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参将大吃了一惊,忙用刀护住了头脸,猛虎以为他怕了,再一次扑了过来,王参将小心应对,一人一兽战成了一团。
王参将提防虎爪虎尾的突袭,老虎担心王参将的刀锋,两边各有顾忌,打起来基本上谁也碰不到谁。
朱炯见王参将那儿一时半会没有危险,于是组织补充上来的兵卒们举盾将冲进来的野兽们向后顶,一下子把冲开的口子合了起来。
可还是有不少野兽没能顶出去,它们龟缩在队伍的边缘,朱炯无奈只得下令射杀,几轮齐射后只剩下了两只老虎和十几只恶狼,它们见势不好调头冲出了盾牌阵,弓箭手继续跟进又射翻了几只这才作罢。
朱炯刚松了口气,去看王参将那边,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的叫了一声“不好!”
原来王参将一己之力终不是猛虎的对手,在众人重整盾牌阵时,一时力竭被猛虎扑倒压在了身上。
王参将倒地以刀抵住猛虎的利爪,躲闪猛虎的啃咬,根本无暇呼救,等朱炯发现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朱炯见王参将势危,相隔又远跑过去帮忙就晚了,忙在身上划拉暗器,结果这才发现标囊在打斗的时候丢了,“吴胖子,暗器!”慌忙间朱炯见吴洞主站在不远处发呆,于是大喊了一声。
吴洞主也是傻了,他本人压根不会使暗器,上哪去找暗器?结果低头在地上找,一眼就看见黄无期的那半截尸体了,想也没想抓起来就向猛虎扔了过去。
老虎好不容易把这个拿大刀的人制住,眼见就可以美餐一顿了,正乐呢,却见远处飞过来黑乎乎的一大团东西,它习惯性的放开了王参将直起身来伸出两只前爪去扑,结果扑到一看竟是半截人,老虎有点懵了。
它懵,王参将可不懵,趁老虎扑击露出了柔软的腹部,挥刀便刺入了老虎的软肋,老虎感觉腹部疼痛难忍,又一看刚刚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怎么跑了?身上咋还那么多血?哦,明白了,自己该死了,于是晃晃悠悠走了两步,低吼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王参将全身都被虎血染红了,他看了看死虎,半天没缓过神来,不敢相信是自己杀死了它。
众人却一阵欢呼,欢呼声可能惊动了灵虚上人,老道这才杀了回来,再看他比王参将还像血人。
“喊什么!还想引野兽过来么!”灵虚上人一通骂,众人都不言语了,“吴胖子,你那儿有多少烈酒。”
吴洞主回道:“我身上就一壶了,小的们,你们身上谁还有?”
“我有半壶!”
“我有两壶!”
“两壶?你他娘的不是说没了么?”
“都别嚷嚷了!”吴洞主吼了一声,“都给爷爷交上来,哎什么哎,回去加倍补给你们!”
最后全交上来一清点足足一百多袋苗疆特产的烈酒,灵虚上人大喜:“足够了,都听好了!把酒泼到盾牌上,点着了给我冲!”
很快一百袋酒分发到了举盾的兵卒手中,吴洞主有点舍不得,偷偷留了一袋在手里,和灵虚上人商量:“多少留点,万一再有受伤的弟兄呢。”
朱炯一点人情都不讲,抢过了他手中的酒往铁盾上一摔,用火把点着顿时燃起了一片火墙,苗兵们有样学样一个个都点了起来,百十来个火墙燃气的大火烤的人口鼻发干,汗毛头发都焦了,野兽就更害怕了,狼群夹着尾巴退出去了半里地才停下,再不敢靠近盾牌阵了。
王参将带人小跑着来到武廷他们这支人马的左近,武廷这方面的人早就看到他们了,有人哭有人喊,终于把救兵盼来了。
武廷下令队伍开口子,把灵虚上人他们迎了进来,朱炯进去一看,士兵们一个个都颓了,身上要么烟熏火燎,要么血迹斑斑,那个惨劲别提了。
王参将辛辛苦苦训练的这批人多半年,没想到一日之间损失的如此之惨,心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说话武廷却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埋怨道:“王将军!当初你要和我一同过来,焉有今日之败!我看你怎么向王爷交代!”
“啪”武廷的脸上狠狠挨了沈七妹一记耳光,“要不是你刚愎自用,不听朱大哥良言相劝执意强渡清溪,会死这么多人!我若活着回去一定在王爷面前告你一状!”
