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玺丢了,丢的不止是一件东西,一件权利的象征,丢的还是皇上颜面,江山的安宁。于是,天京城又戒严了,城门紧闭,满街都是官兵,老百姓不知起因为何,只能跟着惶惶不得安宁。
白释天这下可乐了。“白竞天这个皇帝做着做着把国玺都弄丢了,下回怕是丢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王爷,幸灾乐祸损阴德。”祈云筝端起热茶,轻轻吹凉。
“我是幸灾乐祸,你是罪魁祸首,真的损阴德也是你损的比我多。”
“丢国玺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白释天一愣。“不是你干的?”
“不是。”
“那会是谁?”还有别人有等本事?
祈云筝慢慢悠悠喝着茶,不太关心这件事。
“你进宫拿出来的那本书交给孙玉谦了?”管他国玺是谁偷的,真相明朗之前拿来利用也好。
“嗯。”
“以此为证让他顶罪就是。”
“他受了内伤,连床都下不了,怎么进宫偷东西?”他当白竞天是听风就是雨的蠢货?他也有脑子的。
白释天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觉得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怪可惜。“那天晚上你也在启泰殿,就没遇上偷国玺的贼?”
祈云筝把茶碗搁下,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就站了起来。“祈云锦今天就从宁和苑回宫了,我得在她回去之前截住她。王爷自个儿琢磨着,我先走了。”
白释天瞅着她走掉,纳闷。她进宫取书和国玺丢失发生在同一个晚上,按理说,她应该比他更想知道是谁干的才对,可她那个反应……不对劲啊。
祈云锦在宁和苑住了两天,走时带着苑主炼制好的三粒血玲珑回宫献给卫太后。马车快驶到宫门时,车夫看到前方的人放慢了速度。祈云锦察觉有异,掀起帘子查看,路边的人不是云筝是谁。
“停车。”
马车停住,祈云锦扶着高嬷嬷下车,端着皇妃的架子傲慢的看着她。云筝微微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在这儿拦了她的马车,难道就是为了跟她大眼瞪小眼?祈云锦一向沉不住气,但这一次她却不想输给她。
云筝看着马车驶到一边,盈笑的眼眸落回到她身上,宫门前这片空地除了他们也没别人,说话用不着避讳。“皇上是有多久没幸过你,你才会寂寞难奈到连孙玉谦也不放过?”
祈云锦的脸色刹时变了。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云筝轻点自己的脖子。
祈云锦回头瞪向高嬷嬷,高嬷嬷赶紧走上前仔细看。“娘娘,您身上起了红疹子……”
疹子?祈云锦捂住脖子,狠狠瞪着云筝。“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才她端着架子闭口不谈,不就是提醒自己要沉住气么,这么快就破功了?云筝轻摇头,替她可惜。“孙玉谦没有告诉你,是我让他去的么?”
“你给他下毒,再让他染给我!”这是她设下的圈套?她利用了孙玉谦?祈云锦没来由一阵心慌,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怎么是我让他染给你的呢?”时候比她的激动愤怒,祈云筝一派悠闲能让人气的七窍生烟。“我设计孙玉谦去宁和苑,可没让你们滚上,床。”
“好!你好样的!”祈云锦面容森冷,绝美的眼眸盛满了恶毒与狠厉。她敢动歪脑筋来算计她……她以为揪住了她的小辫子她就会害怕?“你等着,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让你后悔跟我作对!”
“类似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你又有哪一次实践成功呢?”
她敢瞧不起她,她竟然敢!祈云锦气的双眼通红,恨不能上去撕了她。“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们走着瞧!”
贤妃娘娘撂下话就领着高嬷嬷往相府的方向走了,想想也是,带着满身红疹子回宫,怎么跟皇上解释呀。等人走了,云筝才把香包拿出来,搁在手里一下一下抛着。
作贼心虚。
这么容易就上当,就这智商她都替她着急。
“这是什么药?”
“一种只对她有效的药。”和她体内的尸蛊作用皮肤上起红色斑点……别的再就没什么用处了。
“你早知道她和孙玉谦会有一腿?”
