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似乎无法承受他的泼天怒意,发出巨大的声音。
我的心跟着颤了颤,刀疤的几个小弟赶忙进来,“嫂子,你还好吧?有没有受到惊吓?要不要叫大夫?”
听着他们这几乎不喘气的一连串问,我心里莫名就觉得很温暖,或许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依赖某些人吧,觉得他们此刻如同亲人一般。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我保持着这个姿势,真的是难受至极,可更加难受的还有心。
好在傍晚冷誉来看我的时候告诉我,国外的骨髓库已经成功找到了骨髓配型,他已经让刀疤去联系工人的家属了,会尽早安排手术。
又是一天的焦心等待,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不知道这几天凌天赐怎么样,虽然每次听到的都是他很好,可总是觉得担忧。
同样担忧的还有那个工人,如果他的家人还没有联系到他,又或者他执意不出庭,法院肯定会根据那封实名举报信以及那份录音定凌天赐的罪。
这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不顾大夫反对,执意要去法院,不管今天是怎样的结果,我想要见他。
临出医院的时候,接到了袁浩的电话。
此刻外面天气晴好,阳光也很暖,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看着窗外,我语气笃定的说道:“袁浩,如果你想看着我走入地狱,那么你尽管继续针对凌天赐好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好处,我现在绝对有那个能力,让你的孟氏破产!还有,我们还有上诉的机会。”
他是真的被我激怒了,粗重的呼吸顺着听筒灌进耳中,耳膜被刺的生疼。
“燕燕,他究竟哪一点让你如此倾心不已?”
我笑笑,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论及哪一点,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是恨之入骨,可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
站在庄严的法院外面,我有种眩晕的感觉。又想起了许多年前,我以为可以得到公平公正的裁决,可是却依旧走进了高墙。
所以,今天还是害怕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一片。
冷誉抬手握住我的肩,沉声说道:“没什么的,天赐可是有九条命的。”
话虽如此说,但是袁浩终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翻身真的很难。更何况,那个工人也是一个变数。
走进了审判庭,挑了地方坐好,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没有让记者旁听,是以我并不担心记者会乱报道。
但是,袁浩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旁听席上,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眸子,我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由攥紧了双手。
冷誉看他一眼,眸中涌动着冰冷的锐利光芒。
袁浩嘴角勾着得意的讽笑,似乎他笃定凌天赐的余生定然会在高墙内度过。
冷誉死死瞪着他,继而挑了下眉。
我拉了下冷誉的袖口,示意他没有必要跟袁浩这种衣冠楚楚的禽-兽一般见识。
冷誉点头。
庭审开始,凌天赐被警察带进了审判庭,站在被告席上,他走进来的时候,看我一眼。
那一眼饱含深情,又隐有担忧,我用力握住双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目光相接,我们都看到了彼此心里的那份牵念以及担忧。
冷誉用力握着我的肩,示意我不要太激动,我深呼吸,重又坐下。
凌天赐抿了下唇,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一眼望来,我心酸无比。
他抬手覆在小腹上,我已然泣不成声,那一个细微的举动,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照顾好孩子。
庭审中,所有的证据对凌天赐都相当不利,纵然律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可是毕竟是行贿,甚至还是诬陷,加之之前他还有过案底,又从看守所逃出来,法官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
突然就听到一阵轻笑声,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声,我蹙眉望向袁浩,咬唇。
他冲我挑眉,之后我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点开看,袁浩最后一次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冷誉抢过手机,死死瞪着他,而他眼神充满了不屑。
我有些担忧的望着大门方向,刀疤为什么迟迟还没有来,难道那个工人不打算出庭作证吗?
