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真不听话!可气!”灵虚上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可无奈还得倒回去替她解围。
沈七妹爱玩爱捣这一点在她扔吴洞主包袱的时候朱炯就有所领教,不过第一眼看到火场内的情景时,朱炯立刻感觉到自己对沈七妹的认识还是不够,她真不是一般的爱捣!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竟围着建造攻城器械的场地放了一圈火,她自己在里面从容的放火烧着敌人辛苦建造的攻城器,外面的敌人气的吱哇乱叫可愣是冲不进去,眼睁睁看着一夜的辛苦付之一炬。
沈七妹是玩爽了,不过也彻底把这群人惹毛了,敌人不停朝火圈里面射箭,沈七妹一边巧妙的躲避一边还在嘲笑他们箭法臭,不过一旦周遭的火灭了,敌人冲进去,估计沈七妹就再也乐不出来了。
朱炯一见沈七妹形势危机,一个没忍住冲出了树林,对她大喊道:“七妹当心,为兄来救你了!”
老道一拍脑袋,这俩易冲动的东西可怎么治!
朱炯这一嗓子沈七妹听没听见暂且不知,围着火的敌人却听得分明,他们心说:“什么!放火的死丫头还有同伙,里面的那个够不着,还杀不着你么?”扔下沈七妹纷纷向朱炯冲杀了过来。
朱炯一看,不好!自己成众矢之的了,慌乱间忙问老道怎么应敌。
老道有心把这一对害人精扔下不管,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媳”,不管也有点不像话,于是骂道:“救人的大话都说了,你还来问我!哎!我去挡住敌人,你快把儿媳妇解救出来!”
这时躲在树林中的大巫见老道和朱炯回来了,也加入了战团陪老道一起抵住数百敌人的疯狂进攻,朱炯抽身去救沈七妹结果和事前围着火圈的敌人一样被大火逼了回来。
“老天!你有什么点的火!”朱炯隔着一道火墙问道。
“酒,两大桶烈酒!”沈七妹指着比自己还高的酒桶说道。
朱炯一看沈七妹所指的酒桶,差点叫妈,这么多烈酒得烧到什么时候!当兵的大多一向嗜酒如命,他们对沈七妹如此愤怒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沈七妹烧了他们辛苦建造的攻城器,更大一部分是恨她烧了他们的美酒。
朱炯一时手足无措,也学着敌人的样子围着火圈转,把老道气的胡子都歪了,大声提醒他道:“你死心眼啊!不会搭个天桥出来!”
老道一提醒朱炯脑子就活泛了,他发现火场附近有一片高大的毛竹林,离得最近的竹子已经被烧的发黄变了形,朱炯一看到这些形如弓的竹子立刻有了主意,他高高跃上一根粗壮的毛竹,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将其压弯成弓形深入到火圈之内。
沈七妹知道自己玩过头了,乖乖的抓住毛竹的前端,朱炯见她抓稳了猛地一跳,凭着毛竹的弹力一下子把沈七妹拽出了火圈。
灵虚上人和大巫二人拼死抗击数百疯狂的敌人,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老道见沈七妹获救,立即发出暗器击毙了挡住去路的几个恶敌,对大巫喊道:“扯呼!”
大巫虽然不知道“扯呼”是何意,但从老道的神态上也看出了一二,点头率先跳出了战圈。
四人各自调头钻入了密林,一进林子就看出几个人的体力都下降了很多,毕竟折腾了一夜了,除了灵虚上人背着敌酋速度不减冲在前面开路外,其余三个跑起来均有些吃力,特别是朱炯又是爬山又是激战腿都软了,好在功底扎实一时半会不至于被敌人追上。
正在这时朱炯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闷哼,忙回头一看,原来大巫被一支流矢射中了大腿,疼得坐倒在了地上。
“老头!你怎么样?”沈七妹闻声了停下了脚步。
大巫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摇了摇头:“我跑不动了,你们不用管我,快逃吧!”
“那怎么行!我背您!”说着朱炯俯身就要背起大巫。
大巫却非常坚决的推开了他伸来的手臂:“谢谢你啦,小老弟,可你背着我跑不了,死一个还是死一双,哪个合算?快走吧,我替你们抵挡一阵,快回去禀告大寨主,让他早作准备,保住寨子,给我报仇!”
朱炯不忍,可大巫非常执拗取下背后的长弓,对朱沈二人瞪了眼:“还不快走!”
