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牛排上来的时候,季子腾没有过多的逗留,他放下牛排就转身出去。刚才哭过,他的眼睛通红,不想让乔琬诺看见又说他演。
他什么都可以演,唯独对他们父女的情份不会演!
那都是真的!百分百的真!
回到客厅,收拾沙发,手机忽然响起,不再是老大的来电。
是萧宇,一开口就骂:“呱呱,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冒充老大身份,假传老大命令,一级作业启动模式,调动精英里的精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不这样做,我一个人带不走琬琬。”
那天,在酒店和甄笠寒谈过之后,季子腾一个人难受了很久很久,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全部坍塌,一片黑暗。也想不明白,那么爱她,为她苦苦支撑了五年的他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地步?见不着面,还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更不想就这样和琬琬走到尽头,他开始跟踪甄笠寒。
甄笠寒排场大,警惕性高,走到哪里都牢牢地牵着琬琬的手,除了上洗手间他对她几乎寸步不离。
这种情况下,他明着抢人肯定不行,只能暗地里劫人。
继续跟踪,找机会下手,他在酒店外面迷晕顾青,把监听器藏到顾青的头发里面。甄笠寒的安排,他在那头听得一清二楚,也决定在宴会上动手把琬琬带走。
但是,宴会上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他能把琬琬带走也绝对走不远,甄笠寒很快就会追上他。
为了不让甄笠寒追上,他假冒老大的身份,发布了一级特令,调来了数名精英与他里应外合。那个小女孩不是他的人,但是很好骗,拿几颗巧克力就把她骗住,帮他结省下宝贵的时间,也没有打草惊蛇。
成功的,他把人带走,也因此犯下重罪!
这个重罪,足够要了他的命!
老大一直打他的电话,他一个不敢接:“她是我的全部,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冒充老大,发号假令,我知道是什么罪,但是我必须为我自己再博一把,这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博赢了,你死。你死了之后,你还是得不到她。”
“得不到她,我也要让她知道,我没有负她,没有!”
“好,没有,那她现在都知道了吗?你如愿以偿了吗?”
“……”
“呱呱,她现在是甄笠寒的女人……”
“她是谁的女人,做过谁的女人,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就是她,哪怕一辈子不碰她,我也愿意守着她。”
“我知道,可我要说的是,你对甄笠寒了解多少?”
“该了解的,我都已经了解……”
“不,你没有了解,你在网上搜集到的信息,都永远只是他的一部分。他能在短短五年坐到A市首霸的位置,是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老大一直在找你,找不到你才找到我这里。他很生气,也让我告诉你,甄笠寒不是你惹的起的人物,他背后的势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到最后,你还是得不到她,她还是甄笠寒的女人。”
“我……”
“呱呱,你爱她,可以。你为她拼博,可以。你把她看成生命中最重的宝贝,可以。但是,这一切的可以,只限于她还属于你。一旦她不属于你,你就要学会放弃。”
“不,不可能,我放弃什么,也不可能放弃她……”
“她爱你吗?她爱过你吗?你跟我讲起的种种往事,都只有你爱她,一厢情愿的爱她。呱呱,她不爱你,她同意嫁给你,也不表示她爱你。她对你的情,更多的亲情。现在,她有了甄笠寒,她爱上了甄笠寒,这样的局势你还要怎么挣扎?呱呱,听话,在甄笠寒找到她之前,你快点把她送回去,不要让甄笠寒查到你的底细……”
“休想!”
“甄笠寒一旦查到你的底细,老大肯定肯定会弄死你……”
“我不怕!”
“现在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是活下来你才能一直看见她。双恋也好,单恋也好,这一切都只有你活着才能实现。呱呱,快点和老大联系,主动认错,这样你的罪再重,也有机会留下一条命。”
季子腾不听:“我会联系老大,但绝对不是现在。”挂断电话,他接着收拾沙发。收拾好,再上楼,却见她已经离开飘台,而他精心煎制的牛排却留在飘台,一片没吃。
他去敲门,她沉默不语。
他开门进去,她蒙头狂睡。
她不吃他做的任何食物,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和他说话……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他出现的地方,她主动回避,他们没有交集。三餐饭,她能省就省,偶尔喝点牛奶保持体力,等甄笠寒来援救……
她瘦的很快,衣服显得很不合适,空荡荡的套在身上,感觉风大一点都能把她吹走!
