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单更衬得柳依诺,弱若无骨,苍白如仙。
“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些事要处理。忙完就来陪你。”蓝眸眷恋地缠着绝美的小脸,眸中的深情似海,令人只想沉沦,哪怕万劫不复。
笑容着,顺从地闭上眼。感觉他的唇轻轻印上她的唇,轻如羽毛拂过,怕一不小心碰碎了她。
北堂修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床上人儿发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后,才悄悄掩门而去。门关上几乎是无声的,同时沉静栖息的蝴蝶张开了双翼,点点晶莹,渗湿了它。
泪水凝露混着水晶莹彩,折射出的美令人心碎。
“上帝啊,我还能再陪修冥多久呢?”呢喃着惊恐,不堪重负的泪终于滑落,于枕头上晕开一抹悲伤的湿痕。
出了别墅,另一幢黑色哥德风的建筑里。与刚刚的梦幻截然不同,这里充满着黑暗的血腥味。如果说白色别墅是天堂,那么这里就是地狱。
全身紧绷,进入地下室。几十名保镖看守着,宛如铜墙铁壁。竖立的钢筋,可以轻易看清里面的情况,而不必以身涉险。
前几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现在成了他的阶下囚。
这样天差地别的改变,看似只有几天,他却已经等了几个世纪。周严英盘腿坐在地上,即使不再光鲜亮丽,却依然展现出她雍容华贵的一面。
微阖着眼,似睡非睡。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焦虑或惊慌,简陋的囚室,她亦过得悠闲自在。
“冥少!”保镖恭敬的声音整齐划一,声如雷动,却无法使周严英多皱一下眉头。事到如今,拼的是心理。
谁先怕了,谁就输了。
而她从来都是胜利的那一方,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亦必然!
“周严英,你想清楚了吗?”淡淡开口,不强迫,却有一种特殊的威严扑面而来。
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看了北堂修冥好一会儿,答非所问:“我真是太低估你了,没想到肖琳竟是你的人。”
“肖琳和李凤音的同乡,小时候她们的父母是好友,只是后来的变故让大家各分东西,她也是看不惯你对李凤音残忍的凌虐。”淡淡解释了为何她的心腹会成为她的敌人。
周严英恍然大悟,原来转了这么一圈,她输在大意。是肖琳和李凤音相差太多的岁数使她放松的警惕,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才是。
“厉昂呢?”徒弟之事她以后会慢慢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儿子。
蓝眸如刀直射向她,里面的冰寒仿佛欲将她割成碎片:“说出我父母是谁,我就放了厉昂。”他的条件不变。
“哈哈哈哈……”骤起的狂笑十分刺耳:“杂种,你还想跟我谈条件?你还嫩了点。趁早放了我,放了厉昂,我会留你一具全尸的。”
毫不理会周严英的疯狂,眉头一皱,瞬间恢复平静:“那我们就等着瞧,看看是北堂厉昂的命长,还是我的耐性够!”
“你敢动厉昂一根毫毛试试看?别以为你控制了我,就可以主宰一切。告诉你,狡兔三窟,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凤眸凛凛寒风,配上她特有的刚强,看起来真有几分骇人。
“那我们就试试看。”与周严英的强刚相比,北堂修冥显得从容不迫。如同现在调变的形势,掌握着主动权。
转身欲走,周严英尖锐的声音响起:“我要见厉昂。”气势如虹,仿佛北堂修冥才是阶下囚。
蓝眸似笑非笑深深看了她一眼,周严英竟猜不透那里面是威胁还是嘲笑。她真是太大意了,养了一头白眼狼,还一直当成一头羊。
冲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取出钥匙打开门。周严英得意万分,她就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现在怕了吧?
