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好痛!
除了痛,还是痛,乔琬诺挣扎着想跑,她不要治了,不要治了。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谋杀。也不知道是什么治疗方法,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感觉有锋利的刀在划破她的皮肤,感觉有针在挑她的筋血和骨肉。
一刀一刀下去,一针一针挑起……这感觉真不是人受的!
太痛,刺心的痛!
乔琬诺不想治了,不想治了,挣扎着要跑,后背的未愈合的伤被撕裂,纱布上渗出红色的血。顾母和顾父见势不妙,跑进去,一左一右的按住她。
她尖叫,使出全力的尖叫:“放开……放开……不治了……不要治了……”室外的甄笠寒听到这一句,当即又跳起来想破门而入,不治了不治了,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她那么体贴的一个人,从受伤到现在一个是痛字没有喊出来,这会儿喊成这样,肯定是受不了。
与其受不了的痛死在治疗室,不如他陪着一起慢慢死!
季子腾的心里也乱,他那么的爱乔琬诺,是保持不了太多的理智。可是,他乱了,甄笠寒怎么办?这局面怎么办?真的不治?真的让她就这样等死?不,不,不……他冲过去,按住甄笠寒,不让他破门。
甄笠寒却像受伤的雄狮,再无顾忌,扭身就是一拳冲季子腾过来。季子腾好在练过,好在死人堆里爬过,头一歪,险险避开,同时大声喊道:“都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把他弄走。”
力量的悬殊季子腾心里有数,他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控制不住发野的甄笠寒。甄城跑过来,没出手一拳就被打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两个保镖跑过来,三人使出两百分的全力把他甄笠寒按在地上:“冷静,二少,冷静……”
“我***怎么冷静,琬琬在里面受罪,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放开,放开……”甄笠寒的脸死死地贴在地上,再大的力气也摆不脱身上压着的五百多斤,这三人无耻的全部压到他身上,甄城还一屁股坐到他头上,这***的都算怎么一回事?
季子腾没法放:“放开你要做什么?带着琬琬走,让她就这样等死?乔家就她这一条血脉,爷爷还在那里挂着一口气不放心丢下她,你却倒好,他们都没有放弃,你倒先放弃。”
甄笠寒闭上沉痛的眼睛,他不想放弃,他当然想和她活到白头,可是……她太痛苦,心有不忍……里面,乔琬诺还在叫还在叫,但叫的声音明显变得无力,她的体力严重透支,后背严重撕裂,顾母按着她,苦口婆心又狠心的劝:“你现在挺不住,以后想挺都没机会挺,二少就在外面,你挺不住的时候就想想他,多想想他。”
乔琬诺痛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她要怎么想?挣扎到没力气,痛得晕死过去,心律一阵比一阵低,低得顾青不得不停手。
她昏迷两天,这两天她右手的僵硬没有继续恶化,甚至还回缓了一些,所以进程不是很成功,疗效还是有一点。醒来的第一时间,顾青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还问她想不想见甄笠寒?
她当然想见,问题是能见吗?
顾青说,做好消毒,少停留一会儿还是可以的。还说,她只要次次表现这么棒,他都让甄笠寒进来看她。
她苦笑,又笑不出来,这算什么?打她一顿,再给她丢一颗糖?她没力气说,闭了闭眼睛表示同意。甄笠寒进来的时候和上次一样全副武装,但情绪明显不如上次,露在外面的眼睛神色复杂,无法分解。
担心和心疼已经把他折磨跨了,她知道!
所以,她要更坚强,如顾母所说的那样,别叫别挣扎,挺着……伸手想摸摸他,却没力抬手,然而他却懂她,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贴到他的脸上:“对不起,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能看你一个人受苦。”
他的眼眶又红了,雾雾的水汽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涌上来,她心里更难受,想跟他一起哭,又不能哭,动动唇无力地吐气:“你一直都在,不是吗?这就可以了!”
