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含尹无心收下钱袋,却也不好推辞,只好道了一声谢便径直向宫内走去。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她只觉可笑,陆笙尧还为她着想,给她钱袋。
“那你呢?傲冥你为何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纪含尹失魂落魄的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声音轻缓低声自言自语,像是魂魄抽离了身体。
这一条回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纪含尹虽心烦意乱,无心其他。但仍时刻记得仇傲冥吩咐的事,她乔装打扮成经商的丝绸商人,带着同样乔装过的苓舞进了皇宫。门外有人把手,他们这么贸然行事只会起疑。而且,这一次进宫是将上等绫罗绸缎敬奉给言妃娘娘,更要小心谨慎为妙。
纪含尹边走边环顾四周,几个宫女跟在公公的身后脚步匆忙的向前走着,清风拂面令人感觉神清气爽,一股浓浓的香气蔓延开来。她瞥过头去,余光注视着形色匆忙的众宫女和公公,问道:“这位公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公公抬头,见是生面孔,有些鄙夷,但又见纪含尹穿着精致的衣裳像是大门大户,便点头哈腰的客气道:“还说呢,今个儿是皇上寿宴,大家忙得不可开交。”顿了顿,又翘起兰花指道:“你就是那个给言妃娘娘送绸缎的商人吧?言妃娘娘的寝宫离这里很近。”话音未落,转过头吩咐道:“碧荷,你就带着她去娘娘宫里吧。”
碧荷颔首,行礼应道:“这位公子随我来。”
公公瞥了一眼碧荷,便尖着嗓子道:“好了,你们不要看热闹了,快虽咱家速速到太后宫里去。”
话音刚落,公公带着众宫女匆匆离去,不再回头看纪含尹。
纪含尹打眼一看,宫女碧荷规矩不错。便吩咐苓舞拿了锭银子递给她,碧荷看了看,却迟迟不接,只是淡淡道:“公子,您的这锭银子奴婢不能收。我们还是快去浮玉宫才是。”
碧荷说完便快步走去,纪含尹斜睨了一眼她进贡的上好绸缎,不觉低笑一声。仇傲冥不愧是天下第一,纵横江湖多年,这上等的绸缎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几次,而他却赶在进宫前一天将这些衣料都交给她。
望着丝光水滑的绸缎,纪含尹不禁低声喟叹:“这宫里娘娘甚是高贵奢华,就连这绫罗绸缎都要上等,做工成色都选择上等,一点瑕疵都容不得。”
碧荷还是听到了,脚步略有停顿,却并未大声责怪。并不是她不和纪含尹计较,而是她自知自己身为奴才,并不能多说些什么,况且眼下为皇上准备寿宴才是正事,而身边也并无他人,碧荷便不会介怀她说错了话。
在这些料子中,极为显眼是那件暗红色的宫装,本身并不显眼而是它别出心裁的绣了一朵娇艳盛开的牡丹,牡丹边上是争先采蜜的蝴蝶。栩栩如生跃然于暗红色的衣料之上。
而这织锦宫装软帕之类的绸缎都要她这个假商人供应,自然不能怠慢了。长久之计,她还要好好权? 一下该如何实行下一步计划。
纪含尹转念一想,这件宫装本是应该选给皇后娘娘的,但皇后娘娘势弱,虽贵为皇后但人微言轻,不受徐律瑄宠爱,膝下有一子,却被人陷害夭折了。言妃娘娘已她失去的孩子之事,总是冷嘲热讽她没有当凤凰的命,却还高傲的像只凤凰,在冷眼看皇后娘娘,面色难看的很。
从那以后,皇后娘娘打扮清雅,清淡素裹像是出落亭亭玉立的美人,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而言妃则打扮的花枝招展,华丽雍容的很。
纪含尹边走边想,眼下宫里势力最大的便是言妃娘娘,而舞姬美人现在盛宠正浓,一时间风头无两。而她却听人打探说是皇后娘娘想借助太后之手重振旗鼓,夺回皇上对她的宠爱。
