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众人趁月黑风高弃马步行潜入了密林向敌人驻扎的峡谷摸去,有大巫的指引这一路相当顺利,但是在距离峡谷还有七八里的地方灵虚上人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将耳朵贴在了地方,只见他眉头一紧指着前方的树林说道:“有人,人数还不少!”
朱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距离营地七八里就出现了敌情,敌人的警戒未免也太强了,看来今晚的夜探不会太顺利。
胡清风和郑钧主动请缨前去调查,老道点头后二人蹑足潜踪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不一会郑钧就回来了,他未敢声张,只对老道耳语了几句,老道立刻招呼众人跟上。
走了约么一里路,朱炯等人也陆续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然而还有一种声音令他们十分担忧,敌人在砍伐树木。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十几棵环抱的大树被砍倒在地,胡清风对老道说:“道爷,敌人在大量砍伐树木以制作攻城器械。”
灵虚上人略带忧虑的说:“咱们估计有误,本以为敌人刚攻下牛古寨近期不会有大动作,没想到他们如此快就恢复了元气,照这样下去最快明晚他们就会对午阳寨发起攻击,而咱们的援兵还要三天才能到,这下麻烦大了!”
“那怎么办?咱们要尽快通知蛮寨主做好准备才行!”沈七妹提议众人快些离开此地到午阳寨报信。
“不急,送个信用不着所有的人都去,好不容易找到这儿了,不搞点破坏、抓个舌头岂不是白来了!”朱炯对胡清风郑钧二人说道,“二位贤弟,你们速速骑快马到午阳寨报信,让蛮寨主做好准备,另外派人去接应吴洞主他们,让他们尽快赶到午阳寨,能早一刻算一刻。”
胡清风担心朱炯四个留在这儿实力过于单薄,于是说道:“朱兄让我留下吧,七妹你跟郑钧回去报信可好?”
沈七妹摇头道:“不好!回去警告蛮寨主是头等大事,非要两个硬手一起去才保险!长史大人,你可差使不动我!”
灵虚上人也赞同朱炯的安排,胡清风无奈只得和郑钧原路退回骑马报信去了。余下四人目送二人离开后,继续向前,不久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
这里是两片树林的交汇处,有一队三百人左右的队伍分成两批,一批砍伐树木,一批制作攻城的撞车,已经建成的四辆停放在空地中央,这些人一个个披发左衽,重环垂耳全身刺青,再看他们所背的弓箭确实是骨箭头,错不了,攻击牛古寨的歹人就是他们。
看清之后四人回到了林中,沈七妹问朱炯:“要不要烧他几辆战车,抓个舌头就回去?”
朱炯想了想说道:“这只是敌人的很小部分,对手真正实力还没有显露出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一无所知这仗就没法打了。大巫,敌人的营地在什么位置?”
大巫指着远处的两道山梁说道:“山口前的乱石滩是他们的营区,路上暗哨明哨甚多,不易靠近。”
朱炯远眺了一下大巫所指的两座山,高度都在百丈之上,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七妹你和大巫留在这儿观察,我和上人去抓舌头,一旦得手你们立即冲杀过去尽量多烧几架攻城撞车,记得烧完就走不要恋战,咱们岔路口汇合!”
灵虚上人点头称善,沈七妹却不干了:“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抓了舌头再回来烧撞车!”
“胡闹!万一我们抓不到舌头暴露了呢?那还有机会烧撞车吗?丫头,现在是在打仗,别耍孩子脾气!你多烧一架撞车午阳寨就多一分安全,抓舌头这事人多了反而是累赘,人少跑起来也方便,你得听爹的话!”灵虚上人一顿拍,沈七妹虽然老大不高兴,但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强求,和大巫二人藏匿在草丛中随时准备点火烧车。
朱炯和老道检点了周身所带物品,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前往山谷的森林里,果不出大巫所言没走多远朱炯他们就已经遇到了几波巡逻兵,多亏老道耳力过人,才化险为夷。但随着逐渐深入,明哨暗哨越来越多,老道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小子,咱们不能这么盲目的向前走了,再走非出事不可,你会不会爬山,咱们翻山过去怎样?”
