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斧头是刘钊在香山博物馆里面拿的,据说是皇宫里面的宝物。”稻草头发女孩身上的血将衣服染成了红色,破洞丝袜露出的白皙大腿上也都是血。
“你怎么知道?”约翰侧头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衣服和裙子上都是血。
“这斧头原本属于我的朋友,”女孩说,“他们杀了他。”
约翰看见女孩的血衣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在衣服里。他并不在意,反正那些死人身上的东西,也都是些用不上的“破烂”。「既然叶天放她过来,就说明她并无威胁,」他想,「她或许知道卫星电话或徐斌的下落,」于是他转过身,用苍白的皮肤和空洞的双眼看着女孩,“你知道谁从特警车里拿走了一步卫星电话吗?或者有没有看到一个带着孩子的特警去哪了?”
稻草头发的女孩愣了一下,“当然知道。”她告诉他,“但你要带我们离开,你很强壮,你跟你朋友之间的配合也很默契,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吗?。”
约翰想起了在村子里遇见的凌晨,他带着凌晨离开了村子,到了4号避难所,之后的事情呢,他看见凌晨在黑暗的地洞中哭泣,嘴中呢喃起许多人的名字,他知道自己害了凌晨,而不是拯救凌晨。这种错误,他不想要在做第二次,而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没有经历照顾这些女人。于是,他冷冰比的告诉她,“抱歉,我无能为力。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只好采取一些极端措施。”
“什么措施?”女孩表情突然变成憎恶,“上了我们?把我们变成你们的性-奴?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会反抗的,就算死也会让你变成阉人。”
约翰微笑中带着鄙夷,“烈女?我才不会那么傻,”他脸上写满了蔑视,“我更喜欢折磨人,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行。还有,我们并非什么心善之人,告诉我卫星电话在哪,我便放你们离开。”他看见女孩手中的刀,她死死的攥紧那把刀,刀刃上血渍正一滴、一滴地跌落在地上。
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稻草头发女孩犹豫了片刻,她见过约翰杀人,也知道狙击枪口就瞄着自己。于是,她瞥了一眼被叶天狙掉整条小腿的尸体,作呕般地扔掉了手中的刀,“好,我告诉你,”她说,“你想找的卫星电话,在这群人的头领那儿。”她边说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几天前,他们埋伏了一支小队,杀掉了所有男人,俘虏了所有女人,在一具尸体中,正巧就有你要的卫星电话。”
“好,这才是乖女孩。现在告诉我,卫星电话在哪?”约翰走上前去,用手指将女孩掉在额头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女孩身高大约1米65左右,脚上的坡跟鞋被血染得分辨不出原先的真面目了,就像是女孩的脸宠一样,全都是血。约翰注意看了看她,面容虽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有几分姿势,鹅蛋脸,大大的眼睛,眉毛是修过的,极为漂亮的挂在双眼之上。
女孩的身体在颤抖,双眼直视约翰,“距离这儿大约5公里,他们在香山脚下扎营。”她说,“现在我告诉你了,具体营地位置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约翰面无表情的于女孩对视。
“杀掉营地里面的所有男人。”女孩同样用面无表情回应约翰。
“可以。”他说。
“除了那部卫星电话,”女孩眼睛都不眨一下,“营地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归我们所有。”
约翰舔了舔嘴唇,“我可以让你死,我也可以让你活下来。你有什么能耐要讨价还价呢?”
“我知道谁见过一个带着女孩的特警。”稻草头发女孩平淡的说。
“谁?”