可见三人势力相当,皇后娘娘一直任其二人你争我斗,却并无作为。且不说她是否明智,兴许是与太后吃斋念佛惯了,已无意争春,而且当孩子夭折后,徐律瑄只是送了一些补品便不再来她宫里,而是去言妃宫中。她却只能终日守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丫鬟奴才们,过着郁郁寡欢的日子。
纪含尹正思索着,有人暗自有手肘推了推她。她有些过于慌张,猛地抬起头,却见到舞姬美人坐着软轿,惬意的扇着罗扇。几个宫人抬着软轿有些吃力的抬着她向这边走来。
纪含尹不敢出声,直到碧荷行了礼,面露难色却不忍发作,低着头道:“娘娘,这位是新来的绸缎商人,刚才周公公吩咐奴婢一定要把这些绸缎先送到娘娘那儿,时间有些紧迫,还请娘娘让步。”
纪含尹本以为这个舞姬美人会先训斥碧荷,谁知她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张开檀口慵懒道:“本宫乏了,还要回宫歇息,你们先走吧,本宫让你们便是。”
碧荷再次行礼,毕恭毕敬道:“是娘娘,奴婢先退下了。”
舞姬美人虽未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却令碧荷冒出阵阵冷汗。要说还真是倒霉,怎么就能碰到言妃娘娘的死对头呢?她以前又服侍过言妃娘娘,不过现在被调走而已,她这几句话处处针对自己,这该让她如何是好?
纪含尹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只是连连叹气。她看出碧荷说那些话是脸上一览无遗的胆怯,却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舞姬美人那句你们先走。
纪含尹紧跟着碧荷的脚步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宫殿,再拐弯,只见一间偌大的宫殿映入眼帘。纪含尹抬头望去,牌匾上写着宁蓉宫三个金色的大字。那气势磅礴的笔体有着难以遮掩的锋芒,就像是这间宫殿主人一般。牌匾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满是散落在地面上的光芒,像是一道金黄色的薄纱铺盖在上面。
这道光芒并不绚丽,只是单纯的金色,却将整个宫殿笼罩在温润的光芒中。这座偌大的宫殿,因其装饰而显得与其他宫殿不同。纪含尹抬眼一看,这座宫殿像是修缮过,却并未留下前一位主人的痕迹,而言妃却将她变为独有,本就威严的宫殿在缈缈云雾中更显庄重。
纪含尹踏进这座宫殿内部,一抬眼不觉惊叹于巧夺天工的设计。上好的和田美玉镶嵌在言妃娘娘高高的旗头正中央的位置,雍容华贵不失大气。
再望一眼室内的陈设,云顶檀木作梁支撑着托起整间寝殿,悬于上空的水晶玉璧为灯,垂下的流苏为帘蔓,范金为柱础。宽大的软榻上悬着几层薄纱,两侧悬着整个寝宫内
寝殿内,气氛有些压抑。纪含尹诚惶诚恐的跪在言妃娘娘的面前,用余光斜睨了一眼坐在金雕玉琢座位上的言妃,恭敬地颔首张口道:“草民张德海叩见言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快快平身吧。”慵懒的声音响起,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纪含尹。
纪含尹抬起头,怯懦地瞧了瞧一身华贵的言妃,只见她穿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薄唇微启,面色红润,白如凝脂的纤细手指轻轻地划过,停留在桌边青瓷杯上,执起青瓷杯遮着面小酌一口。
纪含尹面如常色,尽量显得遵循宫中规矩道一声:“谢娘娘,娘娘看看今年的绫罗绸缎如何?若是娘娘有喜欢的,我这就连夜将这些料子剪裁缝制出来。”
言妃瞥了一眼纪含尹,抿了抿薄唇轻笑道:“碧荷,你还不将绸缎呈上来?”
