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 不动

胖子深呼吸了一口，保证了一下躁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稳，的冷静，至少他已经达到了表面的一种冷静，有太多的躁动酝酿其中，没有太多的复杂指引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胖子沉稳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他正处在危险之中吗？”

即便胖子并不了解所谓的顿悟的具体过程，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罗门的灵魂在这旋风之中，经受着强烈的撕扯与挤压。

现在的他，一定很是衰弱，犹如漂浮在空中的浮萍似的，只能随波逐流，而不能控制自己的飘荡。他应该已经无力作出任何的反抗，也无力发出任何的求救信号，如果没有人插手，需等待着他的，将是永远的沉沦，或是永恒的死亡。

胖子面带不善的望着阿比盖，他希望阿比盖能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管这解释是否符合逻辑，但他需要这样一个解释，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也许人人都需要如此，但并非人人都能习惯如此。

犹如那些鼓噪人群中的贵族，他们已经开始了滥骂，已经开始了嘲讽。他们嘲讽的一切诅咒着一切，包括命运的不公，还有罗门的无力，都在他们诅咒的范围之中。

他们口中蹦出的词汇，极度的难听。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们，当他们如同泼妇一般骂街的时候，口中所能展现出来的词汇之丰富，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平民可以比拟的。

晦涩的比喻与直白的滥骂交织在一起，其中妙语连珠，句式繁杂，能有不少引经据典点缀其中，更凸显了，贵族们词汇的丰富。

那些平民们早已惊呆了，他们泾渭分明的站在贵族的另一边，目瞪口呆的，望这些原本高贵优雅的贵族老爷，望着他们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犹如地痞无赖一样。甚至连普通的地痞无赖，也比不上他们的不依不饶。这些贵族就好像狗皮膏药似的，接触了就不会撒手，他们只会不停的谩骂，不停的将罪过推给了别人。

他们将罪过推给了平民，认为是这些平民，为他们带来的灾难。他们早已经忘记，为天一教宣传，做出巨大贡献的，不是那些平民，而是他们这些贵族。

乾元大陆，总是习惯上行下效，外面的人信奉什么，有什么好恶，下面的人就有样学样，仿佛学会了如此的作为，就能凸显出自己低贱之中依旧蕴藏着高贵一样。这本是一件非常愚昧的事情，却被当成一种荣耀，反复的颂扬。造成的结果，自然就是上行下效之风的风行，甚至是不可抑制的。

也许从这个方面来说，贵族们的滥骂，还有所谓的理由。以他们的智慧，只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滥骂也就更显得理直气壮。

这些话语，听到胖子的耳朵里，就好像一种尖锐的讽刺似的，令他极不舒服，甚至一些污言秽语，足以令他作呕。或者这就是一种正常的状态，这种属于人类的正常状态。人类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总是习惯推诿，习惯将所有的错推到别人身上，而让自己，置身事外。

这一点无论是那些平民，但是那些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其实都是一样的。甚至所受的教育程度越高，也越善于诡辩。朴实被抛弃，真诚也被抛弃，人与人之间仿佛横着一条永远也迈不过去的隔膜。如果这就是教育的意义，那教育，就是一种悲哀的事情。

“你就任他们这样说吗？”冷静下来的胖子，对着阿比盖，无奈的说道。如果他有这样的实力，一定暴起，将那些个鼓噪的贵族通通杀死，丝毫不会留情。不为其他，只为自己耳根子清静。

可胖子并没有这样的实力，他只有一个说不出口的高贵身份，且不论这个高贵的身份，是否能够被这些虎狼的贵族所承认，就说这个身份现在有多大的价值，胖子也无法预估。

打心眼里，他觉得在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里，这个身份不能给她任何的安逸感，甚至不能给她任何的安全感。那也就是一种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而已。

胖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即便是那些卖力鼓噪的贵族，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身怀不弱的实力的，至少不过比那个陷入沉沦之中的猴子弱多少。所以他们的鼓噪，并非因为身份或血统，只是单纯的因为实力而已。

实力的差距能够让它们说出任何难听的话语，不必担心遭受到报复，毕竟，便是罗门出来，也不可能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一一算账。倘若那样一来，人心就会散掉，队伍也会散掉。所以看起来，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冒失，那实际上，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许这其中还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比如说他们虽然代理老大和罗门之间，选择的实力更加强大的罗门。但实际上这并非他们所希望的选择，倘若有可能，这些贵族更希望一切都由他们做主，由他们说的算。

所以无论事情的结果是如何，无论罗门能否顿悟成功，他们都需要抓住这次机会，对罗门施加一定的压力，让他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力量，虽然个体上无法与罗门相比，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便是一股强大的，而不可忽视的力量。

也许这样的话，说起来太过偏激，太不不切实际。但在这些贵族的心中，由于权力的渴望已经超过了所有的一切，你权力的野心，也吞没了他们所有的理智。他们就好像一群完全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似的，面对着摆放在他们面前，那若有若无的王座，一个一个，都双目赤红的，饥渴的扑了上去。也不论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完美的，还是仅仅是飞蛾扑火，他们都毫无畏惧地扑了上去。

“看来罗门在这小队之中并不得人心麻”

阿比盖看了看那些贵族，又看了看被他治住的猴子和李老大，那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是在嘲笑，但又不像，而像是孕育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一个旁观者见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一样。

胖子哑然了，他当然明白阿比盖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他，对罗门虽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两人在利益上却是一致的，眼见现在的利益有崩塌的趋势，胖子心中当然紧张，所以他才会不断的挑衅着阿比盖，只希望阿比盖能够出手。

可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老谋深算的阿比盖当然看出了他的打算，所以只是悠哉悠哉地站在一边，任那些鼓噪的声音从她的耳边流过，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微笑的脸庞上，写满了的惬意，却没有任何一丝属于慌张或愤怒的痕迹。

胖子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显得无可奈何了。

“一切都是实力啊！”

胖子叹息了一声，无论是去往那个出口，还是镇压这些反抗的声音，都需要强大的实力。可偏偏他最为缺乏的，也就是实力。所以他只能选择依靠别人，一开始是依靠着罗门，而当罗门陷入危险的时候，所能依靠的，也只有阿比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