朱沈二人无奈,只得含泪撇下了大巫,他们走后不久身后便响起了兵器交加和惨叫声。
大巫虽然功夫不弱,但以一敌百绝无生还,然而在此之后敌人却再没有追上来,朱炯沈七妹在密林中摸索了半个时辰终于赶上了背着敌酋的灵虚上人。
老道见只有他俩,便问大巫何在,朱炯摇了摇头表示人没了,灵虚上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指着东方说道:“没人带路咱们找不到马匹了,现在朝这个方向跑,希望能赶在敌人之前到午阳寨!”说着他末头就走,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背在身上好像没有分量似得。
朱炯他们足足跑了一夜,朝阳在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他们终于在晨光中看到了午阳寨的身影。
朱炯一看午阳寨附近的山川形势,守住寨子的信心一下子又减了几分,午阳寨建寨之初根本没有考虑安全的因素,地处一片开阔的洼地之中,前无罩后无靠,一点遮拦都没有,四面八方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破晓时分天还很暗,午阳寨寨墙上的火把还未熄灭,敌楼上的苗兵看到远处跑来几个人,立即吹起号角示警。城垛后面埋伏好的弓弩手一跃而起,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几个人。
灵虚上人等人未敢造次,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对着寨上喊话,不一会对面就有了回应。
胡清风举着一支火把大喊道:“是上人么?”
“无量天尊!”老道高唱法号,他这一嗓子赶上敲钟了,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开闸!”胡清风和郑钧一边指挥寨兵打开寨门,一边迎了出去。
此时听到信的蛮六破也从寨里出来迎接众人,他见只回来了三人,便知大巫遭遇了不幸,神色黯然了几分。
朱炯深知蛮六破的心情,于是尽量详细的诉说了探听到的情况,当蛮六破听到的敌人的数量和进攻的时间时,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跳了几下。
他没想到如此多的敌人会在当夜或者一天后就杀到,很多准备工作都没做好仓促迎敌胜算不大。
“上人,您抓回来的是何人?”郑钧踢了敌酋一脚,见他圆瞪着二目面露凶色,于是问道。
“不清楚,但想必是个紧要的人物,审问他的事就交给蛮寨主了。”
蛮六破答应了一声,吩咐手下的巫婆将敌酋押走审问自不必说,一阵忙乱过后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朱炯无心吃饭让胡清风带自己绕寨走了一遭。
经过几日的抢筑,午阳寨周遭的寨墙得以加固,但由于时间紧迫人手短缺,寨外的壕沟却只挖了一尺深、一丈宽,朱炯皱眉想了想,与其费尽人力去挖壕沟阻挡敌人的攻城器,还不如多布设巨石和鹿角给他们增加麻烦从而拖延时日,为反攻争取时间。于是告诉身边的苗将,停止挖掘壕沟,在寨子周围尽量多的布设障碍物,寨内囤积可燃物、滚石等防御物资。
午后老掌柜带着一班汉族商人也赶到了午阳寨,他们带来了全部的药材以供军需,蛮六破对此感激涕零,而且随老掌柜他们而来的巫婆巫师还带来了大量的毒物。苗人善用毒,这些毒质涂抹在箭头和兵器上,敌人一旦中招顷刻间小命就得断送,可以起很大的威慑作用,用来防御再好不过了。
傍晚时分负责带领苗兵布设障碍的胡清风郑钧回来了,他们汇报说午阳寨方圆几里内已经密布大小石块无数,敌人靠车轮行进的攻城器械休想靠近寨子半步。
朱炯吩咐寨中可战之兵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在寨墙上支起大锅熬制热油,不能上战场的老弱则负责扑火和救护伤员,一切安排妥当朱炯才想起那名敌酋,于是和胡清风郑钧等人去找蛮六破。
来到蛮六破的大帐一看,他们刚好在审犯人,那敌酋已经是遍体鳞伤,不用猜十八般三十六种审讯手段都尝遍了,可这厮口紧的狠,快被打烂了硬是没招半个字,可把蛮六破和灵虚上人急坏了。
蛮六破审了他一天毫无所获,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连气再急舌头上长了一层水泡,也不顾的什么涵养了,操起占了盐水了鞭子抡开膀子不分头脸的抽打他,看朱炯直咧嘴,忙上去抱住他道:“寨主息怒!这厮十有**不懂汉苗话,你就算打死他也是白费,不如留个活口当人质也好啊!”
蛮六破这才放下了鞭子,让人把只剩下半条命的敌酋带了下去,然后强压胸中的怒火对灵虚上人等人说道:“诸位忙了一日都累了,趁敌人未至不如先去休息吧。”
灵虚上人点头称善,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大帐,可是无人有心睡眠,朱炯一直守在寨墙上远眺西方的地平线,胡清风和郑钧始终不离其左右,灵虚上人和沈七妹却不见踪影。
然而敌人并没有露面众人白等了一夜,看样子沈七妹的一把火起了大作用,延缓了敌人进攻时间,朱炯见状一边多路派出斥候打探消息,一边继续加固城防布设障碍物。
又忙活了一日,等到了次日的午夜,西路的斥候纷纷回到了寨中,敌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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