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兵分两路

2018-04-15 作者: 古木三水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兵分两路

“哎呀,孩子!”老道惊得大叫,直接冲进落岩中,后背登时被几块乱石击中,老道大口吐血踉跄着爬倒在了崖边,急忙向下观望,可哪还有沈七妹的一点影子。

朱炯也疯了,不顾郑钧的死命阻拦,跑到崖边就想跳下去,被灵虚上人和郑钧两人死死按在地上。

这时蚩尤冢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地底传来了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声,紧跟着深渊塌陷,大地重新合拢在了一起。

半个时辰之后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除了崖底遗留的落岩外,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朱炯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牙一拳将打在了老道的脸上,老道精神已经非常恍惚了,竟然没有躲,被打的一个趔趄,脸上瞬间鼓起了个大包。

朱炯还不解恨,指着老道骂道:“七妹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再骄傲啊,你再自负啊,你再目空一切啊,你不是说要拯救天下苍生么,屁!最后连你最亲爱的人都救不了,你是个杀人凶手!还我七妹命来!”说着还要动手。

郑钧忙死死抱住他哭着说:“朱大哥,七姑娘已经走了,你就别再往道爷心窝里捅刀子了!他比你还难过!”

“你起开!难过?他这种人还会考虑过别人的死活吗?当初七妹苦口婆心的劝他别上来,可他为了一己私欲得到那两枚金牌,非要冒这个无谓的风险,要不是他七妹怎么会死!”

沈七妹的死对灵虚上人打击实在太大了,面对朱炯的恶语相加竟然无动于衷,自顾自的低着头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是我害死了丫头,是我害死了丫头……”

郑钧见老道失心疯了一样,实在不忍,挥手给了朱炯一记耳光:“你他娘的还想把老头逼死不成?别忘了,明儿这孩子还在崖下等着咱们呢!”

郑钧这一巴掌把朱炯打得清醒了三分,明儿是沈七妹最最牵挂的人,保护好这个孩子成了朱炯唯一的心愿。

片刻之后众人心情稍有平复便沿着崖壁上藤蔓攀爬而下,很快便找到了还躲在岩缝中的明儿,明儿见到师父非常开心,可是见少了沈七妹,便问老道师姐去哪儿了。

灵虚上人闻言老泪纵横哽咽的无法言语,过了好半天郑钧抱起了明儿,说:“姐姐去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

明儿不解道:“姐姐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去,她一个人不寂寞吗?”

郑钧鼻子一酸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强装出笑来:“不啊,那地方有很多熟悉的人,咱们几个早晚也会去的,到时候又在一起了。”

灵虚上人、朱炯、郑钧和明儿四个幸存者互相搀扶迎着新春的第一缕朝阳走出了噩梦一般的蚩尤冢,他们刚离开不久,木龙根就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土里冒出来将蚩尤冢重新包裹了起来,再想进入蚩尤冢要等六十年以后了,四个人恐怕只有明儿可以等到那一天。

回途自然少不了又经历一番艰难险阻,可四人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早已变的麻木不仁了,朱炯一路迷迷糊糊的,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然回到了他们的出发地乌束镇,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因为老道他们成功治愈了苗疆的疫情,又救回了被困苗寨的商人,成了整个乌束镇的恩人,回春堂的老掌柜把他们接到家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招待他们,又为他们将养调息,足足过了十天几个人才恢复了元气。

老掌柜和他们说了他们离开之后的事,蛮六破带着手下的苗人重修了三大寨,对他们这些帮助过自己的人,蛮六破非常慷慨,赠送了大量的药材,并派专人把他们送回乌束镇,老掌柜说这都是托灵虚上人的福,不然也受不到这样的礼遇,老掌柜又问朱炯怎么不见其他人呢。

朱炯不知该如何回答,哑在那里半天没有开口,老掌柜久在江湖行走,见朱炯变颜变色,知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问了。

又过了半个月朱炯和郑钧的伤基本痊愈了,众人心里清楚分别的日子到了,这一天老道吩咐老掌柜摆了桌家宴,席间老道不由的老泪纵横,说了很多肺腑的话,朱炯见灵虚上人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心里酸楚对他的怨恨顿时减了三分。当夜朱炯喝得大醉,第二天醒来时灵虚上人已经带着明儿悄然离去。郑钧和朱炯二人同行至南昌城外才依依惜别,约定十年后乌束镇再相聚。

朱炯和郑钧分别的当夜便乔装打扮潜入南昌城,经过多方打探他获悉武廷这个卑鄙小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活着回到了王府,他恶人先告状,在朱宸濠大肆说灵虚上人和朱炯等人坏话,并把大军覆灭和任务失败的原因一股脑的推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上,朱宸濠不明真相听了武廷的话大为震怒,盛怒之下不但悬赏通缉老道等人,还把秘密监押用来威胁朱炯的卖唱老人祖孙二人残忍的杀死。

