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他一击脑崩:“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并不是没有**的都是太监,太监可是一个不低官职,皇宫里也没有几个。”我很想证实这具僵尸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实一名宦官,那这个建筑群的规格可就高了,至少也是王府级别的。我对着紫毓尴尬的笑了一下,她猜到我要干什么,白了我一眼,带着阿瓦背过身去了。
我让二毛抓住僵尸的上肢,自己用力一扯,把干尸的袍子撕了下去,和我们所料的一点不差,果然是一个阉人,下体有一处陈旧性的伤口,没有男性的生殖器。我深吸了一口气,在脑子里回忆大约1500年前的南北朝时期远离中原的塞北极寒之地出现过什么王朝,而且是汉化的政权,最后也没找到对号的。紫毓背对着我问:“你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宦官啊。”
我简单的给她说明了情况,关于学术方面的东西紫毓可比我在行,可她也不记得见过有关资料,但是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高大的外围宫墙还有这具宦官的尸体,都证明这里是处王宫建筑,难怪规模如此之大了。
二毛没我们考虑的那么多,他在僵人的脚下找到了一盏宫灯,只是木杆早腐烂光了。他点着之后,用刀挑着对我说:“走吧,说不定前面还有宫女呢。”
接下来的路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甬道,两旁栽满了古松柏(枯树),每一棵都有数人环抱那么粗,有些则因为年深日久倒在了路上。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石牌楼,六对石鼓,高高的牌匾字迹已经模糊了。拂去上面的灰尘,石鼓上刻满了云纹和龙纹,牌楼的右侧有一个四角碑楼,这次连二毛都看明白了:“咱好像进墓地了了吧。”
文革期间我俩没少观摩“破四旧”运动,那些砸坏的石碑和牌坊曾是我们儿时最喜欢攀爬比试的去处,特别是老家附近有一位一品诰命夫人的陵园,我俩几乎天天进去抓鸟玩,所以陵墓的上层布局二毛不比我生疏。甬道、松柏、石鼓牌楼、碑亭都是墓葬的的地面建筑部分,接下来应该是冥楼、享殿了。
我先不看别的,第一时间窜进了碑亭,希望能在石碑上找到些关于这地下建筑的信息,可当我走进碑楼就傻眼了,几十平米宽高十米的碑亭里面居然空无一物。我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这可奇了怪了,这么场面的一个地下陵墓建筑群,连个墓志铭石碑都舍不得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不死心,在碑亭里瞎摸,结果一不下心踩进了一个浅坑里面,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并不疼,但是由于我背的东西多,背包着地发出了很大的响动把他们三个也都吸引了过来。
二毛扶起我之后用手电照了下我的脚下,然后奇道:“咋有个大坑啊。”在昏暗的光圈中,一个直径半米多的圆形浅坑印在了碑亭的青砖地面上,大概有十二三厘米深。一个坑出现在哪都不足为奇,但它并不是一个规则的圆形,在前部有几个尖长的突出,越看越像是一只脚印。
二毛把自己的手放在印记上面比量了一下,吓的马上收了回去,小的几乎不成比例:“娘哎,这是什么玩意的爪子!”
紫毓连晃脑袋说不相信这是生物的足迹,但是我们陆续在碑亭又找到了三只足印,前后两支居然相隔十米远。什么样的生物能有如此大的步幅和脚掌印?除了恐龙足迹化石外,好像还没听说过别的动物有如此大的步伐,但恐龙的足迹绝对不可能踩在青砖上面,大伙一时间陷入了恐慌。
我一时没有头绪,二毛的脑子却突然发热了:“大王八。”
如果是别人在这个环境里听他说这么一句,肯定是啼笑皆非的,但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赑屃!”
赑屃是传说中龙的儿子,相传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赑屃是众龙子中最善于负重的一位,形态酷似实现当中的乌龟,古人都喜欢把石碑摆放在赑屃的身体上,喻意长久不动摇,赑屃在庙宇祠堂,特别是北京南京这些古迹多的地方非常常见,只不过赑屃俩字不好写,也不好记,从小二毛只叫它王八,我怎么纠正他也记不住。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肯定是赑屃,它和背着的石碑很久以前可能就立在这个碑楼里面,可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移走了,但是巨大的石碑压在赑屃身上,让它的四肢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王八!
