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真实（3）

并非说胖子的实力比阿比盖更为强大了，只是这种压力，深深的潜伏在心中，并且不可抑止的，也不可理解的。

阿比盖盯着胖子，犹如胖子在盯着他一样。两道同样锐利的视线，从一南一北发出，在中心的位置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几声细微的“滋滋”声，就好像在相互碰撞的时候，那种火花四溅的声音一样。只是此时此刻，却并没有火花影相而已；应该说并没有人看见火花，阿比盖觉得，火花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有些人，看不见而已。

虚幻真实，并就是很难被分清的两种不同的事物，于是，无论是在虚幻之中陷入沉沦，还是在真实之后，受到打击，其实都是一样的事情。对于心灵来说，两者并没有明显的区别，他是如此的普通，又是如此的不普通，那些平凡就好像凝聚着一抹伤痛的影子，深深的潜伏在内心的深处，怎么也无法超脱，怎么也无法被理解。

阿比盖发誓，面对着胖子，他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或者他眼中玩味的意思越来越浓了。他觉得这个普通人，坚定的不可思议，坚定的毫无理由，就好像他是一名真正强者，而不是一名没有任何力量的人似的。

“难道这就是于是血统的蜕变吗？”阿比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整个脸部的皱纹不由的纠结在一起，分不起彼此之间的距离了。

或者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或者，那只是属于一种莫名的东西。阿比盖虽然知道血统的强大，但他却不明白，血统的力量竟然能够强大到如此的不可思议，如此的令人难以理解。就好像所有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得到的结果，必然是沉默。

如果说悲哀的事情已经发生，那一切的可能，都无法扭转。痛苦变成了回忆，被碾碎在空中，飘向那遥远的天空。或者它能够破开这阴沉的雾霾，飞向蓝天的位置；或者它会被着厚重的雾霾，阻挡住，无法迈过一丝一毫的距离。

或者在阿比盖心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担忧，也没有必要担忧。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随时可以撤离，随时可以反悔的旁观者，帮助谁，或不帮助谁，都只是他的一时念想，全凭他的心情来控制念头而已。

可以说，在遭遇到欺骗之后，他还没有将胖子轰杀成渣，这说明他念头通达，更没有一丝不开心，或暴躁的情绪。他的安静是显而易见的，这一点，从他虽然锐利如刀，却又平淡如水的眼神之中，就可以轻易的看出。

当然，胖子身上那属于先民的血统，也为他自然的加分不少，或者在阿比盖的心中，血统的作用比他自然的内心，更为的重要。

或者他从来都没有忘记黄金狮子部落的使命，没有忘记属于先民们，共同的使命。

“纯种人类吗？看来他的祖先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血统，或者为了在人类的世界里生存，他们并没有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告知家族里的所有的人，特别是像胖子这种并不是家族核心的人。”阿比盖心中暗付。

仿佛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说明此时此刻，在胖子身上呈现出的这种莫名的状态。这虽然是一种生存的方式，却并不为阿比盖所推崇，他甚至认为这是对于先民血脉的侮辱。即便这高贵的血脉在一代又一代的传递之中，已经从鼎盛，走向了衰落。但无论如何，那属于先民的力量与精神，却容不得任何的侮辱与蔑视。

就好像黄金狮子部落一样，即便它们已经被纯种人类驱赶到了麦克伦草原，这个属于诅咒之地的地方，可它们依旧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属于先民的血脉。这是一种执着，更是一种纪念，是一种永恒不忘的代言。

“你难道就不怕，我会杀死你吗？”阿比盖眼波流转，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指尖微动，弹去了那凝聚在指甲壳上，也许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似笑非笑的望着胖子。

“不怕。”胖子轻声的回了一句，他的脸上挂着莫名的憨厚笑容，好像一个憨厚的商人似的。可阿比盖却在这表面憨厚的笑容背后，看出了一种坚定，一种无与伦比的简单。

这种坚定，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仿佛经常见过，可惜，这样的记忆却已经被埋藏在曾经的灵魂之中，在也忆不起来了。

胖子的眼珠在眼眶之中不捉痕迹地转了一圈，他似乎有些看不通透了，他不明白这种源自于胖子的变化是好还是坏。可能连胖子自己都分不清楚。或者他是安静的，可他却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躁动的心思，潜伏在自己内心的深处，犹如一只小手，在拨弄着她原本平静的心弦。

也许，所有的按键都是一个笑话，他从来没有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他只是在不停的伪装，伪装着自己的安静；伪装着自己的平淡；伪装着自己的无欲无求。就好像在家族之中的时候一样，胖子从未表现出来过自己的野心，也从未表现出过，那个对于家族而言，至高无上的宝座的渴望。

在平常的时候，他就好像一个闲云野鹤似的，自动的远离了纷争，自动的远离了所有的烦恼，远离了杀身之祸。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作何想像，也只有他自己。或者，那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有的伪装，都潜伏在一种厚厚的帷幕之下，让人看不清所谓的真实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到底有无所谓的真实，也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为题。

人类往往都能认清别人，却很难能够认清自己。就好像莫名的横跨着一块幕布，怎么都看不清楚，也什么都不明白。

胖子知道，在阿比盖面前，想要隐瞒事情，是一件艰难的事情，甚至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所以他竭力的伪装了自己，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弱者，就好像所有的弱者一样。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表现出来的自己，也是心比天高，手比脚笨的。

在掩饰之中，他觉得自己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他将这种人的一举一动已经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就连他自己，看了都相信：原来我是这样的人，或者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只可惜，再高明的伪装，也仅仅是伪装而已，它代替不了真实，也代替不了人类的本质。或者胖子能够看清阿比盖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能对症下药，隐藏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胖子所能做到的，也仅限于此了。

他能够认清别人，却无法认清自己。他能够看清楚，阿比盖，是怎样一个姿态；也能够看清楚，罗门，是怎样一个人；甚至能够一眼将吴有间看个通透，但他却看不透，他自己，他不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张扬狂野，或是低调而腹黑，仿佛都不是真正的他。假面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了。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自己，什么又是虚假的。

于是在字里行间，在每个表情之间，他总是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些，真实的性格，正是这种晦涩的性格，让阿比盖不依不饶的追问这一切。他觉得这一切值得他去追问，也觉得总有一些念想沉淀于他的心中。他甚至感觉到，一种若隐若现的，灵感就在心中发出。

于是阿比盖告诉自己，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能够安静地对待所有的一切。无论是那些满是苦痛的挣扎，还是那些挑衅的嘴脸，甚至是那些，虚伪的欺骗。他都能够淡然处之，能够坦荡荡的面对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