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会被人威胁到的人,就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人会怕什么呢?
但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那个男子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对我说,“你家的小朋友真是可爱,照顾他的那个高龄产妇和你交情不错嘛。“
短短一句话,却瞬间将我打入了寒冰地狱。
这个人,眼前这个人,他在监视小忆清和杜梨。
我突然有种窒息感,仿佛自己的生命正被人狠狠地握住,我越挣脱,就束缚得越紧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循着那个人的方向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会这么发问,他几乎不假思索回道,“不想干什么,如果你好好听话,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下意识抿了抿嘴,我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问道,“如果我不呢?”
“如果你淘气的话……”
说着男子沉吟了几秒,突然攥住我的下巴,幽幽说道,“那就让你们一起回老家。”
说完,男子笑了一下,而后就转身出去。
关门后,我听到他在门外不知道和谁说了几句话。
看来看守我的人是在门外,我冷不丁冒出冷汗来。
那人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他说让我们回老家,是让我们去死的意思。
我知道他并不是单纯地恐吓我,这些人,能把我绑来,就有能力让我从世界上消失。
但是我相信小忆清和杜梨他们两个是安全的,因为有林清在,也有霍心在。
最糟糕的结局,应该就是我殒命在此。
如果是这样,即使林清后来为我报了仇,那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而且,即便我相信林清和霍心会保护好杜梨与小忆清,可是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忙着找我吧?
我最害怕的,就是忙中出错,虽然这些优秀的人很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然而我不能因此就认为是百分百安全的,这样想太理想化了一点,也太冒险了一点。
我不能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也需要自己做些努力。
起码,我得争取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可是具体应该怎么做,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别说头绪了,现在我连眼罩都不敢摘。
虽然那个人已经走了,但难保突然有人闯进来,或者这间房间有摄像头。
我的脑袋乱轰轰的,想得多了就开始刺痛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犯头风了,去美国的时候,第二年,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一直失眠。
是产后综合征,但是我没和任何人说。
长期失眠就导致我患了头风,后来是被乔发现了,强制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治疗才康复。
我仍记得当时医生和我说的话,他说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否则可能会有复发的可能性。
那时候医生建议我进行心理辅导,但最终我没有去。
因为我觉得,我不需要。
事实上,后来通过调节,情况确实慢慢好了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再次回到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一波,波刺痛间断从脑中蹿出来,如同强电流一般,一次一次击打着我的脑袋。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猛地就扯下刚才被男子重新系好的头巾。
刹那的明亮让我的眼睛很不适应,我赶紧重新闭上,先摸索着下床。
刚下到地面,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梗着。
管不了那么多,我左手伤势轻,此时已经能自由伸缩手指。
顺势就往右手上一抓,当下我就接触到几根细细的导管,大概是在输液吧。
用力一扯,手臂上穿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坐在床上,我稍微缓了一下。
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视野缓缓由一片白色回归真实。
下意识扫视一眼房内的布局,我不禁有些怔愣。
这个地方,我完全不认识。
起码这房间的样式,我没见过。
这房间是一个半套间,在门口进来的地方,有一个小厅。
房间的家具和装饰都是欧式风格的,当然,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很多房子的装修都是仿欧的。
我抚着床沿站起来,这硕大的公主床看着也是分外扎眼,甚至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看了一眼凌乱的床,输液导管挂在床单边上,已经将那片慢慢****了。
艰难地走到窗边,每走几步就停下来捶捶腿,我真是有些怀疑自己伤到的到底是手还是脚。
窗户外有个小露台,要从另外的门出去。
我本来还想看看楼层有多高,要是只有两三层,那么我就可以试着找点绳子或者替代品滑下去。
与其在这里等着拖后腿或者等死,我还不如试试自己逃跑的本事还记得多少。
但是当我从窗外边上看下去,看到树顶的时候,我当下就没了雄心壮志。
这楼恐怕也得有五六层高吧?
难怪那么放心不在房间里安排人监视我,敢情这根本下不去。
难道我就只能这么干等着吗?
刚才来和自己说话的人显然是头头之类的人物,我直觉他还会再来。
在这之前,我得先找点东西保护自己。
说干就干,我开始蹑手蹑脚在房间里面翻找起来。
不得不说,这房间还真的是适合小公主住的。
竟然连一个锐器都没有!
我不禁有些颓丧,下意识看向输液瓶,难道要我再打破一次玻璃瓶吗?
不过……似乎也不是不可行的。
因为我看到边柜上放着一个空的输液瓶,似乎换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因为还能看到瓶口橡胶上湿湿的印子。
咬咬牙,我拿起找到的毛巾,将那个玻璃瓶包起来。
而后找了个可以当锤子用的金属物件,敲起来。
我根本就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里面的动静把人吸引进来。
但是力气不够,玻璃瓶根本就弄不碎。
就在我几乎要自暴自弃,肆无忌惮地来一下的时候,身后忽然掠起一阵冷风。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全都竖起来了。
第六感告诉我房间里多了其他的东西,我默默收起要砸的姿势,不敢回头。
此时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如果真有什么过来,先砸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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