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 真相（3）

其实人都是这样大体都是虚伪，不论是虚伪的晦涩还是虚伪的自白，其实都一样。都是带着一副不易被拆穿的假面。无数虚伪的人聚合在一起，便成就了一个虚伪的家族，尔虞我诈相互残杀，也许算是一个相对不错的结果，更有可能是最后导致家族的分裂。

这是家族的长辈们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结局，所以他们宁愿牺牲掉一些斗争失败的家族子弟，也不愿意让这些能活着，生出更多的变故。也许这就是一种自我净化的手段，或者说这是一种，大家族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手段。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残忍，却又有其道理。并非一些简单的言语就能概括，也不是一些单纯的对与错就能解释的清楚。

“呵呵，其他的人吗？”胖子冷笑一声，面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们都以为家族还会供养着他们，所以留在了家族之内，最后的结果自然是……”

胖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语气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不说下去只是顾及家族的脸面而已，或者他心中还有家族，或者这些事情他也参与了其中，所以终归有一些话他不方便说，只能这样晦涩的用语气来表达。

大抵是叫阿比盖去猜，虽然是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但也是猜出来的，并不是他口述出来，所以这样一来，胖子心中也没什么压力，倒显得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眼见那种虚弱的感觉就这样消退了，莫名的消退了。

阿比盖也知道胖子的意思，他是不会说下去了，只等着自己，将猜想说出口。阿比盖抿了抿嘴，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还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果然染上了这种习气。”他小声地念叨着，可这样的声音，却又正好能够让胖子听见——他仿佛是故意如此。只见胖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时。

可阿比盖却没有给她发作的机会，他仅仅是笑了笑，然后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死了吧。”

阿比盖的语气之中虽然包藏着得意的痕迹，可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出任何一丝得意。他只是这么一说，说完了便静静地看着胖子，看着她那张由白转青的脸，只觉得十分的可笑。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脸，会变幻出如此复杂的颜色。

“难道这也是大家族的特长吗？”阿比盖心中想道。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倘若说出来了，便是彻底的得罪了胖子，他虽然不在乎这样的得罪，却也不希望平白的多个敌人。

就好像老人们说过，在草原上行走，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陷入潜藏的沼泽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草原上的野兽所袭击；更不会知道那些看似和善的人，他们的心中，究竟做得怎样的打算。

所以本着和气的原则，阿比盖伸出了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算是一个道歉。胖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既没有青也没有黑，而是呈现出一种体力透支得苍白。他正了正身形，咳嗽了两声，然后狠狠的腕了阿比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死了。最后的胜利者是我的父亲，其他的失败者自然无法活下来。”

“这么说你的父亲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是他杀了那些人？”阿比盖问了一句。

却见胖子摇了摇头，说：“不，他是一个和善的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和善的人。”

“表面上，看来实际就不是了。”阿比盖讪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痕迹。他见过了太多虚伪的人，就如同他胖子，虽然表面看来是一副和气真诚的模样，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想着什么。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在大家族中想要生存，必须要将自己全副武装地包裹起来，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坚固的堡垒之后，包裹的像个刺猬，仅仅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

旁人所看到的，他的一切，都是虚伪的，都是带着虚伪的假面。这当然不是说他的心灵就是邪恶的，只能说凡事都留了个心眼，以防别人的算计，仅此而已。

阿比盖本以为自己说对了——胖子的父亲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会杀死那么多，与他同宗的失败者。可没想到胖子却摇了摇头，一脸木然地说道：“我的父亲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他并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也并不想成为这个族长。”

胖子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感慨，这种感慨却又如此的诱人，吸引着阿比盖，继续的听下去。

可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最不想成为阻挡的人，最善良的人，最后却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胖子讪笑了一声，他似乎觉得自己口中说的一切，都好似童话一般，没有任何理由，但实际上，却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你父亲是怎么办到的？”阿比盖问道。

胖子抬了抬眼皮，用眼神的余光撇了阿比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嘲笑的痕迹，存在的仅仅是一抹好奇而已。当下也就不介意他刚才的一番言语，也不介意他刚才的一番嘲讽，胖子似乎恢复了一个平和的心态，他淡淡地说：“自保而已。”

“我的父亲虽然善良，但绝不是傻子，所以他所做的，仅仅是自保，保证自己在斗争中不受到任何的损伤，真没想到其他几人都真的太过激烈，很快便折损了力量，到最后反倒是父亲的力量完整无缺，成功地登上了族长的宝座。”

“你认为这可笑吗？”胖子侧过脸，盯着阿比盖那想笑又竭力忍住的脸，淡淡的问道：“不想成为族长的人，最终却成为了族长，那些心中充满期望的，甚至斗了个你死我活的人，最终却死掉了，也许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所有的东西都无法预料，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