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大的慎人的月亮:“不会吧,这么好的月光妖魔鬼怪也敢出来作祟?再说他看的是佛像,应该不会吧。”
“小心为上,你先捡块石头砸下他,如果还没反应肯定就是出问题了,不打火把绝对不能过去!”
“有理。”我按紫毓说的,在地上捡了块拳头大的土块,瞄准了向着郑椋的后背扔了过去,我感觉郑椋十有**不会躲,紫毓想的也和我差不多,结果眼看土块就要碰到郑椋了,他却突然转身伸手一把接住了土块,这一下力道十足几乎当场把土块击了个粉碎。
郑椋的转身太突然了,我和紫毓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爆裂迷漫的粉尘更增添了视觉效果,把我俩惊的差点调头逃走。
可是郑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了招手示意我俩过去,我和紫毓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三个字——不放心,然而还是小心翼翼的向他走了过去。
我们相距不过十几米,两步就到了,我来到郑椋旁边抬头看了一眼佛像,旋即锤了郑椋的肩头一记重拳:“操,你想吓死我们啊!”
这一下打得挺重,郑椋捂着肩膀直咧嘴:“轻点!我可承受不了你的无产阶级铁拳,哦,许你俩半夜散步,就不许我走走啦。”
“许!可没你这样的,喊三声都不答应,你搞行为艺术啊!郑公子,现在什么的状况你不是不知道,人人的神经都是绷紧的,神经过敏懂不!”
郑椋挠了挠脑袋:“你喊我了?”他居然真没听到我和紫毓的呼唤。
“喊了!何止一声!不行问你嫂子!”
“我真没听到,可能是我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对了,我有新发现,就是这尊佛像。”
“佛像不是很平常吗,路边、林地里、民宅里随处可见,多的都数不过来,看,那口屋檐下不还立着一个吗,比这还高。”
郑椋摇了摇头:“世兄,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再仔细看看佛像的脸,就没什么发现吗?”
我又看了几眼还是一头雾水,可是紫毓却找到了端倪:“整个石头城里的佛像,无论大小站卧,面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紫毓停顿了一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而且我怎么觉得佛像的容貌和建文皇帝的好像。”
“不是好像,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郑椋肯定的说道,然后半跪在佛像前,拨开了地上的草丛,“你们看,佛脚下踩得莲花座,是不是也见过。”
我低头看去,果然和建文帝遗体坐化的莲花座惊人的相似,只是尺寸小了些:“这能说明什么?”我有点不理解郑椋的意思。
“说明什么?世兄,你呛糊涂了吧,你不觉得莲花的底座太高了吗!”
“太高了……太高了,”我脑中重复着郑椋的话,突然我领会到郑椋的深意了,忍不住一阵哆嗦,“你是说,是说下面压着口井!”
郑椋点了点头:“不止这一尊莲花座下有,每一尊佛像下都压着一口,这密度肯定不是单用来喝的吧!”
想想城中佛像之多,我不禁毛骨悚然,乖乖,这么多口井,地下岂不被打漏了!
“世兄你再看,”郑椋指向远方,“那个方向是郑和垚他们居住的村庄,也是我们进入地下的入口所在,城里的井也是沿着这个方向分布的,一直延伸到我们爬出来的蓄水池,这不会是巧合吧?”
“等等,等等,让我静一下,”郑椋的一席话把我的脑子全搞乱套了,城中开挖的上千口深井都是联通地下的,难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地下有吃人的变异生物吗?这些井哪怕有一条和地下迷宫挖通了,那定会引来无穷的灾难,死人那都是小事了。
我捂着嘴在佛像前来回踱步,脑子在飞快的转动,突然我想到郑和垚的孙子郑伯沐曾经对我讲起过一个离奇的故事,他说在石城里亲眼看到过一个同伴被佛像咬掉了脑袋,而且那尊佛像后来竟然长出翅膀飞走了。
我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透了,在我眼里原本面容慈祥的佛爷现在看起来竟然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好像它随时都有可能扑将下来,杀死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郑椋和紫毓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我后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里不能待了,快撤!”
