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这朵花送给你

2018-04-15 作者: 碟碎玉莹
第119章 这朵花送给你

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月色笼罩的脸色镀上尊贵的银白,宛如优雅的吸血鬼,不见丝毫狼狈,反而散发着难以言述的优雅与尊贵。血丝映衬下他身上魔鬼的邪气更深浓了些。

肩膀被大手紧紧挟住,无力抬起给他一巴掌。只能瞠大愤恨的眼睛:“北堂修冥,你只要我帮你下药,为何一次次……”不想将自己形容得太下贱。

“因为我喜欢你……的身体!”故意停顿的时间给了她想像的空间,原本以为已经死寂的心竟还没有廉耻泛起一丝欣喜,然,他最后的语言将她打入地狱。

自始至终,她只是他手上的一个木偶,操控的傀儡,他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得死。从来没有尊严可言,他更未将她当人看待。

自找羞耻,她怨不得别人。怪只怪她守不住自己的心,任魔鬼糟蹋,仍收不回来。与其说恨北堂修冥,不如恨自己。

心是她的,如果她有足够的定力,谁都偷不走,偷不走。是她给了他机会,一个可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机会。

冷酷地捏着她的下巴,一寸寸靠近她:“慕容妍汐,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你有仁慈之心,周严英对你宽容过吗?想想你爸爸妈妈和妹妹吧,他们都罪有应得吗?”将她引向仇恨一端,才能助她一臂之力。

已经看清了北堂修冥的真面目,又岂会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不必你重复提醒我。北堂修冥,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事成之后,你会放了我妈妈和妹妹?”

这才是她最应该关心的问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渺小的能量不足以拯救别人,她只要一家团聚就好。

定定看了她两秒,薄唇微启:“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

被问倒了,渺小如她根本无力对抗他的任何决定。就算他事成之后,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她又能耐他何?

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可悲到比草芥还低贱的地步了,忙遮去眼底的悲哀:“你有什么方法让我相信?”

曾经以为他是天使,现在却是满口谎言的恶棍。她拿什么相信他,他根本没有可以让她信任的地方?

一把银制的手枪躺在掌心里,冰冷的触感,沉重而恐怖:“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是吗?那么,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杀了我,就不会有人逼你了,杀了我,北堂厉昂就能永远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了。”

蓝眸在月色下深邃,若宇宙黑洞,无波无痕,无底无崖:“决定权现在在你手上了,你可以选择马上开枪或许相信我。”将她往绝路上逼,拿自己的命去赌。

慕容妍汐握着枪,上了镗,对准北堂修冥的心脏,却满脸惊乱,手在颤抖。轻巧的枪变得十分沉重,她快要拿不到住了。

“开枪啊,如果你还有一点迟疑或犹豫就开枪。用命换信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不是吗?”面不改色,甚至出言相激。

摇着头,一步步后退,惊恐慌乱,上了镗的枪随时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弹。可是,北堂修冥无畏无惧,一步步逼近:“小汐,你考虑清楚了,这次机会很公平,也只有唯一,错过了便不再有。”一遍遍提醒着她要快决定。

脑子里有无数个小人争吵,每一个都争得面红耳赤,她心乱如麻,根本做不出所谓的决定。一群蜜蜂始终在耳畔鸣叫,吵得她几乎崩溃。

月影下的男人更加邪魅,嘴角蜿蜒的血迹似盛开的曼陀罗娇艳而狰狞,浓浓死亡的气息。他那么平静更加衬出她的不安,她的惊慌与懦弱。

掌心沁出细汗那么滑,最后她握不住枪任其自指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轰天巨响,在心头砸出一个大洞。

她终究还是宁愿被骗也选择相信他,是别无选择,亦是心的归依。早在那最惊恐绝望的一夜,他不单单夺走了她的纯真,也拿走了她的心。

自始至终,北堂修冥的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一丝面对危险的窘迫或紧张,那种一切掌握在手的霸气与自信浑然天生,不加掩饰,轻易击溃了慕容妍汐。

刚刚的挣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双腿一软,就在瘫倒在地之时,一双手及时搂到她的腰,熟悉的古龙水味沁入鼻息。

