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美人,我郑重告诉你

2018-04-15 作者: 苍狼骑
第145章 美人,我郑重告诉你

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说,当诸侯多累啊!

卫央俯下身,手按军案正色道:“美人,我郑重告诉你,首先,当甚么诸侯,我没那个心思,这辈子也不会。Www.Pinwenba.Com 吧其次,当诸侯太累,要驾驭人才,要收拢民心,还要为子孙后代考虑会不会被人篡权谋位,人生短短百年,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去了,拿甚么时候去讨七八个老婆,生十七八个儿子,数七八十个当牛做马的帝王将相玩?最后,我前所未有地跟你说,我虽然没有甚么野心志向,但无论是谁,若要弄死我,不管以甚么正大光明的理由,那我也会抄刀子跟他玩命,争取把对方弄死再说。在这之外,这么大的天下,总须要有人守护才行,我不吝啬一把子力气,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女郎想了想,点了点头。

“因此,千万不要把哥哥我想地太好,当然,也不要想的太坏,我就是个正常的大唐男人,仅此而已。”见她点头,卫央拍拍胸脯作松口气状,笑嘻嘻地最后总结说。

“去,你敢是谁哥哥,不羞么!”女郎白他一眼,抿抿唇又起身,在阶台上踱步几个来回,妙目瞧着卫央,轻声道,“卫央,你的心思,我都知道的很,你有这样的心,平阳自全你之志,只是我既不能甘心,又生了贪心,愿求卫君为平阳同袍,好么?”

卫央瞪着她半晌,女郎就那样只轻柔地,带着期盼地,将那不曾显过柔弱的眼眸平和地看着他,终不能硬下心肠,啐一口往地上一蹲,忿忿道:“你就知道欺负我这可怜人,哼,就算你不说,被呼延老将军盯上的卫央能逃脱军伍出去当富商去么?罢了,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有朝一日你和你背后的那老爷子要跟我急眼要砍我脑袋,那我可就抄刀子了,你可不能到那时再指责我不守信用,做人啊,信用很重要,千万不能像柴大官人那样,当时将我诓进他家门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跟你说,名人,尤其你们这样的名人,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建设的,真的。”

营外联军搦战已三番,中军帐里平阳听得卫央这一番话说出口,喜形于色将小手往一起合拢,拍拍手道:“阿蛮,教擂鼓聚将,合该教高继嗣之流失些帮手了。”

阿蛮娇声应是,出门去点校尉排战鼓升帐。

卫央奇道:“你不是想以霹雳之势一鼓作气全歼至少打联军个半死么,怎地这时候正是静观高继嗣这厮不见咱们上当,看他不尴不尬如何自撤大军引我入彀的良机,便就此换了方略了?”

平阳坐回主位,冲卫央皱皱琼鼻,轻轻娇声哼道:“今日我欢喜的很,怎么,你要干涉天策上将的决议么?”

卫央撇撇嘴,将直刀架上肩头,一晃一晃摇出中军帐去了。

他一个小小的率正,天策上将擂鼓聚将最不济的也该是偏将方有资中军帐下听用,这点规矩和自觉卫央还是有的。

背后女郎又一阵轻笑,这人,教他正经低一次头,那么难么?

军令如山倒,自中军帐里擂鼓聚将起,孙四海令教轻兵营各率正引众在外会合,一时战起。

在孙四海看来,这一次的战役,轻兵营许是不必往战阵里去投的。

以多打少,何必与贼消耗?

然身为轻兵,多早些准备好那也不会错了。

一时间,本也有笑声阵阵的轻兵营刹那沉默下来。

纵是百战老卒,谁知这一番倘若上了战场,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

寅火率里,甲屯最是难耐,虽经有上次一战,那怎能算是沙场?如今十数万二十万人马在这片空地里将果真以命换命地厮杀,老卒尚且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何况新卒?

唐人不怕死,但以轻兵之身死了,想想总教人难安。

徐涣闻令整皮甲刀盾,牵引战马往聚集处走时,回头往东望,自忖比他凶狠的老卒也莫测生死,何况是他?

卫央将那亮银甲着了,目视案头寅火率画押册,一笑摇摇头,他知道这番轻兵营是不必上阵的,看来,这些活死人又能多活些日子了。

平阳要尽全功扫京西之地的乱,这一番霹雳秋风般,所料不错的话,只消沙坡头能窥破高继嗣的算计,长和三十七年冬的这一场战事里,轻兵营完全不用上阵了。

只不过,高继嗣也是久战之身,百战的老到将领,能在西陲纵横驰骋这么多年,那自有他的道理,若要剿灭至少驱逐他,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不慎,这十数万大军也有凶险,何况小小的轻兵营?

