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瓦和紫毓的拉扯下我和二毛也爬上了墙头,坐在瓦当上面我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伤口也隐隐作痛。突出虫围的惊天大逃亡把我的体能透支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潜能都爆发了出来,荷尔蒙作用消失之后,疲惫疼痛很快蔓延到了全身。我边揉捏着胳膊腿边想,刚才我们能从虫口里逃脱出来不能不说是运气占了很大成分,设计好的计划也不会像我们做的那么精巧和准确,哪怕有一点偏差,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里在千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物圈,古怪的蜥蜴和邪恶的蜘蛛很可能是更新世时期的生物,经过那场地质灾难遗留到了今天,但是我觉得蜘蛛们似乎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变异,因为它们的体态和繁殖方式有别于所有的蛛类,还有树林里的那块放射状的遗迹,我甚至怀疑它们是陨石从外星球带来的。
这些已成了往事,可眼前这座高墙和墙后的环境才是我所担心的,在峡谷尽头我们已经见到过那座古人遗留下来的巨门遗迹,猜想到这里是古人活动场所,但是谁会把家建在这么个鬼地方,如果有一丝可能的话,就是居住在这里的人有防御蜘蛛的办法,而蜘蛛正好成为了他们后院最有利的守护者。那这些人就很了不得了,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保卫自己,可能是不愿被打扰或者要隐藏什么,我们四个一头闯了进来,还没有接触到核心就脱了几层皮了,接下来的挑战……
我们的装备衣物都没有损失,食物也算充足,不是因为带的太多而是根本没来得及吃。糟糕的是照明物和燃料短缺,煤油耗尽了,手电的电池还有一些但终究是有数的,早晚有用光的一天,我们离出口还有多远,还要走几天都是未知数,万一半路上一点亮光都没有了,就只有在无尽的黑暗里徘徊到死了,而且经过蜘蛛事件,我发现灯火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还可以充当武器。
炭化森林里有的是可以利用的树木,但是我可没有勇气再回去收集,只能先进到宫墙里面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听见紫毓在轻声的抽泣,于是挪到她的身边,嬉皮笑脸的问道:“呜呼呀!娘子,为何哭泣耶?”
紫毓抬起头,我看她一脸的泪水,两支眼睛通红,就知道这次事大了。她抡起小拳头一拳拳的打在我的身上,最后打累了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你为什么要撇下我,你怎么那么狠心。”我知道她说的是刚才我要和蛛后同归于尽的事,可那是逼不得已,我不去大伙都得死,看着怀里痛哭的紫毓,我能感到她对我的深深爱意,心里暖暖的别提多美了。
女人靠哄,我刚要启动自己的如簧之舌来安慰紫毓,却看见二毛和阿瓦竖着耳朵在不远处偷听。我咳嗽了一声,二毛马上领会,怪笑了两声用手把阿瓦的小脑袋转到一边,然后示意我可以开始了。经过我一番的表白和解释,紫毓终于原谅了我刚才的无情之举,偎依在我身边说如果再犯决不轻饶,腻歪了一小会,紫毓恢复了原本的理智和精明,和我分析了目前的情况。
我把手电调到最大光圈对着墙里面照去,黑乎乎的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最后二毛说话了:“别照了,路是走出来的,还能遇上比蜘蛛还危险的情况吗?歇歇咱就下去,二爷开路,万事皆平。”
有如此乐观且命大的开路先锋,是我等之幸也。先后给大家的嗓子换了药,阿瓦的伤最重一说话就很疼,不过已经恢复了很多,伤口基本愈合结疤了,我们三个没有大碍,只是疲惫异常。墙头上非常宽敞,两排滴水瓦足有一米半,我们吃饱了倒头就睡,睡醒之后二毛捡了一块碎瓦片扔下墙头,发现不怎么高,便飞身跃了下去。
四个人陆续翻过了墙头,顺着墙边横向摸索,没想到这道墙足有3华里,一直延伸到山崖两端的尽头,朱红色的墙皮像是刚染过一样的,红的能滴出血来,比故宫的规格也不差多少。应该是某个建筑群落的外墙,可这么走却什么建筑物也没发现,最后回到了中间位置,开始试探性的向里面走,走了没多远前面的二毛停下了脚步,用手电在地上扫射。我们来到了一片水塘的旁边,由于环境黑暗的,水的颜色也显得有几分污浊,像漂着一层薄薄的油脂。二毛问我是不是淌水过去,我赶紧摆手说打死我我也不下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出路。阿瓦拍了拍我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黑影说:“好像是座桥。”
