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徐斌:破釜沉舟(3)

2018-04-15 作者: 德拉克拉
第78章 徐斌:破釜沉舟(3)

就在此时,一群靠近门口的活死人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所吸引,连带着四周的活死人一同转身看向他们,从喉管中发出低吼,彷佛咆哮着:来啊!快来啊!

“我们来了!”红狮刘振军对着向他们靠近的尸群吼着。

“准备点火!”徐斌将消防斧放在脚边,边说边从身后装燃烧瓶的箱子中拿出一支。九位浑身恶臭的“野蛮人”,九个装满燃烧瓶的啤酒箱子。剩余的八人效仿着徐斌,放下近战武器,拿起燃烧瓶,掏出打火机,做好准备。脑海中并肩战斗的景象彷佛见就映照在眼前,他们英勇战斗,团结一致,就像曾经在A区的屠尸时一样,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熟练。如果说之前还有人质疑徐斌的领导能力,或者不服从管理,那么现在他们早已放下杂念,心连心,凝聚成为一体。

“稳住!”徐斌吼着,他的黑眸中映出了密密麻麻的活死人,一具接着一具的迈着步子伸着双手向他们走来。

“稳住!”徐斌再次吼叫。如果说他们就是黑狼、棕熊还有红狮,那么尸群就是蚂蚁,无穷无尽的蚂蚁。蚂蚁搬大象的故事谁都知道,尸群就如蚂蚁黑压压的一片,甚至要比故事中的蚂蚁数量还要众多。不过,他们可不是大象,更不会被轻易扳倒,即便是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

“稳住!”第三声吼叫时,尸群已经近在咫尺。自从在防守机场大厅使用火攻大获全胜后,徐斌就委派了一半人去寻找酒精和可以制作成引线的材料,经过许多天的加工才有了现在的燃烧瓶,虽然这些自制的武器不如军方的燃烧弹好用,但是至少灼烧能力不会次于燃烧弹。

尸群迅速集结,短短的十几分钟便汇成尸潮。到了、就要到了,还差一些,徐斌感受着大地的震撼与心跳的加速按下了打火机的按钮。

他从小出生在军人之家,父亲对他的要求好似军人般的严厉。那时候的徐斌还小,对人情世故都还不懂,于是在他身旁围绕着许多找他父亲帮忙的叔叔、阿姨。这些人经常会给他东西,有时候是进口零食,有时候是一些比较奇特的电子产品。刚开始徐斌并没有多大兴趣,随着年龄渐渐增长,十三、四岁时,他收了一个叔叔送的玩具枪,美滋滋的拿回家给父亲看,父亲徐国庆的脸立刻由微笑化为愤怒。那一晚徐斌至今未忘,父亲暴打他后告诉他,男人应该靠自己,如果喜欢武器那么就参军入伍保家卫国,或者当个警察守卫人民。

夏日的微风呼呼的吹灭了他手中打火机的火焰。尸潮越来越近,但还不够近,在他脚下有一个因之前爆炸而产生的坑洞,里面有一只小虫在水中挣扎,或许我们都是一条虫,他悲观的想,活着或许比死亡还要痛苦,苍天不仅要让你像一条虫似地活在乱糟糟的世界上,而且还不让你轻易死去,要让你活着,挣扎在这世上,或许挣扎几个小时,或许几天……这真是一个应该毁灭的世界,徐斌低头想着,扳动手中的打火机,准备再次点燃。

他刚上高中那会儿,身体又瘦又弱,胳膊细的彷佛火柴棍。那时人们都会叫他瘦根狼,面条,电线杆。高一下半学期他在学校门口遇到劫钱的混混儿,他又气又恨,抱怨了几句,之后那群混混儿把他拽到了一处没有人的空场,用鞋子抽他的脸,用烟头烫他的胳膊,还把袜子、内裤塞进他的嘴巴。

从此以后,他开始发誓要惩治这些混蛋,给他们颜色看看。于是他开始锻炼身体,没完没了的锻炼,甚至好几次都因为力量枯竭虚脱在操场、公园、小区花园或者健身房中。高三的时候他孤身找到了那群曾经侮辱过自己的混混儿,用“男人”的方式教训了他们。徐斌遍体鳞伤的回家,将“丰功伟绩”告诉了父亲,却不想再次遭到了毒打。“如果你想用男人的方式来惩罚罪恶。”皮带抽在他的身上,父亲的话刻印在心中,“那就去参加精英特警队。”

