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诺没有骂他,有这体力骂他还不如留着体力多喝两口汤,她一声不吭,闷头喝汤,喝了大半碗,还吃了一个丸子,没有觉得哪里难受,没有想呕吐,就是不说话。
甄笠寒知道,她在生气,气他或者气甄诚。他不敢说话,甄诚也不敢说话,两兄弟第一次有了完美的默契,都低头吃吃吃。
煎包却唯恐天下不乱,一边喝汤一边问:“三叔,我妈咪怎么忽然不说话?她平时很多话的,三叔,你惹到她不高兴了。”
“凭什么是我惹到她?你爹地也有可能惹到她啊!那个女人是你爹地的初恋,你爹地眼瞎才会把那么坏的女人带回来,然后弄得家犬不宁。”甄诚拿眼瞪他,小兔崽子,少说两句会死吗?再敢说,把二少推进去,一起死。
甄笠寒桌子底下踹他,少说一句会死吗?跟一个孩子计较有脸吗?
甄诚回踹他,不管好自己的儿子却要来管他,这样做真觉得合适吗?
煎包知道甄笠寒不占理,可甄诚的错必须让甄诚自己的觉悟,不然后继的麻烦更多。妈咪生气,也固然是想到了这点,担心甄诚再惹出更多的麻烦。
有麻烦,就有危险,像爹地那种危险,这个家是再也扛不住!
所以,他咬咬唇,再接着说:“那个女人是爹地带回来的,但爹地早就撤退出来,是你一直执迷不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三叔,我不会告诉妈咪,你拿了我八千万,还借了我两千万。两千万还全部给了那个女人,养了那个女人跟别人生的娃。”
“……”甄笠寒有种想摔碗的冲动,这些事情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亏了八千万,还借了两千万?一个亿?他一年才赚多少?败家子!煎包怎么就会借给他?被逼迫的?
“……”乔琬诺同样一脸惊愕,问孩子借钱?他的主意都打到了孩子的身上?煎包要是没能力给他钱,他是不是就要对煎包不利?她为什么生气,就是因为她害怕他扯不干净的狐朋狗会再次烧到甄家,让甄家的人受到伤害。这个家已经伤痕累累,还经得起一点伤害吗?
“……”甄诚没想到他会提这事,因为当时有协议,说这个要绝对保密,不能让甄笠寒知道。当然,那个时候乔琬诺还生死不明,所以没有说不许让乔琬诺知道。
臭小子,又来坑他!
煎包捧着汤碗喝喝喝,不怕,不怕,他就不怕,他妈咪在家呢,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怕,看着乔琬诺。
乔琬诺这一次没法再生闷气,她放下筷子很严肃的对甄诚说:“以前你是什么样子我不管,你现在要不住这里我也不管。可是,你现在住我家,又和我儿子关系亲密,那我就不能不管你。再怎么着,我也不能让我儿子又被你害惨。”
“……”甄诚低下头,认错态度诚恳。
乔琬诺再接着说:“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从明天开始,你在家里给我呆着,一步不许出去。出去要和我通报,我安排人跟着你,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回来必须告诉我。还有,离煎包远一点,要钱要命来找我,不许再去煎包跟前说事。”
“……”肯定不去说,小叛徒。
“还有,家具公司的事情二少派个人过去临时替代他,他这个猪脑子得放家里好好排排毒才行。”乔琬诺一说完,甄笠寒就铁杆粉丝般,立即举手表态:“老婆英名,老婆思考周全,一切都听从老婆的安排。”
“……”甄诚鄙视他,有这么狗腿的吗?老婆老婆,就他有老婆!!!可是,他不敢说啊,还是缩着脖子,老实听从安排:“知道了!就听二嫂的安排。”
“再说一遍,离我儿子远一点,他才八岁,经不起你那些狐朋狗友折腾。”乔琬诺还在生气,想想都后怕,如果煎包不够聪明,如果煎包没有钱给他,那他又会对煎包做什么?当年他听朋友的话对二少下药,不就是因为二少不给他钱吗?
卧槽!
后怕,后怕!