朱炯听到这个消失后对朱宸濠简直恨之入骨,夜闯王府准备要他狗命,然最后关头他却收手了,对于这个野心家,还是让历史的公堂去审判他,暗地里动手太便宜他了。

几个月后朱宸濠认为自己谋反之事已经暴露,没有做足准备的情况下仓促起兵,刚开始仗着一股勇劲克九江,下南康,围攻安庆,大有威逼南京之势,但后劲不足久攻安庆不下,被王守仁巢了老窝南昌,回救南昌之时与王守仁军会战黄家渡,战败,在八字垴三万大军被全歼,自己落得个被俘身死的下场,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算咎由自取。

在战况之激烈之时,朱宸濠多次哀叹,如果王参将和手下三千江湖豪杰在,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事实证明失去了王参将这支人马是宁王之乱失败的最主要因素,如果有这支奇兵,大明朝的历史极有可能改写,但是历史是无法假设的,由于自身的贪婪,使得这支人马过早的覆灭,也为他自己的失败埋下了种子。

武廷作为朱宸濠的狗头军师,叛乱时留着南昌守城,结果被王守仁的部下生擒活拿斩于当街,留下了遗臭万年的骂名。

郑钧和朱炯分别后彻底和宁王划清了界限,改投到了王守仁的门下,在剿灭宁王之乱的战争中立下了大功,积功坐上了大州的司马,后来仕途颇顺不到四十岁就就当了从二品的封疆大吏。当年从宁王府一起出发探寻蚩尤冢的众人只有他和朱炯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往来,每隔几年二人便会相聚在乌束镇吊唁那些死难的同伴。然而在郑家晚年准备归隐故里的时候,东厂不知从何处打探到了几十年前发生在郑钧与朱宸濠之间的旧事,郑钧为此下狱,在狱中郑钧不畏强暴绝食数日而亡,死得非常爷们。

而自从在乌束镇分别后朱炯再也没有听到过灵虚上人和明儿的一点消息,朱炯曾托江湖上的朋友打探过老道的消息,发现老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以后的几十年中朱炯不断地探寻老道和明儿的消息,最后听说有人在西域的某个城邦见过老道,然而当朱炯准备动身去寻找他们的时候,时局发生了动荡,朱炯不得不放弃了行动,直到老死的那天也没能再见他们一眼。

朱炯在南昌城里住了一年多,亲眼看到宁王叛乱彻底覆灭才回到北京,几年之后朱父辞世,朱炯发送完老爹之后变卖了房产地业,举家迁到了赣南的苗区。在那里开学堂免费教授学生,完成了吴洞主生前的心愿。朱炯死后的百年间他的后代在苗疆开枝散叶,在当地拥有极高的威望,清军入关打到江西的时候,朱家后人率领当地的苗人顽强抵抗,先后杀死了清廷的两任主帅和一个贝勒,清廷震怒派大军围剿,起义失败,朱家后人带着朱炯留下的《南极长生宫遗恨》一书投奔到了本家朱权后人的挥下,至此几百年前秘密发生却轰轰烈烈的蚩尤冢大事件才公诸于世。

“老胡老胡,你他娘的对着那本破书都看三天了,看不出门道来就算,别硬抗了。”

我的思绪被二毛的几句话打断了,我气愤的合上了书,骂道:“你他娘的就知道捣乱,当年我复习考试的时候要不是你捣蛋,说不定早就考上北大考古系了!”

二毛不服道:“就你?北大考古系?扯呢吧,你看书哪次不是五分钟的热度,看一天玩三天,谁都拦不住,现在又来怨我!”

我喝了口已经凉透了茶水说:“几个点了?我不是让你和郑椋去档案馆抄材料吗,怎么又偷懒!”

二毛拿起背后桌上的闹钟,用手点指道:“晚上七点了,我们不要吃饭啊!”

我揉了揉疲惫的眼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一天,哎,我说今天晚饭吃什么好吃的。”

二毛摸了摸吃得溜圆的肚子说:“我娘烙的大饼,你娘炖的瓦块鱼,嫂子她们在楼下吃了好一阵了,郑椋让我来给你说一声,再不下去估计连鱼汤都剩不下了。”

我一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下厨房,打眼一看心便是一凉,满桌狼藉不说,盛鱼的大海碗已经见底了,朱玥正拿着最后一块饼往上面抹甜酱呢。

郑椋见此情景非常无奈的向我耸了耸肩,那意思你来太晚了。朱玥也看到了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太好吃了,我在南洋待了快三十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面烙一烙就这么香,比披萨简单多了。哎,真后悔没早点回来了!”说着看了眼手上硕果仅存的一块饼,然后又看了看我,寻思了足有二分钟,最后一口吞进了肚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反正就一块了,你吃了只会把馋虫勾出来,更难受,还是我来吧!”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嘲弄的说道:“姑奶奶,没想到您吃饭也是个狠角色啊,多少也给我留点啊!”

朱玥抹了抹嘴上的甜酱说道,指着二毛说道:“都怪他,拿那么一点饼来,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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