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至,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可笑,想当年为自己掘的坟墓都已经被尘土碎石填满了,可大仇依然未报,金缅啊金缅,你有何颜面将芡芸拥入怀中。。。”
金缅自嘲一笑,小范围释放的灵识将开路的荧光石托举到空中便缓缓朝石碑走去。来至近前,金缅正欲伸手抚摸:
“咦?百年过去,石碑为何如此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金缅心中疑惑,小心翼翼地将灵识覆盖密道前后数百米,然而数息过去,金缅什么都没发现,恰逢此时,从山腰浅水湖进入密道的于间也来到了此地。见金缅半跪在地盯着一块石碑看个不停,于间问道:
“老金,可有那位道友的踪迹?咦,这,这是谁的坟墓?”
“寒风索索,与美登高赛春红。。。此生已定,早除恶獠拥芸颜。。。老金,你。。。”
“哎,难怪啊,难怪当年我等在醪山一战,二小姐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让我护你周全。哎。。。老金,你欠二小姐的啊!”
这一次,于间没有再去开导金缅,他也是刚刚知道二人当年暗涌的情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金缅如一块顽石般路过此地对石碑视而不见,那他也不会成为于间数百年的生死兄弟了。
因为金缅对回忆的缅怀与悼念,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于间拍了拍金缅的肩膀便转过身来打量着这个坟堆。
围着坟堆转了数圈,于间突然蹲在地上,一把将散乱的碎石泥土抓在手中,待凑近仔细一看,于间皱眉道:
“泥土质地干燥而松软,碎石裂口如刃而尖锐。这坟堆应该是才砌成不久啊,莫非是老金刚刚砌的?”
“老金,这坟堆是你刚才砌的?”
正在一丝不苟地清理着刻字凹槽灰尘的金缅听到于间发问,联想到这历经百年而不见脏乱的石碑,金缅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让他兴奋的想法,莫非芡芸没死?
当无意间看到石碑后面掉落的苔藓树根,金缅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猛的站起身来,朝坟堆冲去。
“芸儿,是你吗?你真的没死?”
看着歇斯底里一脸激动的金缅,于间赶紧让开,同时挺直身躯,将凭空出现的一把白色长剑紧握在手,戒备着四周。
此刻的金缅对危险的反应速度可以说无限接近于零,而此地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芸儿,我对不起你,我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居然没有早点明白你的情意。。。”
“芸儿,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害羞吗?对,你一定是害羞了,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金缅含糊不清,如一个孩子般又哭又笑的喊叫,大量干燥的泥土碎石被他用双手挖了出来。看得一旁的于间连连叹息。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阻我与芸儿相见,给我破!”
金缅突然的一声爆吼将于间吓了一跳,见其高举着图狼双锏直欲向下砸去,于间凑近一看,发现一块平整光滑的条形石块正静静地躺在坑内。
石块比浅坑宽出数寸,刚好将坑口完全盖住,然而一截卡在衔接口的青色布料的出现,让于间大惊,莫非二小姐真的没死?
释放灵识一扫,于间忽然朝疯狂的金缅一声大吼:
“老金住手,这是绝灵石,是华丰拍卖行拍出的绝灵石!”
“我知道这是绝灵石,你让开,这肯定是芸儿托那位道友帮忙,目的就是不让我寻到她,芸儿肯定在里面,给我破啊。。。”
眼看吞吐着厉芒的图狼双锏就要砸到绝灵石之上,于间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
“你就不怕这一击下去将芡芸打伤?”
“嗤。。。”
果然,提到芡芸,金缅便将距离绝灵石只有一寸不到的图狼双锏急停下来,因为速度太快,被极致压缩的空气轰在绝灵石之上,刺耳的嗤嗤声不绝于耳。
绝灵石上残留的尘土被压缩空气高高吹起,这一段密道顿时变得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起!”
