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转好,郑椋吃完早饭就出门了,他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我猜他可能是去处理张伯、酒瓶他们的后世,所以没带我们一起,这样也好,一个人难过总比三个人一起难过好点。
我和紫毓虽然很想再逛一下台南的街市,总感觉现在不看几眼将来就没机会了,但是我俩之前曾有被警察扣留的记忆,怕出门又给郑椋添麻烦,所以只好呆在家中的书房里研究这次南洋带回来的几样珍宝。
“喂,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紫毓的一句话把我从遥远的古代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回家”这两个字在不久前几乎是我们的唯一念头,但是现在一想我妈的脾气我还真有点发抖。
当时和她说的是最多俩月就回去,可中间出了这么多意外,都快四个月了,我回去还不得让我妈生吃了!紫毓就更不用说了,学校虽然请好了假,但是开学两个月都不露面也太说不过去了,还有柳教授那儿,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替我们圆的,估计早就露陷了。
紫毓和我想的一样,想回家可是又怕回家,纠结的要抓狂,“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还能吃了你我不成!”我安慰她道。
紫毓点了点头:“有你替我挡枪,只要学校那边能应付过去就不要紧了!”
“喂!我可是你亲密的同窗加未婚夫!你怎么老想着让我背黑锅啊!对了,你这学期的课题是什么?趁这两天有空,书房工具书又多,我替你写几篇论文应付应付导师。”
晚饭的时候郑椋才回来,一脸的疲惫,心情也差到了极点,我原本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回大陆的事,可一看他这个状态,就没再提,没想到郑椋却先开口了:“世兄,台湾这边的事了了,我尽快送你们回去,也就这两天的,你和嫂子要想出去玩就让宾叔(管家)开车载你们。”说完郑椋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卧室,连口饭的没有吃。
紫毓最善解人意,她没让我去开导郑椋,说还是让郑椋独自静一静的好,转天的早上我不到六点就起了,没想到郑椋比我起得还早,已经走得没影了。
被宾叔三口伺候着吃完了早饭,我和紫毓又忍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央求宾叔开车带我们出去转转。
宾叔曾祖父那会儿就在台南定居了,他对当地的环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带我们穿街入巷的闲逛,中午吃了西餐又把我们带到了当地最大的书店,我心说:“不愧是管家,对主人和主人的客人了解的真全面啊,早看出我俩是书呆子了!”
一进书店,紫毓就疯了,那些有关文物和文物修复的外文书,她恨不得一眼就把它们看完,我知道她的毛病,学习的时候雷打不动,喊都喊不应,心想把她扔这一天她都不会挪地方,于是登上了二楼去看我的自然科学了。
我一口气拿了十几本关于冶金、植物动物、地质方面的书,叠在一起比我都高,引得附近的人无不侧目。
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是我最难忘怀的东西,它们的来源太扑朔迷离了,接连翻阅了基本有关冶金的书,我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或者提炼方法,但是在其中一本书里,我看到了几则奇闻,其中有一条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说美国科学家发现在一个铀矿矿层中的大量铀矿含量明显低于其他矿层,经过研究他们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在现代人类文明出现以前这里的铀矿就已经被很先进的技术提取过了,这说明远古时候的古人或者别的存在过的高级生物已经掌握了放射性元素的提炼技术,以此推算提炼金矿就更是小儿科了。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7000年前的古代酸性电磁、数亿年前煤层中出现的铁钉等等一些旁证,似乎都能证明古代人掌握着一些我们现代人都无法理解的神秘科技。
这些奇闻怪事的可信度有待证实,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古代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他们了解和利用自然的能力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然后我就开始翻找有关昆虫和变异生物的资料,没能找到控制人类行为的昆虫种类,却找到了一种“僵尸真菌”。
“僵尸真菌”存在于亚马逊雨林深处,是一种低等真菌植物,一些接触过它们种子(孢子)的昆虫,如蚂蚁、蝗虫、蟋蟀,行为会变的异常,它们的行走路径怪异,像喝醉了酒一样,这说明它们的行动中枢已经被控制了,然后这些昆虫会离群索居,停留在落叶底下一类有利于真菌生长的环境中,孢子快速发育最终顶破虫子的胸腔腹腔,成长为细长的小蘑菇。
看完之后我脖子一阵发紧,还好我们遇到的是虫子而不是孢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拿这些低等植物怎么办,又不能用开水煮!