优雅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脸上尽是得意的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不笨。”大摇大摆就要出来,却被保镖一把推倒在地。
一直高高在上的她,摔得狼狈。真正令她气愤的是,从来没有敢对她这么无礼。而区区一个狗奴才居然敢推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喷火的凤眸染上怒的红,恨不能用目光凌迟了他。
保镖毫在乎她噬人的目光,将一支手机丢在地上,里面的视频已在播放中。周严英凝眸望去,她认得出来,那个玫园北堂厉昂的房间,他依然昏迷不醒。
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显然他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可他依然没有醒!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承受这样的苦,所有的痛打都化成狂怒:“杂种,你到底给厉昂下了什么药?”算算时间厉昂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再这样下去她不敢想像后果。
“只要你说出我的身世,我马上放了厉昂。”坚持始终如一,他一直在等,只是她太固执,不愿相信属于她呼风唤雨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她怀孕了
“杂种,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口口声声唤他杂种,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对于这个如巴掌一样的称呼,周严英生气就会使用的耻辱,北堂修冥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生气,甚至已经没多少感觉了。
没有给周严英辱骂他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背后传来周严英尖酸刻薄的谩骂。走出密室,朝另一个通道走去。
长长的甬道,两旁火把熊熊燃烧,照亮墙壁上狰狞的图腾,那些奇形怪状的部落象征,凶残而恐怖,却是信仰所在。
暗道直通焰盟,一袭红衣的冷艳艳恭敬立于他办公室门口:“冥少。”
没有看她一眼,只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对于北堂修冥这样的冷漠,冷艳艳已经习以为常,裹着寒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开始十分流利而有条理地将焰盟最近发生的大小事务向北堂修冥做报告,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东方有什么消息吗?”
冷艳艳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快如闪电的精光,随即恭敬回答:“东方少爷,昨天打来电话说他今天到凌城,跟你面谈。”
“什么时候?”
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两个小时后。”
黑色的西装,黑色带领,配上墨镜,高大的身形黄金比例,一头飘逸的碎发随着走动的频率荡起层层金浪。东方煜一出现在机场里,回头率很高。
北堂修冥亲自开车来接来,这让东方煜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收起一贯吊儿郎当的个性。
摘下墨镜,俊逸的五官丝毫不逊于北堂修冥,只是他的俊偏阴柔,多了几分妖孽气息,不像北堂修冥那般冷。
“诺诺怎么样了?”车飞驰在高速上,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问出重点。
“她还好。”生硬的字眼,紧绷的下巴,无法令人信服他的话。
“冥,是不是节外生枝了?”多年好友,他若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就不算他的兄弟。
“她出了点意外。”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北堂修冥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阳光大片大片洒下,将他过于白皙的脸照得有些透明:“你跟她谈过了?”
“没有。”抿直的唇,惜字如金,只是他过于严肃的表情令人担忧。东方煜不再多问,好友间的默契,他明白此时此刻北堂修冥心里并不好受。
他要做的不是逼迫,而是等待。他既然亲自来接他,就表示一定会告诉他。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知如何启口。
一路无言,跑车没有驶向白色的宫殿,而是停在一幢欧氏别墅前。东方煜疑惑地眯起眼,仍没有开口问,而是跟着下了车。
欧氏精致而严谨的布置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优雅,却缺少一点烟火气,宛如活在梦中。
“冥少!”女佣向北堂修冥行礼:“慕容妍汐吃东西了吗?”蹙着眉,冷声问道,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疑。
“没有。”女佣战战兢兢地回答,她不敢隐瞒。若慕容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她担待不起。
北堂修冥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听到女佣的回答时,身上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怎么还没吃?”怒气里掩饰不住的担忧。
“小姐……小姐……小姐说您不让她见她妈妈,她就是死都不吃东西。”转述着慕容妍汐的话,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没有好好照顾慕容妍汐是她的失职,而冥少向来赏罚分明。
默默观察着一切的东方煜眸色深了几分,跟着怒气冲冲的北堂修冥进了慕容妍汐的房间。第一次见到真人,但他对她并不陌生。
黛眉袅袅绕着远山烟雾,一囱愁绪化不开。五官十分精致,肤如凝脂,原本应该泛着红润光泽的脸因久未进食而惨白。在黑发的衬托下,宛如水晶娃娃一碰就碎。
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灵动的水眸,如受伤的蝶趴在上面,一动不动,无法展翅飞翔。
“慕容妍汐,你真想死吗?”怒吼声如雷轰鸣,震得耳膜十分不适,东方煜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北堂修冥如此失控。
他可以从周严英的折磨和打压下,做到今天的位置,不难想像他的毅力和忍耐力要比一般人强。他从不轻易流露情绪,甚至连他都时常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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