只见金缅将图狼双锏向后一扔,摊开双手猛的往上一抬,两只巨大的灵气手掌凭空出现在绝灵石的两端,跟随着金缅的动作将绝灵石缓缓抬起。
“砰。。。”
将绝灵石砰的一声扔在数十米远的地上,金缅迫不及待的施展一个引风决将飞扬的尘土吹走,趴在浅坑边缘往下寻找。
“大胆!老金小心。。。”
于间一直聚精会神的戒备着四周,包括即将出现的坑中人。当绝灵石被金缅掀开瞬间,于间便感觉到了浅坑内庞大的灵气波动,朝金缅大喝一声便展开身形,朝坟堆冲了过去。
此刻的金缅心里只有魂牵梦绕的芡芸,哪里还有一点危险意识?对于间的提醒充耳不闻,依然呼唤着芡芸的名字。
然而当与一个硕大的拳头与一道啪啪的音爆声先后出现在金缅的耳目,金缅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清明,迅速将脑袋转向,然而距离太近,为时已晚。
“轰。。。噗。。。”
疾驰的拳头由下而上,如一发冲天的炮弹般正中金缅的脑袋,金缅的面部瞬间炸裂,脸上的皮肉混合着如注的鲜血直接脱离了颧骨。
后仰间满口的牙齿混合着大口的鲜血如散弹般喷射而出。由于脑袋向上的速度猛增,突如其来的惯性将本就已被剥离的皮肉给甩了出去,在空中带起一条鲜红的曲线。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个呼吸时间内,待于间赶到,金缅已经重重的摔在了百米外的地上不省人事。
“啊。。。老金,贼子,给我死来!”
白色的长剑被于间高高抛起,只见其右手食指朝长剑狠狠一点,一段浓郁至极的灵气细线如瞬移般直接打在长剑之上。
“咔嚓。。。”
白色长剑嗡嗡一震,只闻咔嚓一声便生出数十道长剑虚影,虚影瞬间凝实,剑尖朝下,剑柄朝上,变得与白色长剑一模一样:
“纷飞如雨破诸天,丝雨剑,给我杀!”
“咻咻咻。。。”
数十柄一模一样的白色长剑如仙女散花般刺破空气,钉入了浅坑。
“有本事让老子出来,堵在门口放冷箭算什么好汉,他娘的,都想要老子的绝灵石,小爷今天好好陪你们玩玩。”
突然,一道怒骂从坑内传出,于间双眼一眯,双腿下弯用力一蹬便飘落至重伤昏迷的金缅身旁,将一道灵气强行打入金缅体内护住其心脉,于间双手后背,沉声道:
“污言秽语的贼子,你除了会偷袭还有什么手段?也罢,你出来吧,也好让我于间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子早就想出来了,你倒是让这几十把剑离我远点啊。”
“哼,如果连丝雨剑的这点冲击都承受不住,那你就没有资格与我交手,就地取材,你就住在这现成的坟墓里吧,丝雨剑,给我前进!”
浅坑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藏身其中的凌厉。为了便于脱身,凌厉在进入醪山时便将一身斗笠黑袍换成了青色薄衫,就连不爱打理,已经齐肩的长发都被他扎成了狗尾,活脱脱一副书生文人模样。
然而此刻的凌厉却心中憋闷,他是真没想到,躲在坟墓里都有人挖坟找到,心里怒骂,这些人还有不有一点公德心了?
此刻的凌厉就像一只趴在地上的刺猬,取决于变异灵气的变/态防御,刺进土黄色灵气护罩的数十柄长剑前进速度奇慢。
忽然,长剑的前进速度猛增到先前数倍,剑尖喷薄的凌冽杀气仿若实质,冲击得凌厉皮肤冰冷刺痛。
想继续谩骂的凌厉亡魂皆冒,看其速度,凌厉估摸着这些长剑不到盏茶功夫便会将自己刺成筛子。
该怎么办?凌厉眉头皱成一团,苦苦思考着应对之法。忽然,豆芽焦急的声音传入凌厉脑海:
“大爷,豆芽又饿了,那块灵石我都吃腻了,大爷快给我换换口味,换口味,换口味。。。”
豆芽这般碎碎念如果放在往日,定会被凌厉无情地扯成各种形状。然而此刻,凌厉却如闻仙音:
“豆芽,大爷给你说。。。。。”
全力推进着丝雨剑的于间心中震撼,此人到底是谁,观其气息,此人只有化灵初期的修为,为何防御如此坚韧?
“嗯?为何这件梭形法宝在他手里?”
“小爷我出来了。。。”
凌厉突如其来的怪叫将于间的思绪打断,只见顶着土黄色鸡蛋壳的凌厉嗖的一声腾空而起,其脚下便是提供飞行动力的流云梭。
此刻的丝雨剑距离凌厉的皮肤只有数寸距离,一身青衫已经被喷薄的杀气侵蚀成了缕缕布条。春光毕露的凌厉一声爆喝:
“敢说老子没有资格,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资格,流云梭,给我冲!”
“哼,来得好!”
一方如疾驰的公牛,一方如万古的磐石,眼看如刺猬般的凌厉即将撞向于间,凌厉忽然一个急停。
土黄色的灵气护罩迅速空出一个拇指大的缺口,一道深绿色的流光如瞬移般透过缺口,冲向了对面的于间。
“你这狂徒,居然敢偷大爷的灵石,居然敢偷小爷我的口粮,我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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