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真相（2）

其实这个结论，对于阿比盖来说，并非不能接受的一个结论。事实上，在胖子还没有说出答案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样一个结论，可他却第一时间抛弃了这个想法.在他看来那是不可能的，是荒诞的。也许要得到这样一个结论，需要充斥太多的巧合，多的不可思议，乃自于当这些巧合和不可思议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毫无疑问，当排除了所有完成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做唯一的可能即便是在荒诞，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是真实的真相，却也是不容质疑的东西。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容质疑的，就好像真实与虚幻，就好像血统，这些在人们心中都无比重要的东西，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也许在有些时候，阿比盖说的话有些重，也是不动听。但当他善良的时候，他的心却依旧是公正的。就好像现在这样，虽然面孔上露出惊讶的痕迹，可心中不过一瞬间的时间，便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也并非是伪装而是真实的平静，一如平静的湖面一样。

有些时候平静是一种伪装，就好像最开始的胖子，他总是不断的伪装平静，总是不断的让自己表现的平静。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心中的躁动压抑了所有的东西。有些事情他需要艰难的思考，才能说出口，就好像现在这样，面对这样的事情，胖子不知道如何去说，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也幸好，阿比盖在一边不断的舒缓着他的情绪，这才令他平静了下来。他随意的开口，随意的说，也不管这说出来的真相，显得怎样的荒诞而没有逻辑。

阿比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种时候不是思考这些问题时候，也知道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所谓的怀疑，都真诚地去相信，去相信一个曾经似乎是对手的人，去相信一个，曾经敌视过自己的人，去相信一个将所有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孤注一掷的，甚至，孤独的人。

当那些沉默的气氛沉淀在两人之间，随着那卷起的雪花儿飘飘坠落的时候，所有的无奈与其他都化作了浮云，化作了天空中的浮云，它越飘越远，越飘越高，在空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它如此的暗淡，如此的让人难以理解。

就好像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都需要人类，用一颗淡然的心去体会，用一颗体会的心，去感受淡然，那一定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事情，就好像现在这样。

“我站在这里听着你说，而你告诉我一个如此荒诞的故事。”阿比盖尔淡淡地说着，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用眼神的余光，撇的撇胖子，见他露出了一脸不屑的笑容，这才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相信了，我相信你说的，我相信你所有说的都是真实的而非虚幻，也不是欺骗。”

“你……你相信了……”胖子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即便是他也明白自己说出的话语是那样的荒诞而近乎不可信，易地而处胖子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比盖竟然相信了。而且在口中说不相信，却显得如此的真诚，这胖子没有看出任何虚伪的痕迹。

“你为什么相信我？我是一个纯种人类，我会编造无数的谎言来迷惑你，来欺骗你，而没有任何心理的压力。”胖子语速很快，似乎不带喘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比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口中吐出两个字：“感觉。”

仅次而已就是感觉两个字，确定胖子深深的震撼了。他盯着阿碧盖的眼睛，感觉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却显得无比的明亮，就好像空中的繁星，在拨开了迷雾的束缚之后，尽情的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那并非是一种束缚的力量，而是一种美妙，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是一种对自由的高歌。胖子向往的自由可他却从来没有获得过自由，家族的枷锁锁住了，他的骨头，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按照一定的规矩，一定的规则，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遥控的木偶，毫无自由可言，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要知道即便是狗，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他们能够在闲散的时间，自由漫步在阳光之下，那温暖的阳光投射到他们的皮毛上，现出一片夺目的光亮，那是温暖是属于温暖的痕迹。

胖子无数次的希望自己能够化身成狗，能够化身成这样一只自由的狗，在阳光下，闲适的散步。而不用担心任何的束缚，可即便是如此狭小的一点愿望，也显得如此的艰难。再忘了她是大家族的子弟锦衣玉食，没有任何的烦恼，但在内，他却连一头狗都不如。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可这样的悲哀，却又如此的无可奈何。他没有力量去反抗没有力量去挣脱，甚至没有力量，去发出一声属于自己的声音。当默无声息的悲凉情绪漫延向他的身体，便注定了他悲哀的结局，于是他来到了这个地方来到了新都，希望开始新的生活，他知道新都的将军，是纯种的人类，也知道他其实是家族的一份子，这一点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很奇怪，罗门不是一个孤儿吗？众所周知他是一个孤儿，怎么可能成了你们家族里的人。”在胖子迟疑的时候，阿比盖已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的声音变得清亮，不再浑浊，也不再刺耳，不再犹如两片金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就好像普通的中年人的声音一样，显得洪亮而中气十足，没有一丝衰败的痕迹。

胖子诧异的望了阿比盖一眼，面带疑惑的说:“这才是你真正的声音吗？原来你一直都在伪装。”

阿比盖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其实两个声音都是我真实的声音，不过一个属于善良，另一个却属于冷漠……”

阿比盖似乎不愿纠缠于这个问题，话只说了一半，便停止了下来。他淡淡地望着胖子，那意思仿佛在说：现在应该听你说而不是听我说。

“呵呵！”

胖子讪笑了一声，他现在明白了阿比盖的意思，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我曾经说过我们家族的子弟的斗争失败之后并不会被直接杀掉，而会被流放出来，任其自由的发展，但家族不会给予任何的帮助，最多不过每个月给予一些利钱，让他们活的有足够的尊严而已。”

“还真是一个虚伪的家族。”阿比盖不懈的努了努嘴。以他的阅历当然能够看出，这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家族维持自己的面子而已，甚至在很多时候当你拥有了大量的金钱，却没有保护这些金钱的能力的时候，等待着你的将是一个注定了悲惨的结局。

“罗门就是那个斗争的失败者吗？”阿比盖试探的问道。

“不，他不说。”胖子摇了摇头，“他的父亲才是。”

阿比盖漠然了，半晌时间，直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出现了一丝不对劲，他才缓缓地开口：“原来是这样，我真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胖子说的。

阿比盖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然后缓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感慨而已，落魄到这种地步，努力嘛，还真是一个讽刺。

胖子仰望着天空，心中仿佛生出了与阿比盖同样的感慨：“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讽刺，不过从另外的角度来说，这却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

“成为奴隶的结局，竟然是非常好的，我倒很想听听那些悲惨的结局了。”阿比盖不屑的笑了笑，在从前它只是听说过这些纯种人类家族的虚伪，但现在他，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虚伪，丝毫不作假，也没有任何一丝掩饰的，赤裸裸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