武廷让沈七妹的一巴掌打傻了,环顾一周发现灵虚上人、胡清风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而他手下的亲兵也恨毒了他,一个个面露不悦和鄙视。
武廷知道这次犯了众怒,但他却不肯当面承认,因为一旦承认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损失,以后也不要在王府混了,宁王非杀了他不可。
王参将缓了半天终于抬起了头,问道:“吴将军和徐将军何在?”
武廷出发时带走了一半的队伍,包括带队的几个首领,现在却不见了吴、徐两位偏将。
“我……”武廷被问的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还是手下的一个小校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们登岸的时候野兽早已埋伏在岸边的草丛里了,在他们从船上搬粮食的时候突然发动了袭击,吴副将当场被咬死,连具囫囵个的尸体都没抢回来,徐副将见状忙组织人抵抗,队伍边打边退,徐福将负责殿后受了重伤。
王参将让人把徐福将抬了出来,只见他满身都是被狼撕咬的伤,伤口外翻血肉模糊,没一会便咽了气。
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们先后失去黄无期、吴徐二位副将,人员伤亡更是不可计数,众人欲哭无泪一个个垂头丧气。
这时候郑钧突然打了个激灵问道:“大光头,大光头哪去了!”
对啊,朱炯才发现和武廷他们汇合后就没见顶天光的影子。
武廷一听道郑钧提到顶天光,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不好!”
原来武廷他们退到河汊口组织起防御工事的时候顶天光还在,不少恶狼都死在了他的镔铁棍之下,后来危势稍减顶天光有机会查看查看野兽进攻的“阵法”,后来不知怎么的他说要去破野兽的中心阵眼,谁都拦不住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二十名亲兵离开大队冲进了兽群中。
“去哪了?”朱炯抓住武廷的肩晃道。
“那边,进树林了。”武廷有点害怕了,但还不忘了给自己开脱,“我拦了,没拦住,这个事……”
“去你的吧!”朱炯狠狠地把他推到了一边,“上人,我去寻大光头,您老在这儿压阵!”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沈七妹怕朱炯一个人势单力孤,也要同去。
“我也去。”胡清风也愿意去冒险。
灵虚上人点点头:“你三人一同去甚好,不过野兽还并未走远,你们要多加小心。”
三人携带好应用之物一头闯进了武廷所说的密林,一进林子朱炯就发现了兽迹,大量的野兽脚印出现在了密林中的枯枝败叶之间,沈七妹警惕的问道:“是野兽撤退时候留下的么?”
胡清风用手量了量,摇头道:“脚印很乱,来去都有,不过……”
“不过什么?”
胡清风看了西边的树林一眼:“这有那个方向既没有野兽来,也没有野兽去。”
朱炯看向了胡清风所说的树林,那里的树木更加稠密,雾气也浓很多,“走,去那边看看。”
沈七妹和胡清风都视朱炯为知己,对他的话没有异议,三个人各持兵器悄悄潜入了密林。
密林中的落叶厚可及膝,落叶下面的很多地方是水泡,也就是常说的沼泽,人一旦掉进去顷刻之间就会没顶丢命。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了一里多地,胡清风有些疑惑的说:“这里是沼泽地,难怪没有野兽进出,相比顶天光也不会进来,咱们回去吧。”
朱炯也有同感,于是征求沈七妹的意见,沈七妹的意见就是没意见,全听俩爷们的。
三个人都不赞成继续前进,那走下去就没有意义了,于是三人打算原路退出沼泽地,结果还没走出多远,沈七妹走遍了几步方向,一下子掉进了枯叶下的水泡里。
还好朱炯眼疾手快,在沈七妹彻底掉进去前拉住了她的衣袖,和郑钧合力才把她拽了上来。
“七妹,你受伤了没有?”朱炯上焦急的询问道。
沈七妹受了点惊吓,没有回答朱炯,朱炯就更着急了,还以为她真受了伤,于是上下打量沈七妹,看她究竟是哪伤了。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真找到了不妥的地方,只见沈七妹膝盖以下全被水泡子的污水染成了黑褐色,朱炯沾了点污泥一闻竟闻出了血腥气。
“七妹,你是不是伤到脚了?”
沈七妹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脚:“不疼啊,好好的。”说着她站起来跳了几下,果然如她所说一点障碍都没有。
“这可奇了,泥水里明明有血腥气啊?”朱炯很不理解。
胡清风多了个心眼,对二人说道:“水泡里会不会有别的动物的尸体,又或是,或是人尸!”
朱炯说:“恩,有这种可能,你们拿绳子拴住我的腰,把我放下去,我去水里捞一下便知。”
二人点头称善,把朱炯慢慢的放到了水泡的上方,朱炯刚在水里捞了一把竟提上来了一只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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