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喝边聊,洒脱畅快,喝的十分尽兴,仇傲冥嗅着酒香,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偏,侧头看向陆,却发现他早已酒醉趴倒在桌上,脸上还泛着潮红的酒晕。
仇傲冥冷哼一声,鼻间发出一声鄙夷,轻笑道:“嗬!如此酒量还想醉倒我?真是不自量力!”
仇傲冥拂了拂衣衫上的灰尘,明亮的眸子覆上一层墨色,斜睨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陆笙尧,便迅速离去。
仇傲冥在酒里下了点东西,并不是什么断命散之类的药,不过是江湖里少见的十香软筋散而已,陆笙尧也早就料想到,仇傲冥会将他一军,所以他将计就计,假装喝醉晕倒。
出了客栈,仇傲冥向店小二要了一匹皮肤黝黑,略显健壮的马匹,骑上那匹马二话不说便绝尘而去。
他心里始终放不下纪含尹,他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念着她的名字:“络贵仪……络贵仪,含尹你到底还是成了她的女人!成了我最恨的人的妃子,我也同样恨你,我恨你为何偏偏失误,我恨你不能狠下心来对待你所恨得人!
而陆笙尧紧随其后,同样骑了一匹马匹追上仇傲冥。就料定他肯定会有大动作,沉寂了这些天不过是为了麻痹陆笙尧对他的监视,佯装颓废罢了。
若如陆笙尧所料,那仇傲冥便想要擅闯皇宫救出纪含尹,他有些太自不量力了,擅闯皇宫就是死罪,平时的理智都到哪里去了?到此刻便丧失了理智。看来,他是想要与徐律瑄同归于尽。
徐律瑄的实力其实都是太后娘娘所依附的,要说真的有人为他真心卖力办事,那便是他们杀手阁里的人了,但是杀手阁的人又不了解这些事,陆笙尧也只是偶尔听到一些罢了,但听到归听到,杀手阁的规矩是不能将主子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
陆笙尧双眼微眯,他绝对不会容许仇傲冥闯入皇宫!看着不远处仇傲冥策马奔腾,那急促奔跑着的马蹄,在他眼中甚是讽刺。
仇傲冥你想救出纪含尹是吗?那么,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陆笙尧一手执马鞭,另一手拿起怀中的信号弹,那是只有强大敌人攻入皇宫时才会使用的警报信号弹!
而仇傲冥却只顾着看着前方,内心纠结又爱又恨的情感令他并未注意到身后所发生的一切。
而这样的疏忽,必然引发一场血光之灾!
仇傲冥,皇宫代表着无上的荣耀!让你长眠于这里,我想你应该不会有异议的吧?陆笙尧诡异一笑,双手勒紧马绳,掉头,向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仇傲冥,这次,你还能插翅而飞么?好戏,刚刚上演。
……
“掌柜,给我一把弓以及十筒箭羽,不求最好只求杀伤力强。”陆笙尧黑色乌纱帽遮住面貌,许是身上带着真正杀手血腥黑暗的气息,让掌柜连连冒冷汗。
“客官稍等,我马上就去拿。”不一会便将陆笙尧所要的东西拿来,陆笙尧从腰间拿出一金元宝,拍在柜台,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转身就走。
来到街边,见还没有仇傲冥的影子,用内力淡淡说着:“若是遇到武功较高的武林高手,行动之后若有命活,每人一锭金子。”
很快便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多是身材粗狂的人,陆笙尧手指微动,一张张银票落入他们手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跟紧我。”
“一会……”陆笙尧将人带进了一酒楼,而现在所处的正是陆笙尧个人的包房。
速度较快的说着计划,藏在乌纱帽下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仇傲冥骑着那黑马长驱,却被前方一团黑影拦截了去路。
“嗯?”仇傲冥眉角轻挑。
“你可是仇傲冥?”带头的黑影问道。
仇傲冥微微颔首,示意一番。
黑影对后方之人点点头,下一秒,每个人都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剑,上面闪着幽蓝色的光。明显是淬了毒!
