝毫不可能。不论你实力如何，即便是最普通的武徒，在某些契机的牵引下，也有顿悟的可能。

所以顿悟，看的不是实力，而是个人的缘法。

但它并非虚无缥缈的，而是有迹可循。甚至在草原之外，某些天纵奇才，还将顿悟的种种情况编撰成书，对其中的一些要点一一说明，给后人作为参照。其中有一条，就是精神力强者，能够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营造出一种气场，在这种气场中，人们顿悟的机会，是在外面的无数倍。

毫无疑问，罗门的顿悟就属于这一种。在阿比盖构造出来的强大气场的支撑下，罗门产生的顿悟。只要他悟通了，实力将会有一个大的提升。

“他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帮助罗门去顿悟。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胖子心中生出了这样的疑惑。也许是因为生在贵族大家庭，他见惯了龌龊的事情，所以对所有的事情都心存疑惑，认为天上从来都没有凭白掉下的馅饼，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一个深邃的陷阱。

“既然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有他的目的，或者他想要从罗门身上得到某些好处。但罗门能给她什么好处呢？”又是下意识的胖子肥硕的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些事情，他无法想通，也无法理解。就好像一个心思龌龊的人，永远也无法想通那些善良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一样。

阿比盖承认自己这样做是有目的的，但他的目的，却并不像胖子想像中的那样龌龊，那样复杂。他只是觉得罗门已经到达了突破的关口，进一步便能突破。而罗本突破以后，对他的计划，也有巨大的帮助。再加上与魔鬼进行交易之后，他的精神力莫名的暴涨，所以营造一个气场，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当然，这也要看罗门的缘分。倘若他注定没有这样的机缘，便是阿比盖为他营造在好的环境，也是无济于事的。

就好像一些没有习武天赋的人类一样，即便后天再去努力，也无法达到武道的巅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围成一圈，远远的观望着，而圈中，只有罗门的笑声在回荡。他笑的如此的自然，却又如此的诡异，仿佛蕴酿着一抹别样的味道似的。

周遭的空气，变得越发的稀薄，越发得粘稠。就好像紧张会加剧空气的吮吸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不断的抽着冷气，他们用震惊的目光，目视着罗本身上一点一点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安静如雕像一般，到后来的又哭又笑，当现在面孔的诡异的扭曲，犹如狰狞的恶魔一般，这一系列变化，都看在他们的眼里。

“难道这就是顿悟吗？”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疑问。见罗门长久的没有清醒，还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们甚至怀疑罗门是否是疯掉了。

当然，有这样想法的，并不包括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便是引动顿悟气场的阿比盖尔，他自己也顿悟过，所以明白这种状态是怎么，他知道现在的罗门，正好处在一个节点上，迈过了便是一帆风顺，倘若迈不过……

“呵呵”阿比盖笑了笑，摇了摇头。

而另外一个不相信罗门疯掉的人，就是始终挂着猥琐微笑的胖子了，他一直站在罗门的身后，肥硕的身躯不停地颤动着，这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因为他脸上那忍耐不住的笑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