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不想加入4号避难所?”约翰的笑容中有种狡黠,“你们不用非去13号避难所,审判日降至,什么避难所不都是躲吗?我可以介绍你们进来。”
徐斌捂着喉咙说不出话,江蕙气愤的用枪瞄着他,“你杀了人,必须受到制裁。”
“我们都是一类人,”约翰朝她发出轻蔑的一声冷笑,“都应受到制裁。”
“我们跟你根本不是同类人。”
他发出薄纸般的微笑,朝落在死人堆中的“青龙斧”奔去,背后“嘭”的一声枪响,仿佛闪电划破天际,“你说对了,”他大吼,边抄起斧头。说是迟那时快,子弹击中墙壁,火光转瞬即逝。
“你会为你的妇人之心而付出代价。”他抡圆斧头劈砍,江蕙躲闪不及,头身分家。小男孩在江蕙身后尖叫,她的头颅落在地上,脸上全是血,黏黏的好像浆糊,其中含有片片碎骨。
徐斌沐浴着江蕙的鲜血,怒吼着冲过来用拳头朝他脸上打来,眼冒金星之际,“青龙斧”再次从手上脱落,只听徐斌大声怒吼,“你这个畜生,竟然连女人都杀!”拳头再次挥来,落在肚子上,令他肺中空气都吐了出来。
他并不想与徐斌过多纠缠,在徐斌下一次挥拳时,他用手指插进了徐斌腹部的伤口,来回翻搅。徐斌厉声尖叫,他将徐斌踹翻在地,借机捡起落在血泊中的匕首,“不光只杀女人!”他说,接着朝男孩奔去。
他听到身后徐斌的咒骂,这让他感到热血沸腾。月光闪烁在飞舞而下的匕首刀刃上,快的无从分辨。碎骨声中,小男孩的尖叫嘎然而止,匕首从上而下刺入了男孩的头颅,他拧上一拧,抽刀而出,小男孩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他发出毛骨悚然的狞笑,转过身,徐斌握着短刀,带着血与泪蹒跚站起。
身后传来活死人的低吼,叶天脖子上的切口皮肉外翻,用血迹斑斑的手抱住了他,他想也不想甚至带着麻木抬手挥击,匕首从叶天通红的左眼中钻了进去。黑色的血流过指缝,他把匕首拔出来,用左臂抵住尸体抓住叶天匕首的刀柄,一下子抽出来。
“现在没人能干扰我们的决斗了,徐斌。”他带着狞笑用双匕割下叶天的头颅,冰冷的黑血洒在身上,身体的血液已然沸腾。他扑了过去。刀剑相交,火花飞溅。“那是你的朋友!”徐斌双手握紧握战斗短刀,而此刀的威力和长度又比不上真正的双手长刀。
“曾经是,”约翰表示同意,“你就别替我感到惋惜了,咱的朋友还多的是呢。你应该享受这美好的黑夜,因为你再也看不到黎明了。”
徐斌抹掉脸上的血,咆哮着冲了过来,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打击,短刀狂舞,刀刃上闪烁着月光,快的只有残影。约翰一手用匕首抵挡,另一手转守为攻,刺向下盘。徐斌灵巧的躲闪,用肘击中他的鼻子。
耳朵中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感到鼻子一酸,像是被打坏的、滴答着液汁的番茄酱瓶子,钻心的疼痛立刻涌了上来。他下意识的用匕首抵挡猛烈的攻击,哮喘一般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又是一拳,两颗牙随着拳头的挥舞被打落,他咆哮着挥动双匕,每一下都不能击中徐斌,这让他感到抓狂,发疯一般的展开攻击。
短刀自上而下迎住冰冷的匕首,拖出的长长残影正如黑夜中的黎明。钢铁相交,声音铿锵。匕首被架住,约翰立刻挥出第二下,这回挥了个空。猛力之下,身体踉跄前行。他急忙调整身体重新发动进攻,每次挥击的都狂暴而迅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可是都被徐斌一一挡住或者躲开。
他边战边进,抓住机会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龙斧”,斧头在手,无论是长度还是力度都要比短刀强上数倍。此时徐斌转守为攻,空中满是短刀的残影,迫使约翰步步为营。他横起斧头,挡住一记下斩,斧柄上顿时留下深深刻痕。他顺势反击,却被徐斌躲闪,并反手猛劈。
约翰屈身下蹲,刀刃从头顶划过,几缕还未闪开的头发被利刃切开,散在空中翩翩飞舞。刀刃反射出来的冷光扑面而来,令他露出痛苦之色。他咕哝着、咒骂着、蹒跚着挥动“青龙斧”来了一记跳跃斩。
徐斌轻松闪开,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徐斌步步紧逼,手臂好不停歇,刀与斧相互撞击、弹开、撞击、弹开,火花星星点点的飘落,在黑暗中犹如闪电闪闪烁烁,短刀一而再、再而三地亲吻青龙。约翰移向右侧,徐斌看穿了他的步伐,横跨一步加以阻挡,将他逼向另一边……逼向女人和男孩的尸体,“你杀了他们,”徐斌朝他咆哮,“你连孩子也不放过!”刀刃的残影在身边划过,约翰向后退却,直到感觉黑夜中无数双注视着他的双眼。他迅速一撇,以想要知道被他斩杀的人是否又站了起来,而这微乎其微的迟疑和犹豫差点让他丢了脑袋。