“我就是那么猜。”大公子毕竟是个美人,她那个好色成性的妹妹从来不会放着到嘴的肉不吃。云筝眼中闪现一抹诡诈的光泽,笑意渐深。“就在刚才,贤妃娘娘亲自证实了我的猜测。”
她一无所知,还敢用证据确凿的语气逼问,若没有相当的胆量,机智应变的自信,怎么敢玩尔虞我诈的游戏?看着她此刻乐在其中的表情,封凌霄再一次提醒自己,如非得已万不可得罪这个女人。
祈云锦跑到相府来找孙玉谦,在高嬷嬷提醒下想起要避嫌,找了个掩人耳目的地方等着,让高嬷嬷去把人带出来。
孙玉谦见到贤妃身边这个奴才就想起那天被祈云锦下药后与她做的那些不干净的事。他是个男人,当然也有一笔风流帐,可是对于祈云锦这种放,荡下,贱的女人,他打心底觉得恶心。
“大公子,娘娘有急事想见您。”
“管家没有告诉你我正病着?”
高嬷嬷打量他,嘿嘿笑,说的话还算客气。“大公子,娘娘的脾气你应该也知道,奴才只是奉命来传话。”
他上过的女人拿身份来压他,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也窝火,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孙玉谦。他冷冷笑了笑,对这个尽职的奴才说:“嬷嬷稍等,我换件衣服就跟你走。”
祈云锦呆的地方离相府不远,孙玉谦到的时候她已经等了有些时候,情绪不免烦躁,所以一见到人就拿他撒火。
“你怎么敢让我等这么久?”听到她传召,他应该飞快来见才是,可他竟然敢让她等!
孙玉谦这辈子听父训听君训,唯独没听过女人训。若她是尊贵不可侵犯的皇妃他或可以忍,但他现在知道这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又怎么能忍她的娇横自大?孙玉谦按捺住脾气,冷冷说道:“臣有病在身,行动不便。”
祈云锦也不是好糊弄的,何况孙玉谦压根也没怎么掩饰,他言行举止间都是刻意的冷漠。“你是真病了,还是托辞不想来见我?”和她风流过,就不想认帐了?
“娘娘想多了,臣确实有伤在身。”孙玉谦眼中映着不耐,他很不喜欢祈云锦的态度。他们是有一夜风流,但不代表她可以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是皇上的臣,不是她的奴才。
祈云锦阴恻恻冷笑。她睡过的男人可能比他睡过的女人还要多,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会不知道?也罢,他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她也不强求。“我刚回宫的路上碰到了云筝。”
孙玉谦抬眸,一改方才冷淡。
虽然知道他对云筝没那个意思,可是看他这般在意重视的反应,祈云锦心里十分不舒服。“她说,是她让你去的宁和苑。”
“臣已然说过,臣与云筝约定了一场比试,她要臣取血玲珑。”
“你中了她的圈套!”祈云锦气呼呼的说:“她要血玲珑做什么,她分明是拿这个借口安排你我见面!”
这件事,他早就已经明白了。
“她给你下毒的事你知道?”
孙玉谦微怔。
祈云锦见他不明白,拉开衣服领子,让他看自己身上的红疹子。“她给你下了毒,好通过你染给我,你瞧我身上这些疹子,全都消不去了!”
孙玉谦瞥了一眼,目光泛起冷辉。“娘娘莫不是亲口承认了与我的事。”
“我承认什么,云筝早就知道了。”
孙玉谦在屋里找着镜子,拿给她让她自己看。祈云锦照着镜子,脖子上……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了?
“她是诈你。”愚蠢的女人。
“这……可是……”要不是他把毒染给她,先前她身上起的疹子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就知道吧,口说无凭,我们一口咬死没有做过,她拿不出证据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祈云锦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摸出一件小东西。“这是我擅自从你身上拿的,原想留着当个念想……”说话间,她的神情格外娇羞,凑到他身边来,将东西塞进他的腰带。“为免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还是还给你的好。”
孙玉谦的目光倏然一冷,蓦然想起那日云筝语带玄机的问他——大公子从宁和苑回来,可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祈云锦何时碰过他的东西,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若今日她不拿出来,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孙玉谦看着娇羞倚在他身上的女人,眼底窜过一道一道冷光。
他总算明白云筝提出比试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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