他本无意于他们作对,可对方已如此,不出手吃亏的则是自己。
而此时,重重的宫墙内,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大殿之上,歌舞升平,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暗中藏着多少汹涌,众人心里自有体会。
徐律瑄依旧沉醉在糜烂与纸醉金迷之中,眯着眼瞥了一眼正旋转身子的舞女,她轻盈如燕,身段窈窕,白皙的皮肤上闪着熠熠的光,腰肢如水蛇般扭动着,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正浅笑着走向正中央。
舞女的双眼足以勾魂摄魄,她翘了翘脚,手中拿着一把白色折扇,向后慢慢退去,这只是序幕的开始。她忘情的在地上旋转,旋转,在旋转。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而徐律瑄却无暇顾及,他捕猎物,早已不喜欢征服,他要做到欲擒故纵,这样得来的猎物才会美味。
暧昧的气息正围绕在徐律瑄的周围,正想起身扶着舞女坐到他身边时,周公公却急急地进殿通报。
“皇上……皇上不好了!”正想说下一句,却望见凝眉的舞女,似是在等周公公继续说下去。但兹事体大,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周公公现在直接接管杀手阁,自然不能轻易将皇上的秘密泄露出去,不然将会被处以极刑。
徐律瑄瞥了一眼舞女,挥了挥手有些厌烦道:“你下去吧,这不需要你了。”又顿了顿,一脸威严道:“众爱卿都退下吧,今日的宴会就先散了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众人觉得扫兴,便纷纷像徐律瑄道了一声告退后便离开了正殿。
待到众人离开后,周公公才行了礼,焦急地向皇上告知事情的严重性:“皇上啊,大事不好了,陆笙尧刚才将警报信号弹拉响了。这就说明,仇傲冥正往皇宫这边赶呢?若是以老奴看,他应该是来抢络贵仪的呀!”
“络贵仪?你是说纪含尹?”徐律瑄一听,脸色便阴沉了些,不悦道。
周公公一脸焦急,皱着眉头,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啊!皇上啊,吴丞相说得对啊,络贵仪就是红颜祸水啊!您为了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还因为她被太后娘娘责怪了。老奴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这个络贵仪应该就是被荷花妖附体了,是个祸害啊!皇上您要三思啊!”
徐律瑄定了定神,手拄着下巴思索片刻,过了不久后,便镇定道:“将络贵仪软禁起来!没朕的吩咐不能将她放出来,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都要把她关起来,还要重兵把守,不能让仇傲冥得逞!”
想抢朕的女人?仇傲冥你不懂珍惜,她现在是朕的妻子,容不得你这个一介莽夫说抢便抢的去的!
徐律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正殿前,落日斜阳下的余晖将他高大的身子圈进光圈中,他走到高台之上,站在高台上向下俯瞰万物,像是主宰众人命运的至尊。
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像是正等待自投罗网的仇傲冥掉进他编制好的网中。
流霞半挂天边,斜阳将年轻帝王俊逸的脸映红,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心里正筹划着更大的阴谋。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律瑄怎会料想到言妃也有了自己的计划,只差他助她一臂之力。
宁蓉宫内,言妃正慵懒的仰躺在金丝锦绒软榻上,惬意的轻摇罗扇。一旁的奴才奴婢正为剥荔枝,而她正一口一口的品尝着荔枝的甘甜和美味。
碧荷慌慌张张的跑进殿内,跪在言妃的面前,有些懦弱和害怕,怕言妃娘娘惩罚她,一字一顿道:“娘娘不好了……皇上把纪含尹囚禁在锦荣阁了,那您的计划岂不是被打乱了吗?”
言妃瞥了 一眼碧荷,用一种“你没见过大世面”的眼神斜睨着她,淡淡道:“慌张什么?她被皇上囚禁了才好呢?肯定是仇傲冥杀到皇宫里来了,那我们就看好戏吧。”
碧荷一脸不解的表情看着言妃道:“娘娘……您为何如此镇定,还不趁这个机会打压一下纪含尹她那个贱人的气势?”
言妃摇了摇头,淡扫了一眼碧荷道:“你还真的不能予以重用!这点心思都不懂,今后要如何在宫中生存争斗?眼下纪含尹被圈禁起来,我们就故意把她放出去,再给仇傲冥一封信,他便会得知纪含尹的处境和所在的位置,自然便会去找她,到时候,我们还不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碧荷跪在言妃娘娘的面前,眨了眨眼,问道:“娘娘是想要欲擒故纵?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正是!”
碧荷转动了一下眼球,咧开嘴笑了起来,张口赞叹言妃道:“娘娘明智,这样我们不用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他们打击的不得翻身!真是妙啊!”
言妃轻笑一声,命碧荷扶她起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碧荷笑的更灿烂了,便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宁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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