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出了家门,打了一辆计程车。这么多年,纪莫北从未接送过她一次,无论是什么场合,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她和他出门,从来都是AA的,他对秦语一直是大方的,对于她,他一分钱都没有给过。安谧倒不是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安谧的身体原本就不舒服,加之情绪低落,现在的头就更加的昏沉了。在出租车慢慢行驶的过程中,安谧渐渐的陷入了昏迷。
医院中
安谧的手机铃声响彻了整个病房,一个中年男人接通,“喂——,你好。”
“嗯?”电话对面的男人讶异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先生你好。这把手机的主人,也就是这位女士,在我的出租车上昏倒了。我将她送到了第一医院,先生你是他的朋友,可以现在过来一趟吗?”中年男人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谢沉到医院中,安谧还在昏睡,睡得特别的安稳,就像她本人一样的沉稳。谢沉向司机结了账,道了谢,司机就离开了医院。
谢沉坐在安谧的病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她一脸的苍白,如纸一样的白,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在苍白的脸上是那么突兀。
心疼,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攥紧了手,青筋隐隐暴起,但还是极致的压抑着,“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安谧脑子清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光光这刺鼻的酒精味就可以判断出来,她在医院。电光火石间,她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眼中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她欣喜了起来,眼中尽是期待,莫北,来看她了吗?
直到,谢沉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眼中那闪着光的期待彻底的暗淡了,谢沉眼里的笑意也彻底的失去。
安谧和谢沉,本就不该惺惺相惜。
“你醒了。”他冷冷的问,与刚刚那心中尽是怜悯的人大相径庭。
“嗯。”她点头。
“一共三百六十八元,零头给你去掉,你就还我三百六十吧!”
安谧从包里拿出三百七十元给谢沉,“我不想欠你。”
谢沉沉着脸,立在安谧的面前,“你已经欠我了!”
安谧一愣,随即释然,“对啊!所以我得还的更多。”
纪莫北的情,她永远还不清。
安谧的点滴挂完,护士过来帮她摘掉,嘱咐她,“安小姐,你今天不要乱跑,你的睡眠不够又着了凉,最好在家好好休息。”
安谧向护士道谢后,就和谢沉离开了医院。安谧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与谢沉分别。
“谢谢你。”
“现今,至少十五年。”
安谧拉开车门的手一顿,随即关上车门,“谢沉,我们好好聊聊吧!”
谢沉盯着她,不语。
安谧,是不是只有关于纪莫北的事,你才会为我停驻。
安谧和谢沉找了一处僻静的咖啡屋,两人点了一杯咖啡。
“谢沉,你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谢沉面无表情,“安谧,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警察局不给你时间,是人民群众不给你时间。纪莫北又完成一笔生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安谧。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不法之徒拥有枪支,这意味着有更多群众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安谧的眼眶红了,“我知道!我知道!”安谧握住谢沉的手,哀求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谢沉,带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再一点点就够了。”
谢沉看着安谧,她的眼里尽是晶莹,仿佛只要拒绝她,她的泪水就会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受不住安谧的乞求,他认输,“安谧,在这批军火运来之前,你必须说服他自首,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安谧的眼眶里溢满的泪水,突然如嘣了的河堤,泪水涌了出来,“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
谢沉移开目光,“先别急着谢我,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过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我答应。”
谢沉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没过多久,安谧也离开了。安谧并没有回家,而是去纪莫北的公司附近,她站在街道上,远远的望着纪莫北的办公大楼,瑰丽宏伟的大厦,立在江城最繁华的区域。
望着望着,安谧的眼眶又红了,她站在街道的中央,没有任何倚靠,孤独伶仃,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飞速的滑动,四周如做旋转木马般的旋转起来,她竭力的控制着已经涌到咽喉的声音,最后,遏制不住,火山爆发般的嘶声力竭起来。她眼里尽是泪水,尽是悲伤,她蹲下身去,抓紧自己的胳膊,哭得昏天黑地。
纪莫北,你为什么,为什么在繁华光鲜的外表下,干得却是违法的勾当!
我那么想拉你一把,你却非要狠狠的推开我!
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安谧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晚到阿姨已经下班,晚到秦语已经从纪莫北的房里离开了。安谧回到房里,她没有开灯,摸着黑去淋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谧就不再习惯在黑夜中开灯,而是去习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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