果然是一座桥,不过是栈桥,桥体的廊柱坚实的插进水里,水上部分是木制的,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烬,不过材质还非常坚硬,我趴下身子仔细观察桥体的建筑特征,希望能有所发现,至少让我知道这里是何时留下来的,但令我失望的是构建结构做工精细,技法却很粗浅,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有别的原因。我们走在上面特别的小心,虽然保持尚好,但毕竟是古物,一个不留神掉进水里可能会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们手牵着手一直贴着最结实的围栏边走,听着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心始终悬着。后来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因为发现桥板确实够坚固,而且每隔二三百米就有一个石质的亭台出现,可以休息和“观景”。
在最大的一座石亭下面,大伙停下来休息,这亭台是由大小匀称的条石在水里堆砌而成的,离水面1米半,我伸头下去看,几乎看不出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说明这里的水位上常年不变的,那么这里必然有活水水源。亭台的中间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可惜石桌上光滑没有痕迹,二毛拿着手电在水面上搜寻着什么,好像有了发现让我过去看,灯光下一条漂亮的锦鲤划水而过。
终于找到根了,外洞的锦鲤是从这里溜出去的,锦鲤一般被养在有钱有地位人家的后花园荷花池里,如果这个水塘也算后花园的一部分,那排场可真够气派的。看见水里有鱼我的心放下了一些,证明水是好水,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又走了十分钟,我们下了栈桥,又进入了一条漫长的回廊,白墙红柱一眼望不到头,单调的让人困倦,就在大家乏味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回廊的尽头出现了。
穿过一个月亮门洞,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依旧是黑暗,但空间上确实是扩大了。我看见月亮门洞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石灯台,里面还安放着大半截粗蜡,于是摸出火机,哈下腰去点。灯芯风化的非常厉害,我接连点了四五次都灭了,最后终于着了,就在灯被点着的同时,他们三个怪叫了起来,转身要跑,特别是紫毓的尖叫吓的我火机都掉地上了。我不知所以,直起腰来想问怎么了,结果面对面和一张干枯恐怖的死人脸打了个照面。我腿一软就坐地上了,用脚蹬着地连滚带爬的回到了他们中间。
四个人躲在月亮门洞的后面,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恐惧。我边擦脸上的冷汗边骂他们不够意思,二毛拍着胸口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种刺激,哪还来得及管我啊。
死人我倒是不怕,但这个僵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恶毒了,像是专门安排在这吓唬人的。我歪头探出门洞,看了看那个僵人,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灯台的后面,于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紫毓也要跟着,只有阿瓦闭着眼躲在我们的后面不敢看。把另一盏灯也点着后更亮了,看的非常清楚,这是一个男性的尸体,穿着长衫戴着高冠,尸体风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绛紫色。脸上的皮皱巴巴的,嘴巴张着露着长牙,鼻子塌陷,黑洞洞的眼窝,似乎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不要说刚才没有准备了,现在看着都让人汗毛倒竖。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是站着的,曲着身子好像再给我们行礼。不管是人死后的腐朽过程,还是地球本身的吸引力,都不大可能让死人站在原地不倒,而且这具僵尸的皮色如同新疆地区的干尸相似,是水分迅速蒸发所形成的,但东北地区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紫毓的胆子在女孩里算大的,这和她所学的专业有一定关系,她对这具僵人的装扮产生了兴趣,问我怎么看。我第一时间就把这身衣服认了出来,但是不是特别的肯定:“这种装束,有汉晋遗风,广袖长衫,特别是他戴的高冠,到隋唐已经不流行了,不是民间人士所穿戴,是宫廷装扮,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具死尸应该是个~~”我本来想卖个关子,紫毓却抢在我的前面说:“是个宦官。”
“太监,”二毛张大了嘴,盯着这具僵人的裆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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