徐斌趁机发动了一轮新的攻击,他举斧向前。他看见徐斌眼中疯狂的目光在瞳孔中闪烁,他被那种目光所震撼,连绵向后退却,徐斌进三步,他退两步,然后借势左跨一步,却又被徐斌识破。他暴躁的怒吼,举斧便砍,再进两步,有被迫向后退却。
斧头抵住短刀的劈砍,火星四溅,铛、铛、铛、铛,约翰健硕的身体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徐斌并不如他强壮,却像黑狼一样勇往直前,用身体撞他,用肘击、拳头在劈砍时频频袭来,徐斌的黑发紧贴额头,闪烁着晶莹的汗光。「汗里面有血,」约翰心想,「他的身体已经快要瓦解了。」但徐斌仍不退缩,双目中散发着愤怒的火焰,短刀再次挥击,这次割到了他的臂膀,血顺涌而下。
约翰的眼底逐渐升起恐惧,随着徐斌手中战斗短刀的回旋劈砍,他心底对眼前这个怪物的发狂越来越恐惧,双手因接招时的低档而又麻又疼。有一轮猛烈攻击,约翰被迫重新回到女人和男孩的尸体前,“看着他们的眼睛,”徐斌朝他嘶吼,“是你杀了他们。但凡你有点良知——”
“——良知可以用来生存吗?!”约翰大声嘶吼,持斧冲刺。男孩和女人的眼睛在血泊中茫然的盯着他,他踩踏在血泊中,鲜血舔舐到裤腿上,他玩命冲锋,将沉甸甸的斧头挥舞的愈来愈猛,试图以蛮力击倒较他矮小的对手,打断对方的战斗短刀、或手臂。但徐斌格挡时产生的点点星光卷进他的双眼,他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迫使他向后退去。发力时,右腿因为割伤而突然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徐斌立刻跳跃上前,双手紧紧握住短刀,刀刃呼啸而过,在空中留下一轮残月。约翰气喘吁吁的横起斧柄,医疗站的漆黑走廊中回荡起钢铁相交的巨大声响。闪光转瞬即逝,徐斌愤怒的脸宠一闪而过。
约翰奋力起身,发动孤独一掷的绝地反击。但徐斌还未回应,他就意识到脚下的尸体成为了他致命的绊脚石,女人的尸体将他绊了个踉跄,重心瞬间偏离,他跌跌撞撞的向前,斧子砸碎了地面,瓷砖四分五裂,其中一块旋在空中打在脸上,细长的血痕在他面颊上显现出来,他奋力回击,反而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徐斌的动作犹如夏夜中的清澈的湖水,平滑而流畅,黑狼迅速靠近约翰,准备将他终结。此时,约翰发出一声刺耳嘶吼,斧头高举过头,用尽全力劈砍而下。徐斌举刀抵挡——
在连续不断的战斗下,特警的战斗短刀不堪重负,断成两截。约翰手中那冰冷的“青龙斧”因此改变了轨迹,顺势埋入徐斌的血肉之中,正砍在徐斌右手手腕和小臂之间,直劈断骨头,握着半截刀柄的手掉在地上,暗红的热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约翰的身上全是伤口,浑身上下全都是血。他的力量已经枯竭,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他握着滴血的“青龙斧”,斧头撞在墙上、药柜上、货物上,叮叮当当的声音胡乱响起。他用肮脏的言语咒骂徐斌。然后哼笑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徐斌双膝缓缓跪下,彷佛是做祈祷,痛苦的呻吟声埋没在嘈杂的声音中,他左手捂着手臂,手背上青筋直冒,鲜血源源不断的从指缝中涌出。约翰用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斧头拖在地上“刺啦啦”的响,他缓缓的前进,脚印在地上印出一个又一个。
约翰站在徐斌的面前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对手双眼中绝望的眼神,嘴角扬起微笑,“我承认,你比我想想中的厉害,”他告诉徐斌,“你值得敬佩,只可惜遇见了我。”他抽了抽鼻子,竭力举起斧头,准备进行这最后的一击。
一个拉长的影子延伸在他的脚下,耳畔中想起了轻盈的脚步。他心中擂起战鼓,竟然忘记了斯图亚特国王的故事。扭过头,地上的影子举着手枪。他恍然大悟,竟然忘记了特警车中的小熊,「是个女孩。」他急忙转身,枪声已响。
一股强烈的冲击感过后,右胸骨钻心疼痛,温暖的血液从身体中喷了出来。“我要杀了你!”女孩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并产生了回音。他急忙逃窜,在第二声枪响前,跌跌撞撞的从医疗站的门口钻了出去。他盲目的冲入黑暗,空中又有子弹的声音。他拎着斧头,身后传来女孩咒骂的尖叫。他扭头看去,站在医疗站门口的女孩瑟瑟发抖,满目泪水。
约翰忍着剧痛,躲在角落,身上流淌着血水。黑暗如影随形的陪伴着他,徐斌值得敬佩,他突然决定改变策略,不再追杀徐斌。他要跟着他们,找到13号避难所的入口。然后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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