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青丝绾正生辰日1

2016-03-05 作者: 郁芋汀兰
第75章 青丝绾正生辰日1

“苏太医,你还在宫里?”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懊恼,竟然这样的躲不过。

“今夜微臣当值,苏婕妤明日的丸药既然做好了,便送过去,姑娘可是有事?”鸣晖笑着回话,“若无事,微臣便去了!”

“送什么丸药啊!既然是明日的,那么明日再送不迟!”抓着鸣晖衣袖,言苒片刻不停,“娘娘今日喝醉了,一直神色恍惚,胡言乱语,奴婢过来就是请大人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岔子!”

“既然是娘娘醉了,宫里药膳常备醒酒汤药,姑娘自己取来给娘娘服下就好了,哪里需要……”鸣晖话未说完,就被言苒呛了回去,“既然苏婕妤安胎的汤药也是宫中常备的,那么大人为何一日三次跑的勤快呢?身为太医,也太偏私了些,难道我家娘娘还用不动你一个小小太医?”

“臣知罪,臣去便是了,姑娘这张嘴从来不饶人,臣可是不愿再领教了!”鸣晖无奈,被她拉着,一路往溪风殿而来,满殿的酒气熏人,鸣晖只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跌在带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侃侃而谈的女子,可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虎女贵妃?

“你来了!”见到鸣晖进门,韦妃傻笑着要扑过来,可惜裙摆太过庞大繁复,还未起身,就被自己绊倒了,揉着磕疼的小腿,韦妃对着鸣晖赌气嘟嘴,“你看看,我竟然连路,也走不好了!”

她很美,从来无人否认,但她的美,从来英武,从来凌厉,从来狠辣,却从未如此娇憨。

也从未,如此迷人。

鸣晖不由看的呆了,杵了许久,才知失礼,忙跪倒问安,“臣苏鸣晖见过韦妃娘娘,娘娘万安。”

“安什么安,你是傻子吗?扶我起来啊!”纤长的睫毛同羽扇一般在鸣晖眼前扑扇,扇动了鸣晖的心跳,也扇动了不该有的许多情愫,几乎是不自觉的,鸣晖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扶上她的柳腰。

“娘娘醉了,是苏太医到了,不是陛下。”言苒见势不妙,急忙跑过去扶起醉倒的韦妃,“娘娘累了,你们下去准备沐浴汤水,没什么事,就不要进来了。”

“是。”看的傻眼束手无措的一众宫人福身退去,扶着烂醉如泥神色迷离呢喃低语的韦妃倚在座上,言苒掩上殿门,“娘娘醉了,今夜的事大人无需放在心上,开了方子,煮了汤药,就回去吧。”

“是!”鸣晖拭去额头的热汗,膝行上前,放好药枕,言苒轻轻放了韦妃素手,搁了薄纱,一如平常。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鸣晖轻声道,“娘娘身子一如往常,只是今日饮酒颇多,臣开一个解酒的方子给娘娘,姑娘小心服侍就好了。”

“有劳苏大人。”言苒微笑,“夜深了,大人慢走。”

谁都以为韦妃已经醉倒,众人再说什么她也不会知晓,没人想到听到“大人慢走”四个字,却猛地紧握住鸣晖未及撤开的手,口中喃喃有词,“不许走,留下来陪我!”

“娘娘醉了!”鸣晖讪笑,想要抽回手臂,却不想她竟然握的那样紧,几次都不能抽出,无奈之下,猛的用尽全力,却不想,更难收拾。

樱口吐着芬芳的酒气,幽幽的吐在鸣晖眼前,她的素手,一只就握在他的手掌之中,而另一只,却环着他的腰身,因为倒地的突然,鸣晖仅能活动的一只手臂,情急之下,牢牢托住了自己的身子。

“娘娘!”言苒才惊呼出口,便即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因为,韦妃的樱口,下一秒落在了鸣晖的唇上。

心跳,也瞬间停止,整个人,如同泡在麻椒煮过的沸水之中,血液滚烫,周身麻痹。

仅是这一吻,就堵死了鸣晖所有的推脱借口,此刻,他只能被她擎在手中,不能逃离。

“娘娘,您在做什么啊!”言苒低声呼喊,用尽全身力气将韦妃从鸣晖身上脱离,拖走,而韦妃的手,直到最后一秒,才把他放开。

“大人,今日是娘娘的生辰,陛下未来陪伴,娘娘有些委屈寂寞,许是把大人当做了陛下,大人切勿放在心上,这些事……”言苒未说出口,鸣晖已经强作镇定起身行礼,“臣今夜确实来过溪风殿,但是出了此门,所有的事情,只当没有发生!”