好在煎包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敷衍他,知道用这种方式说出来,不然以后……卧槽,乔琬诺火了,火大了,扶着桌子起身就往楼上走。走得太快,腿上又没力气,她险些跌倒,甄诚起身想扶她,又被她喝令:“你别过来,我看你就心烦,我这身体又要多谢你,我又得在床上多躺几个月。”
“……又不是我说出来的,是你儿子……”
“我儿子才八岁,你连个八岁的孩子都不如!三少爷,拜托你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好吗?你知道煎包离危险有多近吗?你想让煎包成为第二个二少吗?你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我现在被你气得喘不上气。”是真的喘不上气,难受的快要晕过去,乔琬诺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伤到这种地步的她是真的伤怕了,都不敢想象身边还有危险存在。甄城脑子单纯,没有自己的主意,他很容易被别人左右思想,也很容易被人带歪。
甄诚本人乔琬诺好控制,甄诚的朋友乔琬诺又要怎么控制?
害怕!
担心!
隐形的炸弹!
甄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她,就是服她,谁说他都不听就听她的,这会儿见她气成这样,顿时就往房间跑,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甄笠寒把她回房间,煎包给她顺胸口的气,还劝她:“妈咪,你不要生气,三叔人不坏,就是没脑子。我把这事告诉你,不是想让你生气,更不是想让你治他,我就是想提醒你,以后要注意点。妈咪也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保护自己的,不会像爹地那样受到他的伤害。”
“他好防,他的朋友怎么防?真是没想到,他既然还有他的朋友在一起。”说完,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看着甄笠寒说:“你也是的,怎么当爹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忽略。这是儿子没出事,出了事怎么办?他才八岁,他能顶得过你我这样的伤害?”
“是是是,这事是我做的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以后我会注意。煎包也通过这件事情得到锻炼,以后更懂保护自己,有利有弊,不生气啊。”甄笠寒一直认错一直认错,说什么他都是错。
她不再说什么,心累的闭上眼睛,又怎么都睡不着,半夜还醒着。第二天,她直接爬不起来,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顾青过来帮她检查,看到她这样,很是纳闷:“昨天不是恢复的可以吗?怎么一个晚上变成这样?你们滚床单了吗?”
滚毛线啊!
甄笠寒抚额,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儿子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一个人在房间后悔了一晚上。”
“知道后悔也不错,躺着吧,多躺两个月不是问题。我当初怎么说的,体力过度的消耗就得到翻倍的补回来。”顾青再神医也没有办法补救,照常开药。
乔琬诺这一躺就是半个月没下床。
甄笠寒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侍候了半个月,一天两碗药,四次点心。因为侍候的好,半个月的时间她长了五斤,身上也没有那么怕冷,可以穿薄一点的睡衣。
甄诚做了错事,自然心虚,不敢进来,每天只在门外问几句。知道她在慢慢恢复,他也渐渐安心,还对着菜谱研究点心汤粥什么的,时不时给她弄点送上去讨好讨好。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没有争吵,没有危险,没有事故……很舒服的日子,也是乔琬诺想要的日子……冬至来临的那一天,她的体重到了九十斤,比起纸片人,她现在丰满了许多,脸上有了肉,眼眶不往下陷,胸前的飞机场也重新鼓了起来……
她好开心,时不时楼上楼下的窜着跑,跑得自己没有累的感觉就开始逗甄笠寒:“老公,你看是不是时间合适上交公粮?”
甄笠寒抱了抱她,确实沉了许多,脸上胳膊整个人都像充了气一样重新鼓起来。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怕冷,身上的知觉全部恢复。不再尿床,不再呕吐,吃饭不多,但少吃多餐还是可以的。她偶尔会露出领口的皮肤,就这么看着没看出什么异样。
可是,这样的状态就可以滚来滚去吗?
甄笠寒不想冒险,一点都不想冒险,他约顾青做检查。顾青说:“带她来诊所做个全身的检查,最后全身查一遍,如果恢复确实是好,那就可以考虑换点药。”
第二天,寒风凌冽,甄笠寒走到门口又退回来:“算了,明天再去,这风太大,我怕你吹坏了。”
“可是,明明,就没有多远的路啊!汽车就在门口……”
“小心为妙,不想冒险,我跟顾青说明天再去。”
第二天,寒风转成小雨,甄笠寒又取消出行。第三天,小雨缠绵,甄笠寒没说话,乔琬诺就懂了。
天气一直不好,一直拖到小年甄笠寒才带她出门。出门的那天,她甭提多高兴,想着:“检查完回来,我就要吃掉他吃掉他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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