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域空间,老球球滚圆的身体再次缩水,如今只有足球大小,一条数百米长的灰色鞭子从球顶延伸了出来。
一颗土黄色的珠子被鞭子抽得四处逃逸,这便是两年前在山海宗意外得到的山海珠,每被抽打一次,大量化为雾气的土之本源便从珠体上散发出来。
然而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圣灵录功法强行截取,用以改造从丹田涌入眉心的灵气,剩余大部分土之本源快速扩散在广阔的识域空间。老球球的迷你小脸上满是成功的喜悦与兴奋,嗷嗷大叫道:
“告诉你,本大人乃是混沌本源意识,是你祖宗的祖宗,别说你一颗刚刚诞生意识的本源珠,就是土本源之灵,哼哼,见到本大人都得乖乖叫上一声大哥。”
“能被本大人亲自操刀加以利用,这是你小子三生修来的福气,咦,还敢跑?我抽,我抽死你丫的。。。”
老球球玩的不亦乐乎,外面武守却看得惊叹连连,当凌厉的灵气被转化大半时,武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长袖一挥,一块数米直径的晶莹圆盘出现在武守面前,圆盘表面符文交错,沟壑丛生,抬头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空,武守表情凝重无比。
“嗨!”
一声大喝,只见武守直接盘坐在数万米的高空,双手十指如穿花引蝶般打出数十个晦涩难懂的印结,仿若实质的印结脱手而出直接轰在圆盘之上。
当最后一个拈指打入圆盘,仿佛将一头尘封的吞天巨兽唤醒,只见圆盘突然剧烈颤抖,四周飘散的灵雾被强行吸入,圆盘表面的符文脉络被先后点亮,仿佛有生命般组合分解着。
不到盏茶功夫,方圆数十里的灵气就被吞吸一空,远处灵气到达此处需要时间,然而圆盘颤抖得愈加剧烈,刺耳的嗡嗡声不绝于耳,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震成碎片。
此时武守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双眼一抹狠色闪过,伸出右手隔空抵住颤抖的圆盘,磅礴精纯的灵气瞬间便从手掌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左手成爪朝凌厉所在的方向猛然一抓。
“老祖曾说,此推演阵盘乃是可查命理的远古遗物,非遇奇人异士不得动用,今日老夫便看看你这怪异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给老夫过来。”
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凌厉上方数米处一只巨大的手掌一闪而逝,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丝被改造过的土黄色灵气。
将变异灵气拘在左手,武守试着将自身的纯净灵气向其渗透,然而纯净灵气瞬间便被变异灵气同化,不再迟疑,武守迅速将这一丝变异灵气打入以趋平稳的推演阵盘。
仿佛翻滚的热油掺入冰水,当变异灵气与推演阵盘接触瞬间,平稳悬浮的阵盘再次猛烈颤抖,抖动频率于先前数十倍不止。
一个呼吸不到,砰。。。推演阵盘最终被震成一蓬齑粉。
“噗。。。”
被阵盘崩溃反噬所伤,武守接连喷出数口鲜血,本就花白的齐腰长发完全转白,惨白的面庞迅速爬上无数道皱纹,不过数息时间,潇洒不羁的中年武守,就变成了一位已近迟暮的沧桑老者!
“怎么会这样,此盘乃远古遗宝,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摧毁?”
武守心有不甘,耗费数十年寿元不说,这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居然就毁了?
