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苯男和荆荆顺利到达沼镇,他们第一时间去了中心高地找现任镇长莆耀。刚好莆耀正在开会,秘书让他们稍等一会,说镇长半小时后就来见他们。半小时后莆耀果然来了,一见是苯男和荆荆,吃了一惊,对身边的秘书说:你为什么么不告诉我来的客人是谁,差点让我犯了大错。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一位是我和我们全镇的大恩人苯男大师,一位是我们莆莆人的荆荆公主。你啊,简直把我气死了。
秘书被他骂哭了,抹着泪水不说话。苯男打着圆场说: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都是自家人。
莆耀一边张罗让秘书去安排住宿,一边问他们此行的什么事。苯男示意荆荆先说。荆荆看了一眼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好照办。
荆荆说:莆叔叔,我们这次是为一个人而来,苑女,这个人你知道吧。
莆耀点点头说知道啊,她原来就是我们这里的,也是我们莆莆人。在我们那里,有两个种姓,莆姓是贵姓,苑姓是平姓,她家就是平姓。
荆荆问:什么叫平姓什么叫贵姓,我怎么从没听爸提起过。
莆耀笑了笑说:其实就是一种等级吧,平就是平民,贵就是贵族。你爸向来就反对这种等级制,所以他才受到一些族人的攻击,他当然不会跟你讲这些了。
哦,原来是这样。荆荆又问:那苑女是不是来过。
莆耀说:她是上个月来的,现在就住在她家的老房子里,是来生孩子的。怎么,你们是来见她的。要不要我通报一下,算了,吃过饭我亲自带你们过去吧,正好她也和我约好有事要谈。
午饭后,三人步行走了很久才来到苑女的老宅。但眼前的老宅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早在几年前,她就花巨资把它改建成了一座宫殿式大型庄园。这样的豪宅别说沼镇,就是在恩城也是绝无仅有的。豪宅外部还拉上了铁丝网,多只狼狗看守着庄园大门。唯一不足的就是这里没法通车,进出还得靠两条腿走。所以,当他们走到这座豪宅面前时,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到的时候,苑女正站在大门口等候。第一眼见到她,苯男就发现她比先前胖多了,面色也不错。苑女还是那副大家风范,风度优雅,首先上来吻了一下荆荆。然后给莆耀一个笑容,最后一个动作没把苯男吓倒,反把荆荆吓了跳。因为拥抱的时候,她们是嘴对嘴的方式,苯男似乎想挣开,但没能成功。荆荆终于把脸扭向一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们的亲热现场,而以前也只是传闻。
从那以后,苯男就发觉她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往庄园里走的时候,也是故意拉在最后一个。一行人在苑女的引领下来到大客厅,苑女招呼大家坐下后,让佣人把孩抱出来。佣人抱出一个刚满月的女孩,苑女把孩子送到苯男面前说:女儿,来见见你的亲生父亲。苯男愣了一下,一边接过孩子,一边将目光迅速扫过荆荆和莆耀,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孩子的小脸蛋,转过脸去问苑女:名字起了么,叫什么啊。
苑女说:还没呢,就等她爸给起个像样的名字呢。
苯男转向荆荆:荆荆你给想一个,荆荆,听到了没有,我让给我女儿起个名字,你发什么呆啊。
荆荆说:我可想不好,也从来没给人家起过名字。再说了,像你女儿这么金贵,起名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可不敢造次。
苑女这个时候插进来说:荆荆你不要谦虚了好不好,在我们这些人当中,真正金贵的就是你。你说,还有谁比得上公主身份高贵呢。所以,我认为孩子的名字还是你给起更好。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我们女儿的名字是荆荆公主给起的,荆荆,我说的对吧。
见荆荆还在犹豫不决,莆耀也忍不住说道:荆荆你就不要推了,就你最合适。
其实苯男心里最清楚,自从刚才在门口苑女与自己接吻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刚才又见到他和苑女的孩子,脸色就更难看了。但苯男却执意想让她给孩子起名,用意只是想借此冲淡她对这件事的反感。但苯男完全想错了,荆荆这样的女孩才不会因为你给了她面子她就会善罢甘休呢。不仅不会,反而更激起她的反感。
事件果然这样往下发展着。荆荆终于变脸了,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她的这种举动搞得现场其他人都很难堪。尤其作为东道主的苑女,脸上更加挂不住了。问苯男:是不是你们又闹矛盾了,或者你给人家气受。
苯男委屈得叫起来:我怎么会给她气受,我敢么。她就是这样,爱使小性子,过一会就好了,别管她。
苑女说:把孩子给我,你快去哄哄她,快去。
苯男懒洋洋地走到外面,但却不见荆荆的影子。于是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应答。心里觉得有点不妙,返回去对其他人说:她可能走掉了,我去追她。
莆耀也跟着他一起追了出来。莆耀说:是不是上次受剌激了,所以才会这样,是触景生情吧。
苯男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先找到她再说。
俩人一直找到中心高地,也没见她的影子。莆耀说:我想她一定出了沼镇。不如我们去沼城看看,别的也没地方可去。她身上带钱没有,要是带钱那就难说了。
糟糕。苯男说。我们的钱都在她身上,好千块呢。她该不会一个人乘车去拓城吧,不过也不会这么快啊。
莆耀说:先不说了,我们赶紧去火车站,或许还能拦到她。
俩人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刚开出不到一分钟,苯男心一下凉了,急得直跺脚,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这下糟了,她肯定去拓城了。这熊丫头,手机也关机,她想干什么啊。