碧荷躬了躬身,将绫罗绸缎递到言妃娘娘的面前,边说边道:“是,娘娘。”
碧荷小心翼翼地将绸缎递了过去,言妃凤眼微眯随手翻了翻,从中抽出一件料子,仔细端详,复又将手中料子抛在地上,皱眉轻叹道:“这张家的料子做工越来越差了,今儿是皇上生日,你这些料子若是剪裁好制成宫装,定是其丑无比,若是我在晚宴上拂了面子,你又怎吃罪得起?”
纪含尹佯装惊恐,将头磕在地上,求饶道:“请娘娘开恩,并非是草民做工粗糙,而是这唯一一件上等的料子是留给皇后娘娘的,这……”
果真如仇傲冥所料,言妃中计了。她不再顾及身为主子的面子,一脸的怒气,将青瓷茶杯甩了出去,大喝道:“就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也敢对本宫大不敬?皇后娘娘?她在宫中的地位哪有本宫的高?你当真不知道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嗬!恼羞成怒了吗?言妃这个女人果真是嫉妒心强呢,不过也好,她若是不主动要求要了那件暗红色的宫装料子,又怎会发生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
纪含尹颔首,佯装出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声道:“娘娘息怒,草民这就将皇后娘娘的绸缎料子拿来便是。”话音刚落,纪含尹便拍了拍手,道:“苓舞,把皇后娘娘的料子递给言妃娘娘。”
苓舞会意,点了点头。目光又瞥过言妃,言妃也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清澈透明的眼眸,温婉一笑。
苓舞将暗红色的绸缎递到言妃面前,本来是要将暗红色绸缎连夜裁出,制作好后献给皇后娘娘的的,本想做成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谁料想言妃竟看上了这与众不同的料子,说什么也要偷偷留下裁剪成自己合身的宫装。
纪含尹与碧荷面面相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这料子拿回去剪裁。苓舞则一脸笑意,言妃娘娘望了望她的装扮,便知她已深受纪含尹的喜爱。其实一早便发现她并不是张德海,而是纪含尹!
不,确切地说,她就是司马怜卿!当年的陷害不是早就将她害死了吗?怎会在此时阴差阳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说是仇傲冥搞的鬼?那他将纪含尹送进宫的目的便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言妃攥紧拳头,将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的作响,脸上的怒意更重了些,心里暗自发狠道:“好你个纪含尹,跟本宫玩阴的?本宫要看看你没了仇傲冥的庇护,你还有没有这个胆量?”子,一脸的怒气,将青瓷茶杯甩了出去,大喝道:“就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也敢对本宫大不敬?皇后娘娘?她在宫中的地位哪有本宫的高?你当真不知道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嗬!恼羞成怒了吗?言妃这个女人果真是嫉妒心强呢,不过也好,她若是不主动要求要了那件暗红色的宫装料子,又怎会发生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
纪含尹颔首,佯装出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声道:“娘娘息怒,草民这就将皇后娘娘的绸缎料子拿来便是。”话音刚落,纪含尹便拍了拍手,道:“苓舞,把皇后娘娘的料子递给言妃娘娘。”
苓舞会意,点了点头。目光又瞥过言妃,言妃也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清澈透明的眼眸,温婉一笑。
苓舞将暗红色的绸缎递到言妃面前,本来是要将暗红色绸缎连夜裁出,制作好后献给皇后娘娘的的,本想做成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谁料想言妃竟看上了这与众不同的料子,说什么也要偷偷留下裁剪成自己合身的宫装。
纪含尹与碧荷面面相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这料子拿回去剪裁。苓舞则一脸笑意,言妃娘娘望了望她的装扮,便知她已深受纪含尹的喜爱。其实一早便发现她并不是张德海,而是纪含尹!
不,确切地说,她就是司马怜卿!当年的陷害不是早就将她害死了吗?怎会在此时阴差阳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说是仇傲冥搞的鬼?那他将纪含尹送进宫的目的便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言妃攥紧拳头,将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的作响,脸上的怒意更重了些,心里暗自发狠道:“好你个纪含尹,跟本宫玩阴的?本宫要看看你没了仇傲冥的庇护,你还有没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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