朱炯抬头看向几乎笔直的峭壁,那个“好”字说的有点含糊,老道见他答应了立即转向险峰。
山谷两旁的山峰山石嶙峋怪木横生,几乎没有立足之处,朱炯轻功虽然不错,但爬到一半的时候手脚就开始不听使唤了,从这往下看高得让人头晕。
而不远处的山谷里却是灯火通明,几百顶帐篷绵延了数里,借着营火朱炯看到虽然已是深夜,但仍有不少巡逻的兵丁来回巡视,防守的非常严密。
“看这阵势敌人绝不少于一万人,再加上妇孺老人数更是惊人,幸亏咱爷们过来看了看,不然要吃大亏了!”朱炯侥幸的说道。
“那也不一定,”老道指着一片点着营火的帐篷说,“你看最外围的帐篷里虽然都点着篝火,但却不见有人出于,说不定只是用来欺骗咱们的幌子,里面是空的。”
“道爷高见!敌人这虚虚实实的计谋玩的挺精啊,不像一般的部落打仗不动脑子,一定要抓个地位高的舌头,不然问不出什么来。”
“还用你说,吾早就盯上他们的中心大帐了,瞧,在那儿。”老道指着一个比一般帐篷大出数倍的圆顶帐篷,“首领、将领肯定都在这顶帐篷了,等一会咱们趁人不备钻进去,最好把他们都杀了,即使杀不了全部也杀他一半!”老道一提起杀人眼睛都冒火光。
朱炯说:“别介啊!咱们此行的目的是抓舌头,一旦动手杀人,虽然能干掉他几个,但咱爷们不也出不去了么?我看……”
老道打断了朱炯的话:“行了!到时候见机行事,你歇够了么,再不想办法绕下山,太阳都要出来了!”
几经波折灵虚上人和朱炯终于从后山绕了下来,这里地处整个营区的大后方,所以敌人放松了警惕,只有很少的兵丁把手,自然奈何不了灵虚上人这样的高人,面都没照见就被老道超度了。
二人在兵丁的尸体上找了两身合适的衣服换上,从容的进入了营寨。
入营后二人低着头尽量避免和别的士兵碰面,实在躲不过的时候老道就发暗器,一路上杀了十几个番兵,中心大帐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朱炯惊奇地发现大帐周围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岗哨,于是问老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老道也有疑惑,将耳朵贴地仔细听了好一会,终于确定附近确实没有埋伏的敌人,二人这才壮着胆子走过空地来到大帐门口。
中心大帐是用整张的牛皮粘黏而成,用利刃也很难刮破,只有通过挂着牛头骨的帐门进去才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按照灵虚上人事先的安排,二人各拿暗器在手突然掀开了帐帘,万没想到大帐内空无一人。
朱炯原本就狂跳的心,现在跳得更厉害了,他用唇语问老道该怎么办,老道竟让朱炯安心的坐在帐中等人来。
朱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道却已经捡桌上剩下的酒肉吃了起来,“老爷子,你疯了!这可是敌人的中军大帐!”朱炯急的都忘记用唇语了。
“慌什么,有人的时候是中军大帐,没人的时候就是供人歇脚的大车店,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看哪个不长眼的第一个进来,无论是谁一律绑了,拿他当人质还愁出不去吗?”
朱炯知道老道说的有理,可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正要继续劝老道离开,帐外去突然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
“点子来了!”老道一个飞扑悄无声息的躲到了帘子后面,来人果然没有发现他们,傻乎乎的撩开了帐帘。
进来的一共三人,走在前面的一个高带羽冠明显和后面二人身份不同,不用说一定是蛮夷中的首领。
三个人毫无戒备的走到了帐篷中间,戴羽冠的首领可能是感觉帐内的光线太暗,吩咐俩护卫去给篝火堆添柴。
老道和朱炯一看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里找去,一起跳将出来,一个使飞刀一个甩短柄宝剑,几乎同时击中了两个护卫咽喉,二人连哼都没哼就栽倒在了地上。
等戴羽冠的人反应过来朱炯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可这厮还不肯就范张口想喊,灵虚上人手疾眼快点中了他的穴道,然后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低声了喝了一声:“老实点!”
灵虚上人的手劲多大啊,只打得那人蜷缩在地上哼哼个不停,如果穴道不被封着肯定用本族语言叫妈了。
老道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有效,戴羽冠的首领怕挨揍老实多了,“压着他快走!”老道猜这厮八成不懂汉话也不多费口舌,和朱炯一左一右压着他就出了营帐。
有了个这挡箭牌朱炯他们出营地可比进来的时候容易多了,岗哨卫兵看到戴羽冠的敌酋纷纷施礼避让,任由他“自由”进出。
朱炯从敌兵对他的态度上隐隐的感觉到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地位可能远远超过了自己预计,心中不由佩服老道的机智和勇气,不然他们还真抓不到这只大鱼。
敌酋穴道被止口不能言,背后又顶着把匕首,但他却也狡猾异常,出了营门口故意向左边的一片树林走了几步,朱炯怕引起门卫的怀疑,未敢制止,不曾想这厮竟故意踩中了脚下的预敌机关,“嗖嗖”两条响箭直插云霄,惊动了营中的大批敌人。
老道没想到这厮竟如此不畏死,刀压脖项还敢玩花活,暗怪自己大意,气的一掌将其打晕扛在了肩上,对还没缓过神来的朱炯大喊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二人一前一后向着远处的森林疾驰而去,老道发起了狠,路上遇到敌兵阻拦一律格杀,吓得散兵游勇纷纷抱头鼠窜,不敢靠前。
还没到地方朱炯先是看到了一片火光,然后就听到了喊杀声和武器碰撞声,不用猜肯定是沈七妹他们发现老道他们过早暴露,于是提前放火吸引敌人的注意帮助二人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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