“先完成我们的交易,”她对约翰微微一笑,“我才会告诉你。”
约翰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表面答应了稻草头发女孩的要求,实际上,心中早已决定该什么时候舍去这些累赘。他与叶天穿着黑衣,一前一后的走着,在他们队伍中间的是六名愿意跟随他们的女孩,其中还有那名稻草头发女孩。
约翰询问了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她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做林丽,二十四岁,曾经是一名导游,在黑血病毒爆发后,她跟几名幸存者在市区内艰难生存,整日靠寻找食物、水源和破烂才得以生存下来,小队的人总是来来往往,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新加入队伍的人,她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队伍发生了分裂,她跟四个人一起离开了,踏上了前往郊区的路途,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香山,那座一到秋天就会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的山。
“只有在秋天才会变成红色?”约翰有一搭无一搭的问。
“是的,只有秋天,”林丽微微咧了一下嘴,“你从很远就能看到那座山,像是在流血一样,整座山都是红色。”
约翰没有再说话,一座到秋天就会流血的山,要是放在几个月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天大的笑话,但自从出现黑血病毒以后,曾经死去的人们从墓地中爬了出来,还有4号避难所中跟他现象的完全不同,像是邪教似地组织,种种扯淡的事情都会发生,一座会流血的山又怎么不可能呢?
残阳的血色更加浓重了。阳光在头顶的西方,渐渐没入山脊之间。血红的半圆形隆扩,映照着灰茫茫的天空,洒在地上的光芒和血流成河的颜色相互交融。
他们简单的翻了翻尸体上的物资,没有什么太多有用的东西,显然这些人出发前整理过物资,没有一具尸体上带着食物,至多也就有一瓶净水,他们也都没有背包,相互之间的联系都依靠腰间别着的无线电。
约翰注意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无线电,他只在持斧中年男人尸体和络腮胡子男人尸体上见到两部无线电,其余人的身上除了简单的刀具、武器以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约翰和叶天武装了这些女人,她们每一个人都至少手持一把利器。
他并不担心她们,他更担心林丽是否在说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约翰想,「我没看出她表情的破绽。」心中盘算起林丽是否真的可以带他们走到所谓的营地,还是布下一个陷阱,正指引他们走向死亡。
黑袍上的血已经凝固,光线越来越暗,郁郁葱葱的山脊在远处越来越加明显。林丽说那就是香山,他们的营地就扎在山脚下。约翰不担心黑暗,反而更希望黑夜的到来,只要林丽还能在黑暗中辨别方向。
血腥的味道被他们甩到了身后,穿过了死亡的村庄后,泥泞的小路和蜿蜒曲折的土路成为了他们前进的选择,这么多人在大道上行走,只会增加他们的危险程度,尤其还有五名女孩。
入夜前,约翰开始有些后悔带着女孩们一起旅行了。
林丽在经过一个村子时,擅自修改了交易条件。她要求约翰带着她们进去,她们每个人都想要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和洗上一次澡。约翰不耐烦的长吁一口气,怒火在内心深处中烧,天已经渐渐泛黑,他告诉林丽,“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今天零点以前,你必须带我去营地。”
“成交。”林丽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反而让约翰更加抓狂,活死人不会攻击黑袍之下的约翰和叶天,但并不代表活死人不会攻击这些女孩。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林丽同意跟朋友们在远离村子外的野地上跟叶天一起等着,约翰则卸掉了所有装备,带了一柄匕首、一只手枪和两个背囊进村寻找干净又“漂亮”的衣服。
“呸!”约翰独自在夕阳中前进,他每每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控制的死死的就感到恶心,他时不时就要啐上一口,咒骂该死的天气和混蛋女人。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女人杀死,倘若没有这种混蛋任务。
「若要让我发现你在耍我,我定要扭断你的脖子,」他越想越觉得憋屈,「真他妈的,若是叶天没有将车手打死,我就不至于当你的苦力。」他推开密密麻麻的活死人,迈进一家又一家商店,像个保姆似地为女人挑选衣服。每个人对衣服尺寸号码的要求都不一样,他捏着上面写满衣服型号的纸,因为愤怒而颤抖。心跳的越来越快,他心中一股邪火想要发泄,面前的那些活死人就是他最好的发泄怒火的目标,于是他将手搭在匕首鞘上,握着匕首柄。匕首还没有拔出来,他又咒骂了一句将匕首推进匕首鞘。林丽在他出发前,笑嘻嘻的告诉过他,她和她的姐妹都不穿被黑血污染过的衣服,倘若有一件衣服沾染了黑血,他就要重新回去,再次寻找,而耽误了时间,千万不能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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