父亲的言语又响彻在他的耳旁,那张坚毅、正直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

微风轻轻吹拂着脸颊,钻进胡须和头发中,拨弄着心弦,“往尸群中扔!往汽车上扔!像个男人一样!”徐斌吼叫着点燃了引子,把燃烧瓶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粗鲁的咆哮和咒骂声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燃烧瓶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砸在活死人的身上、脚下,形成了火海。砸在汽车的铁躯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神的亲吻使满身污浊的秽戾之物瞬间成为葬礼的干柴,将吼叫的活死人变成人肉火炬。突然之间,空气中便布满了烟尘和焦肉的味道。

阎王,来索我的命啊!要不就带着你的小鬼滚回十八层地狱去,他看着烈火中燃成焦肉的尸潮想,它们在燃烧,你看见了吗?它们在惨叫,你听见了吗?浓烟烈火之下,这副画面在他脑海中早已演练过数百遍了。熊熊烈火吞噬了汽车,油箱中的汽油让“火神”更加强壮、威猛,爆炸形成的威力瞬间掀翻了成群的活死人,火墙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使他们不得不用手臂挡住眼睛。火焰灼烧着死人每一寸丑陋的肌肤,噼里啪啦,嘶嘶作响。特警们嘶哑、低沉的欢呼声盖过了尸体的呜咽。

但是,风向难以琢磨,有些活死人从火墙中穿了出来。火神并不如他们希望的一般铸成一座长城。确实,汽车中的汽油给火焰助长了不少火苗,接客站的停车区现在化为一片火海,但活死人的数量多的惊人,傲娇的火焰生生的被活死人身上爆裂出来的黑血压了下来。就如上一场战斗一样,火焰烧光了它们大部分,但不足以全部烧光。

他看见火焰越来越小,浓烟之中一片黑压压的尸影带着身上的火苗走了出来。它们在怒吼,在咆哮,是复仇的声音也是狂暴的哀嚎。是火上浇油的时候了,徐斌想。

“瞄准!”他命令道,九个野兽拉开枪栓,默默举起枪等待指令,这些动作他们早已熟悉,指令也牢记在心。

“一字阵型排开。”徐斌再次指示。特警排成直线等待。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左手边,杨月洋不停的咳着,身体因为咳嗽的缘故而剧烈的颤抖,枪掉在地上,开始不停的作呕。“你还好么?”徐斌问道,“不要勉强自己。”

“我是个男人。”杨月洋边咳边说,他双眼通红,脸色惨白,呕吐物中出现了一滩黑渍。

尸群越来越近。施勇将杨月洋扶起,把掉在地上的枪递还给他。徐斌没时间在顾虑这些,“瞄准。”他声嘶力竭的喊。太阳当头,阳光洒在每一个人身上,经过火神的烘烤后带着焦肉味的空气变得更加炎热,汗珠从身上渗出跟满是黑血的特警制服混在一起,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稳住!”他再度强调,“稳住……稳住……就是这,开火!”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像无数只飞舞在空气之中的大手,将活死人一只只推到在地,直至全部消失。

特警们再次发出一阵欢呼,士气被推到了最高峰。可顷刻之间又安静了下来。“它们又来了!”李明说,随后张天翼喊了起来,“看!浓烟之中,又钻出来一群!”

失去人性和思想的腐烂之物从浓烟中踏出,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尸体钻了出来,吼声随之而来,就像是大型交响乐的开始。远处一辆汽车的爆破声拉开了序曲,活死人群如同圆号发出低沉的声音一样吼叫着迈向前方。

“上弹!”徐斌竭力的嘶叫,以便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尸吼,“节省弹药,射击头部!”仿佛间,他感觉世界都沉静下来,只有交响乐的声音还浮现在耳边;小鼓、长号、圆号、小提琴、大提琴、短笛、长笛、双簧管、定音鼓、钢琴、竖琴……

他们九人站成一排,枪声像《战争交响乐》中的潘哈莫尼康琴一样,富有节奏的交织于一起,时而连续,时而短暂。弹壳如雨一般洒落在地,叮当作响。整个效果就如一场音乐会现在正演奏着**部分,而每名特警都是既专业又合格的奏乐师。

枪口吐出的火光映在九名特警的脸上,徐斌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成群结队的活死人,嘴角却泛着微笑。他心里明白这将是最终一战,生存下去的希望渺茫。为国捐躯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萦绕,中华儿女的热血终将撒还给国家,这是一个中国人的骄傲,更是一名警察至高无上的荣誉。眼前的活死人就像被保龄球击倒的球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黑血喷洒而出,沐浴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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