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 177.你理解？

“都死了……死了……哈哈——死得好！”

漆黑夜色中的宫殿群落中，散溢着一种血腥的味道。永德皇帝带着一队忠于他的死士，手中刀光寒凛，脚下血水混着雨水，仿佛一个个来自地狱的无常，索取着宫人的性命……

待到几乎屠戮一空，浑身溅满了斑斑血迹的永德皇帝，他身上的黄袍已经彻底湿透，**紧贴着他壮硕的身体。他的脸色也在夜雨的寒凉中变得青白不定。

“哈哈——这是大皇子的血，这是另外三个的血……这是皇后的血……”永德皇帝顿住脚步，站在雄阔的大殿前，指点着自己身上的血迹，狂笑狠戾地一字一句道。

“朕，做的如何？！”永德皇帝一昂首，睥睨着殿前玉石台阶下肃立的死士，缓缓问道。

“陛下万岁！万万岁！”

那一队死士单膝跪地，手中明晃晃的兵刃砰然击在阶下的石板上，异口同声凛然高呼道。

“万万岁？”

风雨中，大殿的殿顶传来一个淡淡的反问。

永德皇帝与那一队死士都霍然抬头，只见潇潇夜雨中，黑魆魆的大殿之上，有一个黑影迎风而立。

“什么人！”

永德皇帝身前一个死士惊喝一声。其他人也都是一怔，这等穷途末路的时候，还会有刺客行刺？

“是你？！”永德皇帝冷冷看着殿顶的那个身影，那个身影如梦魇般压了他这么多天，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

李沐身形从殿顶纵掠而下，如同一把散沙洒落地面，发出极为细微的一声轻响。心中微微叹口气，这要是放在罗旧川与狄仁杰等人身上，只怕连这点响动都不会发出来。

说白了，自己内力此时虽然已经十分强悍，轻身功夫上借助合金丝也可以霎时几十丈开外……可是比起来这个冷兵器时代的轻身功夫，没有合金丝相助，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尽管轻身功夫最好的独孤紫袖，曾将一些运转气息的窍门私下向自己说过，可是运转起来还是有些滞涩。

“是我！”

李沐握一握左腕，淡淡看着自己对面的永德皇帝说道。

因为鱼飞卿那边行动的关系，李沐放弃了前两夜的机会，而选择了今夜进宫。他知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此时的永德皇帝只怕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李沐并不想永德皇帝真的向昭正皇帝投降。他想要天下人都看到，昭正皇帝杀弟手段的狠辣性，比起来弑父弑君的永德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家强权的遮羞布，李沐很想一点点无情揭开！

只不过有一点出乎李沐意料的是，一进宫来，便听到永德皇帝对那些死士说的话……永德皇帝竟亲手斩杀了皇后爱妃，乃至几个幼小的皇子……

“你来得好！”

永德皇帝冷喝一声道，挥手止住了就要向李沐攻去的死士，又道：“朕与这人，有话要说，有事要做！说完了做完了，朕便已经是驾鹤西去！你们——好自为之！”

“陛下——”

“你们愿意跟着朕，就动手吧！”

这些死士惊呼一声，却换来永德皇帝更为决绝的一句。

刀光在雨夜中闪过，这些死士瞬间就横尸在地，没有一个人有片刻犹豫。李沐不由眼光一闪：能将死士豢养成这种程度，永德皇帝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你跟朕进殿里说几句话如何？”永德皇帝看着地上的尸首血水横流，冷酷的脸上杀气一闪道。

见李沐一点头身形向殿内过去，永德皇帝手中宝剑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寒光，带起呼啸的凌厉肃杀之意，毫无预兆地向李沐骤然袭来！

“不杀你，朕死不瞑目！”

“铿——砰——”

就在永德皇帝手中的剑光斩向赤手空拳的李沐时，李沐身上已经在同时闪起了细小的光闪。剑光才碰到李沐的身体，便响起一种金属的爆裂声。

就在这眨眼间，永德皇帝的宝剑碰到李沐身上的反射盾高能气旋，霎时就响起了一种震耳欲聋的爆响声。反射盾已经达到了能量的极限，永德皇帝手中的宝剑立刻化为齑粉！

反作用力将永德皇帝握剑的左手齐齐摧断，整个左手也在一瞬间变成一团焦糊的肉泥！

“啊——”

永德皇帝一声惨呼，上次被李沐弄掉右臂，今夜左手又齐腕而断！疯狂的眼神死死锁定李沐，就像是在看一个天地间最可怕的恶鬼。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难以置信地颤抖着问道。

李沐眉头一扬，嘴角浮出一丝带着狰狞的笑意：“你怕鬼？”

永德皇帝蹬蹬退后两步，狂笑道：“朕乃天下至尊，天子！就算你是厉鬼，朕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飞起一腿夹带风雷之势卷裹而起。永德皇帝的功力，这些年打磨地精进极多，困兽犹斗，更何况，李沐正是盗走传国玉玺、将自己的国运淘换殆尽的那一个罪魁祸首！

李沐已经收回反射盾，永德皇帝方才骤然暗袭，才本能地霎时启用反射盾。但是此时，李沐只想体验赤手杀敌的快感。

“嘭——”

一声闷响而过，紧接着就是骨骼断裂的一声脆响，永德皇帝噗通一声半跪在玉石地面上，那里，纹刻的一条龙纹正昂首腾跃对着他似乎嘲笑不已……

“你输了，还有什么话说？”

李沐将如铁钳一般的手指捏在永德皇帝的喉骨上，静静一笑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永德皇帝嘶哑着喉咙不甘心地瞪着双眼问道，“你既能杀我，为何早不动手？”

李沐微微一笑。这个问题，狄仁杰甚至骆宾王、克兰与独孤紫袖他们这些人，都或明或暗地问过自己。是啊，既然能潜进宫里杀掉屠戮穆国公满门的河东王，为什么，要拖延到这个时候？

“将你直接诛杀，置于死地，不是太便宜你了么？”

“你若是我，会怎么做？”

李沐缓缓却异常清晰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彻骨的寒凉，击打得永德皇帝再也没了丝毫抵抗之意。

“我如果是你……不，朕如果是你……朕自然也会跟你选择的一样……”永德皇帝眼神恍惚地自言自语道。他的眼光越过李沐，茫然散射到无尽的雨夜苍穹之中，那里，无边的黑暗正等着他自己……

“这么说，你理解？”李沐静静又道。永德皇帝喃喃道：“我明白……”“那好，送你一程！”李沐冷冷说完，从容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永德皇帝的喉骨瞬间被捏的粉碎，壮硕的身体好像是跌进没有底的深渊，噗通一声倒在了雨水血水横流的寒凉玉石地面上，他的头正压在玉石上纹刻的龙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