“琬琬……”
“不痛的……我就是喜欢叫叫……让你们不要忘记我在这里……”
“……”甄笠寒又要被她说哭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霍周听你的话,去看曼玉了。曼玉和孩子一切都好,留在海边的别墅待产。儿子不知道真相,以为我们在外面度蜜月,打过几次电话想跟你聊聊,被我忽悠过去。他的师父很年轻很有才,和儿子还有一段奇缘,儿子能遇到他,能受到他的点拔和教化,也是儿子的造化。儿子那边,你不用担心,师父是好人。”
乔琬诺眨了眨眼睛,表示懂,也记得离开的时候还让管家请师父吃饭,不知道请了没有。又听他说:“季子腾和甄诚也在外面守着,甄诚好像变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人总会变……”
“变是会变,但要他变不容易,所以我想啊,他估计是被你整得太惨。他脸上这会儿还留着一个疤呢!那天我让他去做了这个疤,太难看。他说不去,说做了这一个还会儿出来第二个,更惨。”
乔琬诺眼睛眯了眯,是笑的意思:“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不是让他出去了吗?”
甄笠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当陪她打发时间,他说:“甄诚被你派出去之后,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他其实就是想要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办。他一边转一边打电话给朋友,忙活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天晚上,他忽然做了一个梦,什么梦给忘了,但忽然来了灵感登了一个寻人启事。”
这个寻人启事被贵妇派出来的人看见,因为霍周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马先生,于是被联系到意大利,最后又和他联系上,算是大功告成。
“他打电话过来找你,我接的电话,一出声把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手机丢得老远,隔了好半天才爬回来捡回手机问我是谁。后来,见到我,他一直避着我,见到我就一个字,钱。”
乔琬诺感觉好好玩,如果她能玩,一定又得玩坏甄诚:“我答应过他……找到霍周的下落……就给他三千万……回头你把钱给了他……免得他又找事……他有钱就能安生……没必拿命陪他赌……”
“知道,一会儿我就给他支票,让他自己拿钱去玩。”
“子腾哥哥呢?他还好吗?告诉他,我没事,让他别担心。”
“他的伤都好了,魔窟那边我和大老黑的哥哥商了商量,最后他答应给钱给设备让我赎他回来。回头我问问他对什么有兴趣,和他搭个股再弄个公司,赚点外会把老婆养得水滋滋。”
乔琬诺笑了,笑着合上了眼睛,想多聊会儿都不行,好累的感觉。又听他说:“琬琬……”然后,整个梦里全是他这个声音,琬琬,琬琬……她再次陷入昏睡中,也在昏睡中进行了第二次治疗……
这一次,更凶险,心脏停止了跳动!
顾青一直抢救,按得手都发软才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之后顾青决定,不能再这么治了,再这么治下去,人真的保不住。
十天后,她被移出治疗室,进入普通病房,由甄笠寒24小时守着。进来后的第三天,她才缓缓苏醒,背上也觉得好痒,哼哼的用眼睛暗示甄笠寒抓痒。
甄笠寒不敢抓,轻轻地帮她摸,还得避开没有完全愈合的地方。他也检查过好几遍,背上轻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八成,重伤的地方愈合了三成,还是比较麻烦。
不敢下手的地方,就吹气,吹得舒服她就这样睡着。睡醒看到他在身边,她心情都会格外的好,能进点食物,能和他说几句话。
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甄诚不要我的支票,他说是你答应的,就得由你亲手给他钱。我感觉,他是想见你……季子腾这段时间太辛苦,这几天你没什么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他人回去,心没有回去,一天好多短信问你的情况,还说你想吃什么,他去给你买过来……昂利最近看了儿子,带着他出国锻炼,现在就师父在那里坐镇。霍周怕师父太累,这几天就会赶回来……”
“马先生呢?”乔琬诺一直听他说那些人,对马先生却是只字不提,他把她弄成这样,甄笠寒估计不会让他有什么好结果。
甄笠寒眼神晃了晃,说:“你不用管他,我会处理他的事情。他的妻子提过几次要见你,说要把整件事情的来拢去脉跟你讲讲,我说等好点再说。”
乔琬诺想说什么来着,不说出来又沉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甄笠寒不在旁边,却能听见他和顾青在窗边说话的声音:“她现在进行的治疗是暂时的,治一次能好一点,但不治又会恶化。半个月的时间她没有治疗,驱势怎么发展你应该知道。修养了半个多月,她估计能再撑一撑。”
甄笠寒心情很重:“休息的半个多月,她一直在睡觉,吃进去的饭我一只手都够数,她的身体现在虚到什么程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半个多月,她也就背上的轻伤好了一些,其它的地方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变化。所以,我觉得你的治疗方案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一点都不亚于癌症的放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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