一声令下,三个人撒腿跑回到了篝火旁,我这才把郑伯沐讲的故事说给了两个人,紫毓听罢捂住耳朵一个劲的喊道:“别说了,别说了,咱们快点离开吧,回家。”
“回家?从哪回,悬崖我们爬不上去,上次走的密道你们谁还记得。”郑椋无奈的指出了我们面临的窘境。
我一听也直嘬牙花子,百丈高崖没绳子我是爬不上去,退一万步就算我上去了,紫毓也肯定没戏,如此看来还是上次走的山洞密道靠谱点,但是想到那里必须经过野猪的地盘,可笑的是原本人是食客、猪是菜的公理,跑到这儿就完全颠倒了,我们仨一不留神落到猪嘴里,估计够它们美餐一顿的了,而且能不能找到入口还是未知数,更何况即使找到了入口,里面七拐八绕的到处是岔路,谁都没把握不走错。
最后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走山洞秘道出去,虽然有危险,但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啊,总比抬头看着崖头发愁强。
我们熬过了这一夜,又花费了一个下早上去搜寻食物,结果除了蛤蟆还是蛤蟆,能吃的只有它们,好在郑椋抓田鸡的手法非常高明,几个小时就抓了上百只,可是苦了紫毓每吃一口田鸡肉都比吃毒药还痛苦。
为了绕开野猪出没的蒿草从,我们采取了最有效的方法,舍近求远兜了个大圈,绕道山脚下,巡山而转终于找到了久违了的山洞入口。
在郑椋的指点下我看到了岩壁上张泰来留给法迪的暗号,这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算计人的人最后还是被算计了,放眼看去活下来的就剩下我们三个“老实人”了。
入洞后我先按照记忆带领大家走过了前半段,然后就要靠紫毓和郑椋的了,因为那时候我突发肺炎陷入了昏迷,后半段是紫毓郑椋做的决定,然而亲身经历了之后,我不禁暗自后怕和感到侥幸,几乎每个岔道口都有三条或者三条以上的通道,而且岔道口多达七八条,哪怕走错一条我们都不会找到郑和垚他们的村子,三选一连着蒙对八次,这概率够中几次**彩了,不得不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在黑暗中摸索了大半天,我们终于回到了世外桃源,熟悉的房舍、熟悉的乡间道路和绿油油的稻田,可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村子里的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少人家屋檐下晾晒的鱼干都没来得及收起,人们所饲养的家畜大部分已经饿死了,几只半大的狗还忠实的守卫在自家门前,对我们这些陌生的来客吠叫不止。
我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对打趣道:“郑椋,你家的族人真是听话,‘祖宗’一声令下,连家都不要了!走的真麻利啊!”
紫毓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门,发现桌上还摆着茶壶茶碗,于是说道:“主人走之前还在品茶,说明离开的很从容,门没有关,是不是还要回来?”
我说:“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相似,石头城也是突然被遗弃的,居民也是有计划迁徙,但是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郑和垚他们走了就不会回来了,这不见得是坏事。”
郑椋一直不说话,这里毕竟是郑姓族人的聚居地,对于人丁凋零的郑家和郑椋个人来说意义重大,至少在他自己在孤独的时候会想起远方还有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然而现在亲人的踪迹却不见了。
“别担心,我们去郑和垚家看看,你这个小孙孙肯定会留下什么的。”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郑椋点点头,到郑和垚家必须经过祠堂,祠堂中的牌位都被带走了,回忆起当时一起祭拜祖先时的场景,众人不免心生落寞之情。
郑和垚家的大门也没有上锁,屋中陈设如旧,在堂屋的茶桌上我们找到了一块木简,上面刻着一行字:“吾等已尊祖训向西行。”后面是落款和时间,推算一下郑和垚他们已经走了十日有余了,那天离我进入寺中钟楼下的洞井只有短短的两天。
晚上在郑和垚的家中,我们搭起了地锅生火做饭,半个月来第一次吃到了热乎乎的汤面,主人似乎故意留下了一些干粮和肉,在厨房竟然还找到了一壶酒,吃到半夜远处的古寺中又响起了阵阵悠长的钟声。
此刻我已经麻木了,搞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估计还是害怕要多一些吧,如果二毛在他肯定会拉着我再去瞧瞧,但是现在我一个人绝不敢带这个头,最后紫毓说了句经典的话:“哎,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是一个秘密吧。”
第二天我们顶着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星幕从村西口离开,走进了茫茫的雨林中。
值得高兴的是,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郑和垚他们经过时留下的痕迹,地上有不少灶坑和烧尽的木炭,他们果然听从了我们的劝告向着祖先来时的道路迁徙。
我们追寻着郑姓族人留下的足迹了两天,第三天天降大雨,线索彻底断了,我们努力了很久也没能再找到丝毫的痕迹。
紫毓很担心,劝我们倒回去仔细寻找郑和垚他们留下的印记,郑椋却劝道:“嫂子,算了。茫茫雨林两支人马散开之后再想遇到几乎是不可能了,但我坚信郑和垚他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最终会找到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家园,对,我坚信,而我们也要开始新的生活和冒险,没必要过分纠结于重逢和相见,彼此心中充满祝福就够了。”
“可……”紫毓担心他们遇到危险。
我还是比较现实的:“可什么啊,他们是主我们是客,郑和垚对周围了如指掌,选择的道路肯定比咱们安全,说不定他还真记得祖先来时的路线,按路线走就更顺利了,与其担心他们,你们不如担心一下咱们自己,郑椋,我们离开雨林后肯定会和当地人打交道,到时候该如何应付啊?”
郑椋说这个我早想好了,咱们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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