“哎。。”一声叹息,无奈的武守只好就地疗伤,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正是此刻的武守。
然而疗伤的武守却没注意到,在阵盘消散的地方,一个人形轮廓的虚影正在成型。
首先出现的是一把数丈之长的血尖黑把长枪,黑红的枪头不知收割了多少亡魂,虽不是实物,但一眼看去依然能感到其上不可抑制的浓郁煞气。
紧接着整体轮廓成形,这是一位提枪披甲的英武男子,看不出男子的面容,因为男子左眼被一块染得血红的破布遮盖着。
身上闪烁着七彩霞光的怒龙甲胄破损不堪,一条半透明的藤条紧紧系于腰间,左肩上还站着一只双目赤红张嘴怒吼的狰狞小兽,披散的血色长发张狂地飞舞着。
似有所感,男子缓缓转身,看向闭眼疗伤的武守。
心神归一全力疗伤的武守突然感觉一阵窒息,猛地睁开双眼,刚好与男子仅剩的一只眼睛对视。
这到底是何等威严锐利的目光啊,只见在独眼男子注视下的武守瞬间汗如泉涌,颤抖着双腿全力站起
“前。。。辈”
咔嚓,前辈二字刚一出口,武守再也扛不住独眼男子散发出的滔天威压,双腿膝盖直接折断,武守心中惊骇不已。
就算面对当年手段通天的老祖,自己也没如此狼狈,此人到底是何等精深的修为?武守感觉自己就像巨人脚下的蚂蚁般渺小。
好在虚影男子似乎并不能存在太久,转头朝深林边缘方向的凌厉柔和一笑,便化为无数光点消失不见。
武守终于松了口气,一个短暂的眼神就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这到底是谁?但无论是谁,都与那裸/身的怪异小子有关,将一粒灵识印记悄悄打向凌厉,武守缓缓从高空降落,沉入了湖底。
骄阳已经露出它火红的脸庞,被鍍上一层金色外衣的奎安深林美得让人窒息,一只顽皮的美丽小鸟在凌厉上空来回盘旋,突然小鸟发出一声畅快的鸣叫,屁股上喷出一滩黢黑的鸟粪。
鸟粪在微风中倾斜降落,不偏不斜,正中平躺在地的凌厉鼻子上,溅得满脸都是。下意识伸出舌头全方位一卷。
“我呸,是谁暗算小爷。”
凌厉心中一个激灵,猛的站起身来四处观望,突感风吹胯下透心凉,低头一看,一杆长枪愤怒地摇晃着脑袋,老脸一红,从碎星摸出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灰色长衫胡乱往身上套。
“仙人,你终于醒了。”
。。。
凌厉像一只定身的木鸡般钉在地上,机械地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一个模样凄惨的胖子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整理好长衫,凌厉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语言平和:“咳咳,你是在与我说话吗?”
得到应答,张德圆顿时感觉此生足矣,试问张家集谁能与仙人如此近距离说话?一瘸一拐像只肉球般蹦到凌厉身前,一双满是淤青的肉手抱住凌厉胳膊一甩一甩,激动道:
“感谢仙人为小人报得大仇,栾凤这个贱人最终被仙人先奸/后杀,这实属她的造化。”
“打住,胖子你是谁?栾凤又是谁?”
凌厉瞄了下地上脚边的女子尸体,一种浓浓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张德圆原本就是一个十足的纨绔,油嘴滑舌那是家常便饭,只因自己老爹被害死才不得不做出改变,见凌厉似乎有些不悦,赶紧住嘴,低头哈腰道:
“哎呀仙人恕罪,小人昨夜醉酒于此,到现在酒还没醒过来,刚才小人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小人昨夜摔了一跤,代步的良驹也被林中猛兽吃掉了,还请仙人可怜小人独身孤苦,护小人回得家去,届时定有厚报。”
凌厉笑了,这胖子也是个妙人啊,顿时对其好感大增,至于护其回家,这完全不是个事儿啊,正好测试一下化灵境的威力,凌厉对于像鸟儿般在天空翱翔,那可是向往得很。
长袖一挥,一只巴掌大的梭形飞行法宝出现在两人面前,此宝名为流云梭,是一件九阶宝器,乃是苍洪遗物中的唯一一件飞行法宝。
亏得凌厉星识的强大,两年时间,流云梭四层禁制硬生生被磨掉了三层,最后一层碍于修为实在太低,凌厉只能作罢。
分分钟将流云梭最后一层禁制炼化,凌厉将风影还给自己的土本源灵石打入法宝的阵法枢纽。
当流云梭的身躯变成十数丈,张德圆震惊地大张着嘴,差点将下巴撑断。
“嘿嘿,胖子,你不恐高吧,走起。”
脚尖轻点,凌厉提着一脸呆滞的张德圆落在流云梭表面,一层淡淡的弧形护罩从流云梭边缘散发出来将两人盖住。
“给我冲!冲。。。”
凌厉面色扭曲狰狞无比,双眼兴奋的光芒仿佛要将这天都刺出个窟窿,弧线加速都懒得用了,流云梭直接抬头,嗖的一声垂直冲向天空。
金黄的阳光轻抚着苏醒的大地,凡人居住带冉冉升起的炊烟阻挡不了欢快顽皮的飞鸟,广阔无边的奎安深林如摇曳的麦浪般在风中起伏。一切都是这么唯美,当流云梭开始剧烈抖动,凌厉停止了前进。
看了看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张德圆,凌厉贱笑道:“胖子,到你家了。”
然而出乎凌厉意料的是,张德圆非但没有睁开双眼,反而颤抖得更加剧烈,一口白牙被咬的咯蹦响,扭曲狰狞的脸庞仿若吃人一般,一股浓郁的悲愤情绪充斥着小小的护罩空间。
“家,我还有家么,不,我有家,我的家被张德苍夺去了,张德苍,我要杀了你,啊。。。”
见这胖子情绪失控,凌厉也没插手,任何人心中都住着一头恶魔,能控制则爆发,不能控制就毁灭,这是张德圆的心路历程,需要他自己去行走。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