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切都是为了救美

2018-04-15 作者: 房锦辉
3 一切都是为了救美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菁菁明显消瘦了许多,一见面就流泪。尤其那句话让苯男突然动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苯男来到看守所,办完登记手续在会见室等待。不一会,菁菁在一名女看守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室。起初,看到苯男后她先是一愣,但还算平静。女看守说:你们有十分钟时间,请抓紧一点。

女看守刚转身,菁菁就扑到苯男的怀里哭开了:老公,你不要我了么。

就是这一句话,看似平常,却意义非凡。自从苯男回到“过去时区”后,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深爱着的女人这样称呼自己。即使在拓城那时,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感情也出现过不小危机。尤其是苯男与水白集团打官司期间,他和她的感情迅速降温,以至后来传出她与荆荆老公芪子有染的消息,虽然这件事没有最后得到证实,但她们分居的事实是存在的。

现在,她主动称呼他为老公,说明上次对她说的话起到了效果,她相信了他的话,她对他的信任很重要。果然,她告诉他,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她就交了撤诉状。一周后得到消息,她的撤诉被批准,莆父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她还说到,就在前天,莆父专门来看望了她,并向她表示了歉意。

这是一个让苯男特别兴奋的好消息,莆父能够出狱,他的计划才能实施,因为在他的计划中,莆父将扮演主角。现在这个问题圆满解决,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他的第二步了。

但菁菁的麻烦还远没有完。

当他听说她已经卷入到继母死亡案中时,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早就有过的猜测,在

他的一再追问下,终于有了答案。

她承认也参与了杀害继母的行动。但又坚称,她不是主犯。她说当时苑永因为钱的事与继母发生争执,苑永剌了继母一刀,那是致命的一刀。她当时就断气了。后来是他把继母抱到阳台上,用刀逼她将继母推下去。

可她当时已经死了,千真万确。我只是把她推了一下。菁菁抹着眼泪说。

她很绝望:老公我怎么办啊。

苯男心想,这个时候再怎么说她也没有意义了,但他确实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结果搞晕了。苯男说:不管你现在怎么说都没有用,因为最重要的主犯已死,你找谁去为你作证。

那我不是死定了么。菁菁一下子瘫倒在地。

苯男赶紧扶她起来,让她重新坐稳。安慰她说:会有办法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但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一口咬定人不是你杀的。因为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菁菁点了点头,一脸凄惨相。被带走时还不住回头看苯男。苯男狠了狠心把脸扭向一边。他不能看到她的那种生离死别一样的表情。

走出看守所大门的苯男一点都不高兴,大麻烦还没解决,更大的麻烦又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他仰天长叹道:老天,你这是要灭我。

与莆父相见后,一切就简单得多了。莆父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一边用力摇着,一边质问他:王八蛋,你把我的女儿弄哪儿去了。

苯男还是第一次看到莆父的这副狰狞面目:两眼喷火,面部肌肉极度扭曲,血盆大口不停吐出一串串让人无法忍受的狠话。这才是莆父最真实的面孔,一个吃得下生肉喝得下热血的部落首领的真实写照。原来,这几十年来,所有这些让人恐惧的特质全被他隐藏了起来,隐藏之深,让人惊叹不已。

苯男使劲掰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女儿好好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当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莆父之后,莆父更愤怒了,开始指责他,说他不该利用他的女儿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苯男反问:什么叫乱七八糟,我们是在做善事,是积阴德的,你这样说让我不能接受。

莆父说:你接不接受我不管,反正你是先利用我,让我给菁菁安排一个便于学习的地方,没想到却害得我坐了这么多天监狱。现在我女儿又被你害得好惨,我们一家都成了你利用的工具,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苯男虽然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话,但也拿不出更好的理由去反驳。确实,他是有私念的,比如把菁菁软禁起来,是怕人家抢了他的女人。这次荆荆受辱,也是他公报私仇所至。就因为和水白集团打官司,就连带把商品代言人也列为报复对象。是啊,莆父说的有道理,他是要进行反思了

想到这里,苯男不再像刚才那样态度激烈。他心平气和地对莆父说:老爷子你说的都有道理,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这次专门赶来找你,就是商量营救荆荆的事宜。荆荆那边你放心,受点委屈是免不了的,但不会有大碍。至于事后你想怎么惩罚我,你说了算。但现在你要听我的安排。

行,有什么屁你就放吧。

请问,你在莆莆部落做头领时有没有什么象征权力的物品,或者信物一类的东西。

有啊,有腰带,还有佩玉,但这些都不知放哪去了,不一定能找得着。

这些东西在你们部落是唯一的么。

是啊,怎么啦,我本来就是正宗的部落首领,虽然被迫逃亡到异乡,但这两样东西却一直带着。我是不可能把它们拱手相让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也就是你的继位者直到今天仍然没有取得合法的地位。或者没有获得权威的认可。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我们老祖宗是这样定的。不过,我不明白你问这些干啥。

这一点很关键。苯男说。我的计划就是,用非常手段将你的身份重新合法化。但你得有能让你的部族同胞认可的权力标志才行。现在,这些东西都具备了,而你又是公认的首领继承人。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制作一件绣有你的民族图腾的礼服,这是给我穿的。再为你自己准备一套首领服。我们走一趟沼镇好,让去合演一出大戏,你就等着瞧好吧。