有人故意挪走了石碑,不愿留下更多的信息,那我们更必要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了,为了加大亮度,我把一件撕破了的棉衣点着了,借着火光查找碑楼里面的线索。最后在碑楼南侧发现了一块小匾额写着“御碑楼”三个字,字写倒还不错,但扎眼的是由行书写的。
书法字体出现的先后顺序应该是篆、隶、楷、草、行,最晚出现的是行书。行书的字体流畅飘逸,是纸张改革后才形成的。我们对这处古迹年代的推断定在了南北朝时期,当时盛行的是楷书和魏碑,特别是墓葬碑文更因该是棱角分明有形状的魏碑体才对。疑点不止这一处,龙生九子的传说版本很多,我所知道最早的不过是宋朝,在唐朝以前是否有赑屃这种神兽的概念也有待考证。而且亭子这种建筑形式是佛教盛行之后的产物,年代和南北朝时间又很吻合。我让这些相互矛盾的信息搞糊涂了,两种不同的文化层相差了五六百年,不可能同时出现。
紫毓的脑子善于思考,但是发散思维远不如我,我总觉得是她看书看傻了。书法的断代她记得比我清楚,但现在看见了行书的匾额,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也不想多说,怕她担心,就退出了碑楼。二毛和谁也没商量就把碑楼的屋檐劈开做了一些火把,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这里出现的所有物品都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文物,是无价之宝,如果被柳教授知道我们这么暴殄天物的话,估计会气死的,当然这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离开碑楼之后路更加顺畅好走了,全是青砖和条石铺设的直道,只是原来宽广高大的洞道变小了很多,几乎变成了一线天,最后隐约看到一堵大门挡在了我们的面前。走上了几阶台阶我的手摸到了门板上,木头的材质致密厚实,经过千百年的风化一点变形都没有,这和山洞的环境不无关系,但最主要的是上面那层朱红的油漆隔绝了空气。
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前都感到非常别扭,不是门建的特别,而是好像按反了,三道门栓一把铜锁,把门结结实实的封闭住了,好像我们在门里面要开门出去一样。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帐,这道门不是防止我们进去,而是怕外面的“东西”出来。
传闻皇陵大墓里都有防盗的机关埋伏,多年的考古发现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没敢轻易的打开这道漆木门,我和二毛小心的摸便门上的每一寸地方,最后确定的确没什么危险,才打开了门栓,撬开门锁。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们都躲到了安全位置,预计的危险没有出现,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二毛请缨进去查看,过了三分钟他回来说里面很安全,大伙才试探性的走了进去。门厅的两边各有一道浅浅的沟渠,里面黑乎乎的有些粉末和油脂状的物体,二毛凑近闻了闻说:“桐油。”就用火把点燃了,两条引火渠瞬间延伸了出去,像火龙一样把天地都照的通红。
一座高大的宫殿渐渐出现在了我们前面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红色的廊柱和黄绿琉璃瓦显得非常宏伟大气,大片的瓦当和一对阙门典型的汉晋风格。紫毓指着一侧斜“W”的形的殿墙对我说:“这就是‘三重阙’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是啊,我也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建筑手法,这种方法可以照成视觉偏差,把一座建筑看成三个叠在一起的样子,传说中唐代的大明宫就是这种建筑风格的。
殿前是一个开阔的空场,青砖铺成,一条五六米宽的条石通道直通向大殿,两旁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石灯台,在空场中心处有一个汉白玉铺成的大圆圈格外显眼,直径没有20米也差不多。有点故宫三大殿的摸样,但又不是特别像,规模也要小很多。
紫毓非常细心,她发现前殿广场旁门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左右两边的外墙上开满了小门,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的。我摸到最近的一个小门旁边,两米左右宽,木制结构,和我们进来的正门一样,一道笨重的铁门栓插在上面,我使出最大的力气它也纹丝不动,像是焊在上面的。
又是向里开的门!
好像我们成了主人,要开门迎接外来的客人一样,门缝挺大,里面空无一物,但是能感觉出空间挺大的。二毛看我忙的不亦乐乎,过来凑热闹,他八成认为门里有好东西,想顺手牵羊捞点好处,咬着牙使劲要撬开门栓。我赶紧上前拦着,这鬼地方到处都显出几分邪气,即便有天大的好处我们也无福消受,先保住小命要紧,不要多生事端。
前面一马平川的没有遮挡,确定没什么危险,我们放心的向前走去,准备进了冥楼享殿再做休息,顺着中间的御道一直走,路过的灯台纷纷被我们点燃,昏暗的灯光里看这些高大的建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崇敬惊叹还有几分胆怯。千把米的距离禁不住我们一走,很快就来到了中间位置,二毛第一个迈步上了中心的汉白玉地面,然后是阿瓦和紫毓,我的脚步刚踏进圈里,二毛突然大吼了一声:“停下,都退回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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