看完这几本书天已经擦黑了,我低头向一楼一看,紫毓真乖一动没动,还抱着本书在那儿站着呢,于是我开始看最后一本关于喀斯特地貌的书,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了解了不少关于喀斯特地貌的知识,知道古城所在的天坑群就是喀斯特地貌的杰作,只是对地貌的发育程度感兴趣,特别是那个差点要了我命的水下溶洞,形成年代还不超过3000年,这说明天坑在近千年中进入了地质灾害频发的消亡期,看来让郑和垚他们尽速离开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书店的管理人员服务态度极好,天一黑马上打开了全部的灯,窗外已经全黑了,而且又开始下雨了,我走下二楼,来到紫毓身后,不愿意打扰她,可是这人也太没数了,一看起书来就发痴,一个大活人站在背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后我忍不住了,轻拍了她一下,紫毓竟吓得一下子蹦起多高,把我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竟还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外面:“小书痴,天都黑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紫毓这次意识到已经在书店站了五六个小时了“腿好累,这里的书太多太好了,真想带回去一些!”
我说可以啊,结果拿过一本书翻到最后一看价格,不由得缩了下脖子:“这么贵啊!”
我囊中羞涩,又不忍紫毓失望,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宾叔走了过来,把紫毓喜欢的十几本书统统抱到前台结了账。
“少主人早就吩咐了,你们二位是他最尊贵的客人,买东西吃饭怎么能让客人付钱呢!您二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吧!”上车后宾叔对我们说道。
我羞愧难当,穷的连给老婆买书的钱都没有,怎么还有脸提要求呢,紫毓却很从容的接受了郑椋的小恩小惠,发挥了女人特别能战斗的传统,又带我挑了几套衣服,还给我父母买了礼物。
离开市区之前我想再去看看周瞎子,结果卦铺和出租屋里都没人,可能是去“豪宅”了,我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去那个地方了,我和那栋楼犯冲,弄不好再中招,回家就又遥遥无期了,只得遗憾的告诉宾叔可以回郑宅了。
回到郑椋家已经九点多了,郑椋听到了车的动静,出来迎接我们,见我们买了给父母的礼物,笑了,说我们上了小商贩的当了,那点东西怎么会值那么多钱,资本主义的钱也没那么多,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给每个人的礼物,并且已经先期把一些特殊物品包括轩辕宝鉴运回了大陆,当然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是得偷运进境。
郑椋告诉我们回程的日期已定,后天一早的飞机,这次的旅程舒服多了,我们先飞香港,然后“偷”到广东,然后飞北京,再坐车回山东。虽然行程依然很绕,但是比起我们来时在海上受的那些罪,已经是皇帝级别的待遇了。
我说:“郑椋,我很怀疑你小子商人的身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偷的途径!”
郑椋笑着说:“你不常说无奸不商吗,这年头没点特殊渠道,安分守己的做买卖怎么挣钱?”
我不想听郑椋的经商之道,早早回房睡了。
出发的日子到了,我怀着异常兴奋又胆怯的心情踏上了首次飞行之旅,其中各种感受自不再表,总之我们安全的到达了伟大的首都北京。
猫仔死了,郑椋少了个最得力的助手,他自己的车技是二把刀,空有一辆豪车却经常被拖拉机压着走,这样也好,路上多耽误一会我好编瞎话。
终于在进城之前,我编出了一套几乎完美的说辞,希望能骗过亲爱的母亲大人。
结果见到我妈,她老人家竟然没有一丝不悦,只是看到紫毓依旧瘦瘦的肚子有点失望,只说了句:“回来啦!”,平淡地就像我每天下班回来一样,一句关于我们数月不归、音信全无的话都没说,我们精心打造的谎话一下子成了笑话。倒是平常不怎么管我的老爸非常生气,问了我几句,但是以他的细心程度,几句路边的话就把他打发了。
郑椋看看我又看看我妈,估计在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晚上的接风家宴上郑椋献上了给我父母的礼物,还有我这几个月的“辛苦费”,我妈见了钱更不多说了别的了,一个劲的给他和紫毓夹菜。
席间紫毓问了问柳教授的消息,我妈说他两个月前来过一个电话,她很轻松就应付过去了,柳教授说这次的发掘地地处沙漠腹地环境恶劣,条件很差,打个电话要开车走几百里地,所以暂时就不联系了。
柳教授的这个暂时有点长,在我们回来之后又持续了近半年,差点导致紫毓再次踏上寻爹之旅,后来我们还是在电视上获悉了考古地点,而且柳教授的这次发掘的成果在两年后震惊了整个国际考古界,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当家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我妈突然有意无意的说了句:“我遇见萧美美了,好几次。”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爹已经快喝的不省人事了,可我们仨都听得真真的。
郑椋和紫毓都有点慌,正搜肠刮肚的想对策呢,我先装腔作势的说了句醉话:“美,当然美了,福建美的像仙境一样,就是热了点,有空您也去看看啊!”
我妈盯着我的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了句:“真的吗?”
我又喝了一大口白酒,辣的直吐舌头,装出特憨的样子说:“当然是真的,我带您上武夷山采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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