莆父说:下大神啊,我搞不来。

不了解清楚就不要乱下结论好不好。苯男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大概还不知一个秘密吧,我苯男不是一般人,刀枪不入呢。

莆父冷笑道:苯男你胡弄谁呢,肯定又是什么特异功能那一套,我见得多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从前,很早的时候,我们莆莆族的老祖宗就是靠走街串巷表演特异功能起家的。但后来我们也不搞了,开始以劳动为荣,自食其力。就你还跟我搞这些,我呸,你也好意思,班门弄斧你明白么。

苯男知道,这老家伙现在对自己的成见很深,总以为他占了他女儿的便宜,所以动不动就来这一套。不过他也不想与他斗气,平心静气和地开导起莆父来:莆大人,你听我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打断我,等你听完了,再发表意见行不行。像你这样,我们无法沟通,而荆荆你的宝贝女儿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盼着我们去营救她呢。

一番话把莆父说得心服口服,说: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才不跟你浪费口舌呢。好吧,你把详细计划给我讲一遍。

苯男于是就把计划的细节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给他说了一遍。莆父一开始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直听到不住点头,最后竟忍不住称赞起他来。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那我也就不会老打断你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个凡角,是个能干事的人物,看来没有看错人。

苯男说:您老人家就是一棵墙头草,一会往这边歪,一会往那边倒。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就跟你说么,以后凡事多听我的意见没有错。

好了好了,用步着再自吹自擂,没有人把你当傻子卖了。我只是担心,你真的能承受子弹的射击,不要拿小命开玩笑啊。到了那天,他们会拿真枪真刀来对你的。

苯男拍了拍胸脯:这里,已经挡过不少次子弹了,放心吧,没事的,顶多有点疼罢了

那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安排服饰的事。莆父说。

苯男问他:需要多少时间啊,你得给个准信。

明天下午差不多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行,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还要支取点钱,没有钱不成。

来到公司,苯男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头。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像不认识他以地。而以往,谁敢这样啊,巴结他还来不及呢。于是直接去了芪子的办公室,直觉告诉他,离开后这一个月,作为副手的芪子,竟然没有给自己顶头上司打过一个电话。难道说他一切都能搞掂,不可能,肯定有鬼。

果然不错,芪子的办公室门牌从副总经理换成了总经理。苯男一声不吭直接进去,看到芪子正在低头看文件。便坐到他对面,两眼直直盯着他看。芪子一抬头,吓了一大跳:你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你。苯男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芪子脸色开始由白变红。

你不懂,我还不懂呢。这个。他指了指门问道。

哦,你是说牌子,这你得去问苑总,是她安排人换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才走了几天就变天了。

这还用问,问你自己得了。上次是谁和苑永一起跳楼的,不是你么。都以为你死了,所以才这样……能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可是我并没有死啊。苯男说。

谁知道你没死,谁,没人知道。但你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至于后来你失踪了,谁也解释不清,何况,也没有谁会关心你的生死和下落,是不是啊。

行,我不跟你嚼舌头根子了,我去找苑总谈。苯男用力一带,身后的门被撞得山响。

苑女见到苯男,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是你。

我怎么啦,你以为我死了是不是。苯男没好气地反问道。

也不是,只是你……好了,你能回来就好,我比谁都高兴。知道么,你跳楼之后,虽然紧接着失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是犯疑惑的,但又感到很伤心。为了你,我哭过多少次你不知道吧。苑女说着说着,眼睛倒真的红了。苯男心软了,说道:算了算了,也不要煽情了,我相信。可是有一件事我得让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苑永一起跳楼么,我是为了救你啊。那天,他先遇到我,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就要来与你拼命。是我一直追到顶楼天台。没注意就被他抱住了,于是就一起跳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苑女瞪大一双眼睛,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我是不可能死的,你是知道的,是吧,不用多说。

苑女的泪水再次流出来,走到他面前,说:苯男,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苯男往一旁闪了一下问:芪子是怎么回事。

苑女一愣,然后笑了:以为你死了,工作总得有人去做。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我看吧,你也干脆到后台,掌握大方向就行了,事情让他们去做,这样你也轻松点。再说了,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很强的,比如移动家园的项目,他提出的方案就非常好,各方面反响也很积极。这不,正忙得热火朝天的呢。要不,哪天我陪你去现场看看。

苯男说:你把他的方案给我看看。

苑女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来。苯男接过随便翻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改口道:这样吧,等几天我再专门看吧。那么你呢,情况怎样。

你是说我本人,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都有。

我还没有洗清,还在监外执行中。孩子快要出生了,也许就在这一两个月吧。苯男,我为什么要你也走到后台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我们要把部分精力放到我们的孩子身上。

那是,我同意。苯男说。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了下。过几天我们再联系吧。说罢,径直出了苑女的办公室。

当他从财务室走出来的时候,心里又愤愤不平起来。这个芪子,竟然搞阴谋诡计,把我的成果当成他的,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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