菁耀见他急成这样,也慌了手脚。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坐下班车追去持拓城。我就不信她能跑到天上去。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提醒了苯男。苯男更心急如焚了,因为前不久她的表现就有些异常。尤其她提出要和他一起回拓城被他拒绝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苯男心里在说。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能够来去自如,那是因为我与众不同,你怎么能和我比呢,那不是送死么。唉,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她就是不理解。
苯男对莆耀说:如果乘火车的话,到拓城的班车隔天一班,那就是说我后天才能坐上车,不行,太晚了。可要是开车呢,反而更快些,对了,只能这样了。莆镇长,我的车就停了这附近,我现在去取车。可是我们的钱都在她身上,你身上有多少钱先借我一用。
莆耀翻遍全身只有一百来块钱,全给了他。
苯男说:你一个镇长身就这点钱啊。
莆耀苦着脸说:就这还是公款呢,从我接任以来,一分钱工资都没领过。唉,你不知道,镇上的家底都叫前任给败得差不多了。
苯男一看他那为难劲,说道:算了算了,这钱够油费了。等到了拓城我再找你宝贝女儿借吧。
怎么,你是说芙蓉,她的钱还不都是你给的。莆耀惊奇地说。
苯男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那个宝贝女儿啊还真是个宝贝,不仅聪明,还特别懂事,生活上刻苦,学业求上进。难得啊。莆镇长,你将来肯定要享你女儿的福呢。
莆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高兴,脸上也乐开了花。苯男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是苑女。老莆啊,你一定要留住她,她可是你们镇的大财神呢。
什么财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苯男神秘地说:等回来再慢慢说,我现在要走了。
苯男日夜兼营往拓城赶,一路上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喝水,到达拓城时已经筋疲力尽。他觉得自己累得就要死了,生命似乎似乎正在远离他而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会有这种极端体验。没有钱住旅馆,就睡在车里。想去学校找芙蓉,但浑身上下散了架,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后体力才得到一些恢复,这时才给芙蓉打了电话,让她一个小时后到学校大门外等他。
芙蓉一见到苯男,吓了一大跳,忙问出了什么大事。苯男反问:你怎么知道出大事。
你照一下镜子就知道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跟死人差不多……呸呸,该掌嘴,叔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反正你的样子实在很吓人。
没关系,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也死不掉。苯男说。
芙蓉你身上有没有现金,再拿点给我用,我所有的钱都在荆荆身上,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她去了哪儿。
是不是荆荆姐卷款出逃了。芙蓉问。
苯男让她不要胡说八道,说:赶紧拿钱来。芙蓉嘻嘻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十元钞票给苯男看。说:我就知道叔随时都可能找我拿钱,所以这里早备着呢。说罢把其中的大部分递给苯男。苯男问:你的够用不。
芙蓉说:够的,你尽管拿去用,我没事的,再说了,我特别享受每次拿钱给你的这种感觉,觉得我这人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理财能力,你说是吧,叔。
好吧,你就贫去吧。苯男开心一笑,现在他对这丫头的印象特别好。相反,对于荆荆的印象却大不如从前。
告别芙蓉之后,苯男找了一家特别便宜的小旅馆住下。然后给荆荆打电话,但她的电话却开通了小秘书服务。于是打给她爸,把她的行为跟莆父诉说一通,最后说:赶紧联系你女儿,让她给我电话,我现在住在拓城龙沙区一个叫龙兴的旅馆,203房间。让她第一时间与我联系,你告诉他,这次我他妈百分之百生气了。
莆父知道女儿肯定又闯祸了,不然苯男不会发这么大火,更不会说粗口。自打他们认识以来,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但作为父亲,除了给他道歉又能怎样呢。他对苯男保证,一定联系上女儿,让他放心。
苯男嗯了一声便把电话挂了。
现在他真的非常非常烦。
而当天晚上,又出了大状况,这也是从来没有的。夜里起来小便,由于是公共卫生间,光线又暗,回房间时走错门,被一对正在哼哼几几忙得天昏天地暗的小夫妻给狠狠骂了一通,差点没去报警。惊慌失措的他回自己房间时不小心绊了一跤,这一跤摔得惨了,一下失去了知觉。还好没人看到,糊里糊涂回到床上,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竟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一切都是白色的,床头还摆着一排奇怪的机器,几乎所有的要机器都与他身相连接,不是导线就是管子。他发了一会呆,突然一个念头闪了一下。他开始喊叫,但没有人应答。他想起来,但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样又过了一会,又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又是小旅馆了。
他坚信刚才不是梦,是真实场景,也就是说他千真万确醒了一会儿。至于那是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反正不是医院就是什么研究机构。
苯男觉得,这一次他的归期真的不远了,其实他也累了,巴不得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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