战地里,不只是战机瞬息万变,更善变的,也有敌我的生死易势。

而李成廷这些人,更巴不得有个机会将自己断送在这里,若真有战机需要时,轻兵营也可作为主军。

“这么看来,咱倒成了拖后腿的了?”卫央很是不满,怎么好好地正玩的开心,一不小心就成拖后腿的了?

出帐来,窦老大备好了战马,事到临头,这人神色也甚不宁,平日便是个甚为寡言的人,如今更教人不知他心中的想了。

窦老大没问卫央能不能活着回来的话,他心里是知道的,这个结局不是卫央说了能算,不是任何人说了就算的事情。战场之上,战士没有躲避死亡的权力,只有拼命想活着。一个念头,方是可能会活着回来的希望。

沉默的寅火率,沉默的轻兵营,孙四海也沉默着。

每逢战起,他便要送或熟悉火陌生的麾下去送死,这样的日子,这么多年了,如今依然还在持续,他没有法子,唯一能做的,只有愈发的沉默。

“卫央,随在我这里,中军帐有军令,教咱们在侧翼观战,今日,怕是不必上阵了。”接到传令校尉传来的军令,孙四海松了口气,如今他的愿望只有一个,那便是能教麾下多活些日子,哪怕一时半刻也好。

卫央得了令,教周快约束寅火率,策马随孙四海直奔左翼,大军已在山内扎出阵型,左翼护卫将领非是呼杨,乃是他偏将,二位老将早往中军去了。

一时,山内一声号炮响,左右山头涌出护卫两军,山口外联军瞧得清楚,唐军中军里先排出前锋,分上将约束人马,一刹那开到联军阵前百步外扎住阵脚。

又一声号炮,紫色大纛抢出阵来,持纛锐士竟也是偏将,左右分八列壮士,又持点缀旗号押阵。

瞧清楚了这里,那山后方渐渐数员上将拱卫,前头排开飞凤女校尉,后头扎出豹尾押军,教两员金甲老将左右拱托着,平阳缓马而来。

至军中凤纛之下,后头又一声号炮,这便是有名的军前断魂炮,一声通令三军宣唐律里三十六斩一百单八罚的律令,二声通告敌军我非袭击,乃是为对决而来。

至于第三声,这便不是寻常上将敢用的号炮,平阳拥銮驾一副,因此方有这样的权利。

这第三声炮响,便是告令天下四海皆从的意思了。

这样的僭越之罪,谁敢当?

紫纛之下,上将拱卫,良将千百,锐士如云,紫金戟握在她手里,雁门雪迈一步,那金戟便颤一下,待这金戟抬头时,便是唐军杀出,与敌决战的时候。

三军俱停当,平阳本便是个白皙的女郎,教这干净的天地,血红的军阵一衬,愈发晶玉一般。

立马高处,卫央甚是稀奇地瞧着这十数万人马将战的局面,问孙四海另一侧的那俊秀青年:“郑大哥,你说,待会儿是不是得派人到阵前去单挑,胜了咱们就趁胜掩杀,败了就再派人去挑,车轮战累死他?”

这青年,大名唤作郑子恩,轻兵营里头一个杀神,当然,这是在卫央到来之前。

手中一柄偃月刀,说来好笑,这刀本不能那样如罗某之三国里的冷艳,只是当初吴王偏爱这兵器,教人铸造了备在府中侍用,这郑子恩胆大至极,他本也是主军里的头号猛将,兼且年岁不长,上下俱都以为能成关张之类,叵料这厮本是使断背大刀的,自沧州大都护府麾下调任原州呼延赞麾下时,巡哨途中瞧见吴王庙中持偃月刀的力士随从,当时喜不自胜,竟敢砸了庙宇抢了这宝刀,一时送入轻兵营来了。

这厮爱往瓦舍里听渐渐兴起的说三国,自吴王当年笑称关公该使偃月刀,使刀的关公自成了说书人口中的形象,便在轻兵营里,如今这厮便鹦鹉袍掩金泥甲,座下一匹枣红马,只是脸型狭长了些,双眼圆了些,面皮上也不剩微须,若不然,果真是个装模作样成了的关二爷。

听卫央问地古怪,郑子恩愕然,继而失笑道:“卫兄弟自哪所瓦舍里听来的传说?临阵斗将,那是少之又少的事情,怎会在这要紧的时候发生?如今咱们居不败之势,何必与胡虏贼寇厮缠?你瞧着,片刻我军当如决堤之水冲涌而出,纵高继嗣这厮想斗将,公主也定不肯,何必浪费这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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