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被安置在露华苑里。
萧翔每当思念真洛,就召女乐献歌舞,让她们把之前表演的歌舞重新演绎,不要新作,只让唱真洛当时做的旧曲。
曹方的人仍被派出去,四方寻找真洛。
时间一天天过去,萧琰很快就满两周岁了。
萧太妃时常带萧琰来荷园,让萧翔看看儿子。萧翔见琰儿一对眼睛颇似真洛,长得机灵可爱,也非常疼惜。
这日,琰儿歪歪斜斜地拽着丫头的手,非要出去玩儿,萧太妃就让两个丫头和婆子领着他出去了。
琰儿漫无边际地走着玩儿着,来到了露华苑。
琰儿新奇地打量着这里,到处乱跑起来。他晃着来到吴玉面前。吴玉正怀抱着琵琶,琰儿伸出手,拨动了一下,琵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咦”?琰儿好奇地看看吴玉,灵动漂亮的眼睛把吴玉的心都融化了。
琰儿又伸手去拨琴弦,吴玉见琴弦太紧,怕伤到他手指,赶紧把琵琶一躲,琰儿没拨到。
琰儿歪歪地扑到吴玉腿前,又伸手去够琴弦。
吴玉赶紧从头上取下个玉簪,交给琰儿,让他用簪子拨动琴弦。琰儿乐坏了,一下一下地拨着,拨一下,还侧耳听听,样子可爱极了。
琰儿玩儿了一会儿,还不过瘾,就用手巴着吴玉,拼命想要上到她膝盖上。
跟着琰儿的丫头劝不回琰儿,只得由着他。吴玉帮他上来,将他抱坐在怀里,让他尽情玩儿琵琶。
琰儿玩儿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像是困了。两个丫头就要将他抱回,谁知琰儿哭闹起来,紧紧抱住吴玉的脖子,不肯离开。吴玉只好轻轻拍着安抚他,过了一会儿,琰儿甜甜地睡着了。
丫头和婆子小心翼翼地将琰儿抱回,一起回去了。
萧太妃见琰儿睡了,命她们将琰儿放到床上,盖好,命丫头守着。这才骂那婆子道:“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婆子辩解道:“世子非要玩儿琵琶,不肯回来,硬劝就哭闹,没办法,只好等他玩累了,才抱了回来”。
萧太妃道:“玩儿什么不好,非要玩儿琵琶,跟他娘一样,学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萧太妃突然觉得失言,便住口了。
谁知萧翔听见这些话,心里想:“真洛琴棋书画俱佳,难怪琰儿也喜欢这些,真是像他娘亲。”心里倒更喜欢琰儿了。
这日,露华苑突然接到命令,要她们排练一首新歌舞,要在世子二周岁的庆典上献艺。
周婶着急了,便把一个名叫碧草的女乐叫来,道:“咱们这许久也没唱过新词,这里也没有写词的人。平北王府东边有一条巷子,叫做‘文德巷’,你到那里找一位苏公子,让他给咱们写首新词,急着用,你快去快回啊”!
那碧草就领命出去了。
这里露华苑便忙碌起来了,配乐、编舞、演练,繁忙而认真地准备着。
操习了一些日子,舞蹈队形和动作都演练得初具雏形了。于是周婶把苏公子写的新词拿出来,放在案上,准备让大家记歌词,将歌和舞融在一起。
刚刚开始排练,就有人来捣乱了。
原来,那琰儿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地方,便常常跑到这里玩儿,每次都玩儿得兴味十足,每次回去都要哭闹一场。
今日,他又摇晃着跑进来,找到吴玉,向她张开双臂来。
平时吴玉总要抱抱他的,只是今日要演习歌舞,只好仍将玉簪给他,让丫头带着他去拨琵琶了。
吴玉随着众女乐一起排练了几遍舞蹈,便开始配上歌词。
这时,周婶发现,放在案上的歌词,不翼而飞了。
周婶到处找不见,就高声询问起来。有丫头看见了,就悄声告诉她:“是世子撕碎了”。
原来,琰儿玩了一会儿琵琶,觉得索然无味,就扔下琵琶,到处乱跑着玩儿。正好风把案上的歌词吹落,那纸飘飘悠悠地飞下来,吸引了小琰儿。他抓住纸,一下一下地扯个粉碎,然后抛开。风将碎片到处吹散,角落、草丛、树下、岸边,还有莲河里,到处飞得都有。
周婶听说是世子撕碎的,也不敢抱怨,只得让大家继续练习着舞蹈,准备第二天再让人去找苏公子。
有道是:人多嘴杂。露华苑女乐众多,休息时,一些女乐便悄悄议论起这件事来。
“没看出来吗?有人处心积虑,想攀高枝呢”!
“你说谁?谁想攀高枝?快告诉我们呀”!
“还有谁!闭着眼都能猜出来。是谁,成天讨好世子?一见世子来了,又哄又抱的?八成,指望着有朝一日当后娘呢”!
“哦,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对景。你们没发现吗,世子一来,就往她那儿跑,她一抱上,谁都接不走,一抱走就哭闹。哄不住王爷,就借世子上位,真是心机深呢”!
“不会的,你们想复杂了。吴玉很简单,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不会什么呀!就是因为你缺心眼儿,才一直呆在这里被人踩呢!不信你看着,用不了多久,就鱼跃龙门,雀踞梧桐,飞出去了”!
“这么说,咱们今天练不成歌舞,就是被她害的!她要不哄世子过来,怎么会撕毁歌词呢”?
“就是就是”!众女乐应和起来,其中一个就道:“碧草,周婶再让你去取新词,你就故意虚跑几遭,就说苏公子没在家,让周婶着着急,好好骂骂那个一心上位的贱人”!
那个叫碧草的丫头道:“好!得治治她,让她明白明白她是谁”!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女乐道:“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众人都凑过来,问道。
“你们来得晚,不知道。这个吴玉,长得极像王妃,简直是一模一样。她刚来的时候,我见到她,还以为是王妃回来了”!
揭示秘密的女乐正要再说,却被一声催促打断了。
“你们都凑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练习!眼看就到大典的日子了,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周婶在那边吆喝她们,于是众人一哄而散,又练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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