冷誉看到我浑身都在发抖,用力握住我的手,“嫂子,不要太担心。”
凌天赐目光望过来,看到我这样,他那么睿智敏感,已经猜到了又是袁浩在故意威胁我,所以看着袁浩的一双眸子宛若淬火,而那张俊脸上也有黑气在蔓延。
我担心他会被袁浩激怒,那样就会被法官认为在喧哗,对他百害无一利。
好在,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双手紧攥成拳,青筋暴凸。
休庭时间,我赶忙打电话联系刀疤,可是刀疤的手机一直无人接通,这让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不敢想象,如果凌天赐要在监狱中,我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直到休庭时间结束,依旧没有联系到刀疤,我的心里充斥着恨意,恨一切,更恨自己。
袁浩走进来的时候,目光温柔如水的凝着我,“燕燕,两个人如果真的爱的死去活来,纵然无法待在一起,也应该是幸福的,起码那个人你还能看到。”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死死瞪着他,如果目光化作实质,一定会在他身上戳出一堆堆的血窟窿。
他挑眉,“能救他的,只有你,不过你似乎并不那么爱他。”
我咬牙,“袁浩,既然你什么都清楚明白,也口口声声的说你爱我,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那么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话真的就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口口声声的说着就算无法待在一起,也是幸福的,既然懂得这么多的大道理,那么又为什么要拆散我跟凌天赐?
他笑,笑的有点儿疯狂,俊朗的五官,有些许的扭曲,“因为他曾经羞辱过我,欺凌过你,你觉得我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跟你幸福吗?”
我赫然瞪大了眼睛,他就是因为恨吗?
那么被他口口声声说爱着的我又算什么?
报复凌天赐的工具吗?
……
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额角也开始胀痛起来,甚至,肚子也有些不太舒服。
冷誉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将我护到身后,恶狠狠的说道:“孟袁浩,你最好掂量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算你平时小心谨慎,可是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碰到鬼的。”
袁浩凝着他,露出一副畏惧的样儿,“哎呦,堂堂帝都的冷少,这是在威胁恐吓我吗?”
冷誉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额角突跳的青筋昭示着他心中的愤怒。
袁浩挑眉,“你这是想干什么?威胁不够,还想打人吗?”
冷誉的拳头已经攥紧,下一秒随时就会落到袁浩的脸上,被我用力按下,“他就是在故意激怒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冷誉粗喘了两口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就是想要教训他,简直特么的就是个人渣!”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袁浩,“你现在让我恶心,如果真的想要这么继续做下去,那么就做好了。就像冷誉说的,夜路走多了,会见鬼!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人已经完全疯狂了,泯灭了人性,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燕燕,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回眸,“袁浩,洛燕三年前已经死了。”
他勾着嘴角,笑的让人心悸。
重新坐下,凌天赐被带进了被告席,法官就要宣读判词时,大门突然打开。
那一声,如同照进昏暗房间的阳光。
刀疤气喘吁吁的看着法官,“有新的证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只不同的是我们是欣喜,而袁浩则是愤恨和难以置信!
我方律师恳请法官可以重新请证人上庭,法官经过讨论之后,让那个工人上庭。
工人承认了他是受别人指使想要嫁祸给凌天赐,至于毒奶粉的事情也是他为了报复凌天赐做的,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行为。
严谨的法官问及他这么做的目的,工人抬眼,讲述了他的孩子患有白血病,但是他曾经几次向凌天赐提出要借钱的请求,都被凌天赐拒绝了,所以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最终法院当庭判凌天赐无罪,至于那个背后指使的人,工人绝口不提,法官也不能逼迫,所以也只能先将工人收押。
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相当的感激了,感激老天还不是特别的无情冷血,可是冷誉却明显有些失落。
我清楚他的失落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袁浩暗中指使,但袁浩依旧活蹦乱跳的,这的确让人很懊恼。
凌天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回医院吧。”
我点头,可是偎在他怀里就是不想离开。
正好袁浩经过,看到我们这样,有些嫉恨的看着我们,最后嘴角勾出阴冷诡诈的笑容,“一个坎儿过去,会轻易就拥抱幸福吗?未必!”
冷誉真的是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情绪了,直接揪住了袁浩的领口,咬牙说道:“孟袁浩,你这个卑鄙小人,别特么的就跟癞蛤蟆似的,嫂子不是你能随便觊觎的人!”
这话就跟直接说袁浩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意思。
袁浩登时就变了脸色,他眯着眼睛,周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用力的甩开冷誉的手,“那你倒是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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