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部分房间的屋门在我们上楼的时候都已经被打开了,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眼就能看见,每一间屋的橱柜床铺甚至抽屉我都查看了,还真奇了怪了,大殿的门是关着的,鬼婴儿找不到就算了,二毛个大活人藏哪里了?难道和女鬼一样被封在墙里了,要是那样的话可费工夫了。
最后两层楼的每个房间都被我翻遍了,却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我想到了死去监工留下的那些设计图纸,飞奔回了那间房间,在灯下仔细查找。图纸我看不太懂,但是大体内容还能看个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一间间的小屋毫无差别,在图纸上就是一个小方块。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一点蹊跷的事,一楼的设计图只有一张宏观图,而二楼却有两张一样的,只是其中一张要大很多,两张图有不同的编号,肯定不是复制图,难道还有一层?
如果真有第三层的存在,二毛的莫名失踪和鬼娃的遗体就好解释了,但是图纸上完全没有标注未知的第三层和一二楼的连接点,通过二楼那扇被踹开的窗户可以判断,上面已经封顶了,第三层一定在地下,想到这我又跑回到了一楼,一块砖一块砖的查找,终于在一件青铜鼎的内侧有了新发现。
鼎的内壁上居然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深深的嵌入了厚厚的灰尘里,非常显眼。我们四个进楼的时候因为害怕触发机关,所以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从掌印的大小推断,极有可能是二毛留下的。这小子向来无组织无纪律,喜欢自我发挥,但是他不是个憨傻之人,就是癫的厉害。在我们分别中招之后,他肯定遇到了什么或者有了什么发现,留下这个手印给我报信。我感觉自己猜测的八成不会错,想进入第三层空间肯定要从这口鼎上下功夫,而且这个典型的四足祭祀鼎,孤零零放在墙角本就不符合祭奠的规矩,按周代的礼制规定: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洞穴墓葬所埋的那位草头天子自视极高,又好大喜功,至少应按诸侯之礼下葬,如果按天子九鼎之礼甚至11鼎我都能理解,巨鼎又不是香炉,只摆一口肯定有问题。
但是巨鼎太重了,可以以吨为计量单位,凭我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它分毫。我费了半天力气,又是推又是搬,巨鼎就是纹丝不动,累的我扶着鼎口不住的喘粗气,心想上千斤的青铜疙瘩蹲在那,二毛力气虽大,也不至于能一个人挪动它,肯定是没找对方法。于是我跳进鼎内细看,奇怪的发现这个手印的角度非常刁钻,必须头朝下身子半悬在空中才能印上,我也照葫芦画瓢的探下身子,试着用手覆盖在二毛的掌印上,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按,铜鼎的底部突然打开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鼎壁像喇叭花一样打开,内壁又滑腻异常无处抓挠,我怪叫着头朝下跌了进去,心中暗骂道:“贾二毛,这又是你留下的奇葩般的暗号!老子给你拼啦!”
不过我的命就是又贱又硬,胸口贴着斜面,在“u”型的水管道般的隧洞里急速下滑了七八米,途中哪怕遇上一个带尖的石头都能把我开膛破肚,可没想到我像滑滑梯一样竟然毫发无伤,一个急转弯后我怪叫着被抛了出去,在空中“飞翔”的短短几秒钟里,我还在想是会掉进水里还是会撞到山上,本能的伸手在空中乱抓,没想到真让我抓到了东西,感觉好像是柳条!抓住之后飞跃之势顿渐,可是我也没抓牢,重重的扑到了地上,我胸口火烧一般的疼痛,估计肺都撞出血来了。
胸中的翻滚稍一缓和我就想到刚才抓住的东西,现在手里视乎还有一些,于是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傻了,我之前的感觉是对的,真的是柳条,不过竟是鲜嫩的,我手上还粘着淡绿色的汁液,但是上面滑腻腻的好像附着了一层腻虫,还没待我仔细观看,在转瞬间柳叶和柳条就变黑枯萎,然后炭化粉化变成了尘埃,好像几百万年的演变拥挤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了。
我感觉十万分的诧异,化石森林里那些不倒的枯树已经够令我吃惊的了,可是这里居然还有长树叶的活树,太不可思议了。我颤巍巍的站起来,抬头看了看这棵柳树,粗壮繁茂比外面世界的长势还好,这是谁种的?活了多久了?靠什么活着?我不由的抓起一把地上的黑土,更是不解,都是类似火山岩的细碎颗粒,毫无养分可言。