揉着染上脂膏的双唇,鸣晖匆匆出殿,而心跳,如同指尖染遍的嫣红,再也回不到安静纯白。

宫人不知,言苒不知,或许明日酒醒的韦妃也不会知道,她今日口中呢喃的名字,不是‘陛下’,不是‘洛偃’,而是“鸣晖。”也唯有他知道,她寂寞委屈的时候,原来只是记着他。

无心拨弄她的心跳,无端挑弄谁的心弦,他只是这宫里来来往往任人驱使的小小太医,没有那样的资格,觊觎陛下的女人,灭门株连,只是平常。

也许,自己该听辛夷的,就此离开,再不出现。

回望灯火通明的宫宇,握着手中药瓶,他心中唯剩最后一点执念,保她母子平安,自然功成身退。

暗夜如何迷魂,黎明终会到来,一夜的温柔好梦并不能改变洛偃的心思分毫,炽烈的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皇后身子不适安心养胎,韦妃掌管六宫的消息,已经传遍宫闱。

“终究还是来了!”明黄圣旨金龙闪耀,刺痛了皇后的眼睛,安然接过圣旨,缓缓合上眼眸,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三拜在地,“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体恤娘娘怀胎辛苦,等着皇子安然诞下,娘娘出了月,中宫怎能手中无权呢?”徐福赔笑,“娘娘且宽心着些。”

“陛下体恤,本宫晓得。”勉强挤出一丝笑纹,“公公还要往溪风殿宣旨吧,那便快些去吧,陛下那边,也不能少了公公。”

“奴才知道。”徐福躬身,“奴才告退。”

那暗青的身影转出宫门,皇后终于支持不住,“嬷嬷,陛下终究,是不信我。”

“事实胜于雄辩,娘娘且宽心看着,韦妃究竟能得意几时。”郭嬷嬷冷冷道,手中的指节却攥的发白,毕竟死去的,是她的侄儿。

凤仪殿满目疮痍,而风光正好的,翊锦宫中,已是琳琅满目。

“陛下真是心疼小主,只要伤了小主,凭她是谁,便是皇后娘娘,陛下照样责罚。”琳琅为辛夷换上蜜色冰蚕云纹对襟外裳,对着铜镜整理衣衫,“这冰蚕丝织就的衣衫,在盛暑天里也不觉得热,新朝初立很是节省,所余的冰蚕丝料已经不多,却还是赏娘娘这么珍贵的衣裳,可见陛下多么宠爱小主。”

镜中的自己美的绝伦,这样的冰蚕丝料也并不觉得有许多珍贵,这些年,琳琅公主的宠爱,从来就在万人之上,只是洛偃,他的心狠她从来知道,却不想,会如此绝情,皇后新册封不足一年,又是在孕中,他竟然真的可以狠得下心,传说中的多年思慕恩爱,原来也是这般薄凉如水,更何况,琳琅与他的一见倾心。

轻理裙衫,殿门出现的身影,在镜中已经看得清晰,只是今日,似乎愁思满怀,没有笑颜。

“哥哥是怎么了?不欢喜吗?”辛夷旋身,将衣裳给他看清楚,“陛下新赏的衣裳,哥哥看着可好看?”

“好看。”勉强挤出一丝笑纹,将手中药箱递上,“这几日的药丸,还有些新制的脂粉,都在这里了,婕妤收好。”

“哥哥不是****送来,顺便请平安脉的吗?”辛夷诧异,“可是府中出了事情?”

“并没有,只是有些疲乏,所以休息几日,这几日的用药臣已经备好,****都由臣的医徒送来,此人忠诚谨慎,绝对可信,婕妤大可放心。”鸣晖拱手,“若无旁的事,臣告退。”

辛夷心中已经是疑窦重重,只是他神情闪躲,怕是没有心思告知一二,只好要他好好歇几日,等再入宫时,记得先来翊锦宫,好叫她心安。

鸣晖点头离去,琳琅讪笑着喃喃低语道,“怎么去了一趟溪风殿,苏大人就跟丢了魂一般?”

“溪风殿?他什么时候去过溪风殿?”

“奴婢失言,求小主饶恕!”琳琅跪倒在地,“韦妃娘娘昨日醉酒,大人当值,只是去开了解酒的方子,未有其他。”

“昨夜,你去过溪风殿了?”轻轻挑起琳琅的下巴,勾人的眼眸盯在她的面上,吐气如兰,字字却犹如毒刺!

“昨日是韦妃娘娘的生辰,奴婢只是……”琳琅话未说完,脸上已经赫然一个掌印,“是韦妃邀你同饮共贺?还是赏你万贯银钱?”辛夷冷笑,“难道韦妃会在乎你一个奴才的恭贺?”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一定不敢了!”琳琅哭求,“求小主饶恕奴婢!”

“罢了,罢了,也是我多事,你去看你主子,也是应该的。”轻轻挽起琳琅,辛夷已经换上了另一幅面孔,“打疼你了,是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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