慕容妍汐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好彻底。

她押上的不单单是自己的身与心,还是妈妈和妹妹的命。如此重的赌注,她输不起,输不起。

月华勾勒出北堂修冥邪魅而残忍的唇,那上扬的弧度自信满满。

等了这么久,是他该出手的时候。周严英加诸在他身上所有的痛和伤,他会一点点讨回来。

晴空褪去明灿,阴霾布天。风雨欲来之前的闷热使人心情烦躁,尤其不安。一夜未眠的慕容妍汐十分疲惫,却必须强撑精神陪着北堂厉昂。

尽管恨周严英,恨她的残忍,她的毒辣,她的自私惘顾人命。可是,要她去毒害她,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从小到大连鱼都不敢杀,现在要她去杀人,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

只是,她没有退路,她已经和魔鬼做了交易。吸了血的天使不可能再善良,就算再不愿终有一天会被魔鬼同化,成为他的附属品。

“姐姐,这朵花送给你。”一朵栩栩如生的纸花递到她面前,惊扰一个人的迷思,快速回神。接过,道了谢,并没有太在意。

慕容妍汐的毫无反应,北堂厉昂十分希望。瘪着嘴与她一同坐在台阶上,忍不住问:“姐姐不喜欢这花吗?”

“呃……嗯……喜欢啊。”敷衍着,心中愁绪百结。

突然,北堂厉昂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花,发疯似的撕了个粉碎。红艳的纸屑自空中徐徐飘下,宛如一场美丽的花雨,却红得令人发展趋势。

被北堂厉昂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惊问道:“大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小强,小木,小豪,出事了?”

慕容妍汐不解地问完后,北堂厉昂红了眼眶,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跑上楼。那委曲又悲伤的身影,慕容妍汐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快步追了上去,北堂厉昂异常的反应虽莫名其妙,却不能坐视不理。他有任何差池,她一样逃不掉。

正如北堂修冥所说的,白晓蝶来了,周严英看她越来越顺眼,若不是有北堂厉昂护着,她不是被赶出去,就是遭到毒手了。

“大少爷,出什么事了?大少爷,你开开门啊。告诉我,好不好?大少爷,你别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大少爷,开开门,好吗?”一遍遍敲着门,不明所以地道歉。

那门却像北堂厉昂紧闭的心怎么也不开,慕容妍汐的哀求和询问一遍遍响起。然,固执的北堂厉昂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这么将她挡在门外。

一直以来北堂厉昂偶尔会捉弄她,但不会对她不理不睬。小孩子心性不会记恨太久,也许一时生气,很快便忘。

敲不开门慕容妍汐也就作罢,预想着等一会儿北堂厉昂自然会开门。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北堂厉昂更是没有开门的打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缝里无一丝光亮。慕容妍汐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一遍遍敲门:“大少爷,你开开门啊,你别吓我。大少爷,都是我不好,我道歉。你出来啊,别把自己闷坏了,你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大少爷……”任凭她喊破喉咙就是无人应答,若不是亲眼所见北堂厉昂跑了进去,锁上门,慕容妍汐真以为他不在里面。

过大的拍门声,惊动了楼下。

兰姨不在,珍姐成了玫园最大的管事,这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她管。

“怎么回事?”尖锐的声音似纸突然撕破,划过静谧,在人心头留下一道惊恐。珍姐原就长得不善,此时看到,更似是见到厉鬼。

慕容妍汐本能瑟缩了一下。

皱了皱眉,加重语气:“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大少爷可是家里最重要的人,他有任何闪失,谁都担当不起。

被珍姐这么一喝,慕容妍汐更加害怕。却还是将不解的前原后果说了一遍,今天的北堂厉昂与往昔不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大少爷撕了亲手折给你的花?”眉头锁得更紧了,脸皱成一团。

“那是大少爷折的?”慕容妍汐似乎有些明白北堂厉昂生气的原因了,是自己敷衍的态度伤了他的好意,伤了他的心。

“是啊,大少爷缠着厨房的小女佣折了两天,说是要送给你的。”疑惑地看着慕容妍汐,将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

懊恼和自责攀爬上心,她真是太糊涂,太粗心大意了。居然,没有注意到那是一朵纸折的花,还以为是花园里随意摘的。

她的态度那样无所谓,她辜负了他的好意,刺伤了他的心。

“珍姐,你有没有大少爷房间的钥匙?”他已经整整锁了自己一下午,若有个意外,谁都耽待不起。

“有是有,可是,大少爷从不让人私自擅入他的房间。”感染到慕容妍汐的紧张,珍姐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担忧,亦忘了处处防备慕容妍汐。

顾不得许多,抓住珍姐的手:“珍姐,大少爷已经锁在里面一下午了,怎么敲门都不开,我怕他会出什么事?你去拿钥匙,好不好?求你了。”眼里蓄满了泪,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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