柳树并不算高可能是地下三层的纵向空间狭小的原因,限制了它的成长,不过可以肯定它却是活着的,而且四季常青,我不知道这里独特的环境是如何是它完成光合作用的,但是这棵树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妖”。它就如同刚从肥皂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像一支张牙舞爪流着口水的怪物,好在我接触它以来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反应。我心中挂念紫毓身上所中的奇毒,手搭凉棚四下查找那女鬼可怜的婴孩,可是如此大的空间里哪有一点他的影子的啊。
面前不远处是一大片密林,高低错落绵延到看不到的地方,时而有点点磷火在其间闪烁,显得更加诡异,令人毛骨悚然。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拍了拍脸就跳下了柳树,坦然的向那片树林走去。
树林里都是柳、槐、榆一类的阴树,又深入了一些,我看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坟地!粗略的估算一下也有几千个之多,目力不及的地方就无法计算了。现在我可以回答紫毓初进楼时所问的问题了,这座楼是个集体宿舍!
我们一直认为这楼是祭祀的冥楼,所以对它放松了警惕。不曾想这是修墓人居住的地方,地上两层是给活人居住的,地下则给死人住,阴阳相聚难怪有这么多灵异事件发生了。这个环境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呼吸的空气都有三分尸体气息。空间虽然很宽广,但是视野并不好,一是黑暗,关键是栽种着大量的柳槐树挡住了视线。看见这么多坟,我心又没底了,哪一个才是怨妇孩子的啊?
事情逼得我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紫毓的生命,我打着手电一个坟一个坟的看,都一样啊,难道要随机挑选撞大运吗?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东西带着一阵呼啸的劲风突然从我耳边飞了过去,随后重重的撞在了一棵槐树上,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我打了一个激灵,顺着东西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我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他狠狠的撞了出去。我就像被时速100公里的汽车碰到了一样,横着飞了出去,远远的摔在地上滚出去老远。要不是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这一下几乎要了我的命,即便这样我也在地上趴了好一会。
犀牛吧!那不然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可是通过刚才的碰撞我感觉到了金属的感觉,我发愣的功夫,黑影又冲过来了,我吓的就地一个翻滚躲了过去。这半年我的锻炼成果明显,身体素质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稍一停顿就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并做好了防御姿势,但是看清楚了来物之后,我使劲在自己的脸掐了一把。
不是我吓傻了自虐,而是怀疑自己又中幻术了,我面前居然站着一个铁甲的武士,从头到脚被铠甲包的严严实实,可能是因为年头太久很多地方的甲片已经脱落了,走起路来哗哗直响,护面具的外形非常可怖,是个红脸的妖魔,看起来非常的陈旧,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不然我也不会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象,而且这次他手里还多了一柄雪亮的陌刀。
陌刀是中国古代一种犀利的马上武器,唐帝国的骑兵曾经佩戴着陌刀横扫中亚。这种武器的最大特点就是长,刀身有一人高,刀柄却相比短小,借着战马的冲刺力挥动起来威力惊人,一般的武器和铠甲根本挡不住它的全力一击。但是在步下耍起来就不是那么灵便了,不是腕力极强的人根本舞不动它,一人高的刀刃弄不好就会造成误伤。随着重装骑兵的没落,陌刀也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如果不是经常去军事博物馆参观,我也不认的它。
重达几十斤的陌刀这位铠甲武士挥舞起来就像小孩甩柳条一样轻松,一刀刀朝着我的致命处砍来,我让他逼得步步倒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跑。这也太欺负人啦,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手里又没有家伙,即便有武器也不敢和他的陌刀硬碰硬。
好在他一身的重甲跑的不快,追不上我,但是他跟在背后我怎么找鬼娃啊。渐渐的我跑进了坟地的深处的一处柳树林,这里树杈多空间狭小,铁甲武士在这很难施展的开,我暗自咬了咬牙心想就是这了,和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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