季子腾很心疼,坐在她的对面,把切好的牛排喂到她的嘴边:“吃点吧!”
“……”她不理他,扭转脸看向窗户的夜空,六天,已经整整六天,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季子腾没有让她出房门一步,甄笠寒也没有找到这里。
她的情绪很糟糕,糟糕的已经严重影响到身体,右手两指的无知觉已经蔓延到三指,再这么下去她肯定活不到半年。明天,是不是该写点遗书?明天,是不是该交待点后事,让季子腾转告甄笠寒?
“琬琬……”
乔琬诺心烦,滑下腿要离开飘台,她依旧不想和他沟通,依旧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在她心里,她已经笃定的认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季子腾心如刀割,伸手拦住她:“你可以不理我,你可以折磨我,但是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经不起折磨,你的身体也是你爸爸生前最为担心的事情,不要让爸爸担心,好吗?”
她嫌弃的剐他一眼,他有必要这样惺惺做态吗?真担心她的身体,真替爸爸着想,他为什么不放她离开?为什么要软禁她?她再推,加大力气,推得很烦躁。
他不退让,还反手握住她的手臂,苦情又苦口婆心地说:“琬琬……”
“你烦不烦?你够不够?你到底想把我逼成什么样?是想要我放过季家吗?行,我答应你,我放过季家……”
季子腾忍到极致也怒了,怒的喝声打断:“季家的荣辱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五年前我就已经和季家断绝了关系,从那以后季家是季家我是我,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什么?”乔琬诺显然没想到这种结果,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些话要怎么理解。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一旦爆发出来就再也控制不住,他继续大声地朝她喊:“我和季家早就断了关系,季家是好是坏,都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报复季家,随便。你要把季家弄到一无所有的地步,随便。我不会怪你,更不会拦你,我的出现就是为了你,和季家没有半点关系。”
“……”
“你一直说我离开离开离开,我能离开到哪里去?我一直都在都在都在,我一直在想着你念着你,一直想着快点回来,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需要我,我知道你会害怕,我知道……”
乔琬诺终于听明白了,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打断的姿势:“你说你一直都在,你在哪里?我去季家找你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见到你。你知道我需要你,知道我害怕,你为什么不出来?你说你在,又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那你的在又有什么意义?”
“我……我……我……”蹦到嘴的话生生又被卡住,他能说吗?他能说吗?他能说季家囚禁了他,能说他挣扎了一年,然后呢,后面的事情他又要怎么说?
甄笠寒说的对,他没法把最后的真相和去处告诉她!
告诉不了,她就不会相信!
果然,她不信,讽刺的勾起双唇,嘲笑他:“为什么不说话?发现没话可说?发现你说的话会经不起我的推敲和我日后的调查?季子腾,你真的是越来越会演,这五年你不会是去了演艺圈吧?这么会演戏,还会打架,还会玩心计……真是,我差点就信了你。”
说完,满脸嘲笑的推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季子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浑身都在发抖,一股绝望的情绪深深地笼罩着他。他感觉这五年前的真相,他是一辈子都没法说出来。
因为,当初,他进去的时候是起过誓言的,这个誓言还连载着萧宇和BOB的生命!
所以,他不能说出最后的真相!
他坐在那里,深深地绝望着,心里所幻想的那种理解只适合存在他的心里,并不适合存在现实。然而,他不说,她就不能理解,也不会相信。
必竟,她的家破人亡,五年的牢狱之灾,都是真的灾难!
她受了这么多罪,自然有理由知晓最后的真相,最后的真相也是她唯一可信的理由!
所以,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要怪只怪造化弄人!
一夜,他坐在飘台整整一夜,如一座石化的雕塑,一动不动……手机在口袋响了又响,有老大的来电,有萧宇的来电,还有BOB的来电,他统统没有接……
但是,他知道,老大能给他留的时间已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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