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身不由己

2018-04-15 作者: 蓝姒
第41章 身不由己

德全还在哀哀戚戚,蓦然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侍卫,就怔了下,刚要说话,一个虚弱的女声猛地插了进来,声嘶力竭哭道:“不是刺客做的,是静妃害了皇上啊!”

众人回身看去,一个蒲柳之姿,神态柔弱到极致的美人正扶着门框而立,眼中泪水涟涟,哀婉绝望得令人心生不忍。

不过经她一提醒,众人才如梦初醒般想到一件事,刚才这里只有静妃进来过。

那么……

众人来不及多想,那美人不管不顾地上前推搡侍卫,面目狰狞道:“皇上遇害了,还不速去将那毒妇抓来。”

众侍卫有些被慑住了,居然真的就往外去了。

恪妃与荣惠对视一眼,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啊?

荣惠回神来,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耳刮子扫了过去,“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居然敢诬蔑她的姑姑,真是找死!即便姑姑是有些嫌疑,但她就是听不得从别人嘴里说出这些话来。皇上真有事,那可是万死难辞其罪的啊!

乌云珠本就受了伤,刚才说那番话,不过是强撑的,此时荣惠一个巴常煽过去,她哪里禁得住,霎时就跌在了地上。

“上次推本宫下水那件事,还没跟你算帐,你倒好,居然敢在此妖言惑众了。”荣惠气得面色发青,朝左右喝道:“来人,将这个包藏祸心的贱人拉下去,不准她踏进这里半步。”

就有宫人上前来,去拉乌云珠。

乌云珠哪里肯就范,明明长得柔弱不堪,这时候的力气竟然很大,大力挥开前来捉她的人,嘶吼道:“谁敢碰我!”又朝荣惠道:“是皇上亲自留我在这儿养伤的,你虽为皇后,可也不能枉顾君命。”

荣惠大怒,看那两个宫人正在迟疑,不由上前,一脚踹翻一个,骂道:“没用的东西,非得本宫亲自动手吗?”

说着,伸手就去扯乌云珠,“给本宫滚出去!”

这边的混乱,终于引起了里面那些伤心哭泣的一众妃嫔,看到荣惠粗鲁地扯了乌云珠往外搡,大家目瞪口呆。

德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什么事啊?

皇上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这些个妃子却开始内讧了吗?

恪妃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她也很生气,尤其听见是从这个乌云珠嘴里说出来的,但她比起荣惠,显然要沉稳许多,回神来,就赶忙上前拉住她,提醒道:“跟这个贱人纠缠什么,那些侍卫真往永寿宫去了,还是让人去拦住吧,要不然静妃一个女人家面对这么多侍卫……”

荣惠闻言,顿时冷静下来,招来贴身太监,吩咐道:“传本宫懿旨,任何人不得去打扰静妃,如有违令,本宫必不轻饶。”

那太监得令,连忙出去了。

乌云珠委顿在地上,肋下的伤口,经过连番撕扯,又开裂了,顿时有血水流了来,将外面的衣裳也染湿了。

“原来皇上的命,在皇后眼里还不如一个静妃。”她讽刺说道,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都是静妃的错,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的伤口也白受了。

抬手摸了摸肋下的伤口,心里划过不甘与怨恨,顺治竟然就这样死了么?

不,她不允许!

她挣扎着爬起来,随便抓到一个人,大吼道:“快去宣太医啊,皇上不会有事的!”

荣惠看疯子似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令她感到厌恶,就好像是宿命的敌人般,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她就心情不好!

永寿宫。

如歌刚将黑衣男子褪下的血衣处理掉,还没喘口气,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大内侍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心道竟然来得这样快?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黑衣人躲在这里的?

瞧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如歌若无其事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首领上前,抱拳揖了一礼,神急肃穆道:“卑职奉命,前来缉拿静妃。”

竟然不是来抓黑衣人的,而是来抓她?

如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手指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侍卫首领却不愿再多说,手一挥,身后十几名侍耳立即涌上前来,就要去捉如歌。

如歌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这样的阵仗,怒道:“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侍卫首领有些不耐烦,“皇上遇害,众妃嫔娘娘全都指认是你干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说完,朝一干属下喝道:“带走。”

如歌懵了,顺治遇害了?那就是死了?不是吧,刚才还好好的,还想对她做不轨之事,怎么一下子就翘辫子了?

她没听错吧?那家伙真的死了,难道是被她气死的?

想到这里,她身形微微踉跄了下,险些站立不稳。

顺治才几岁啊,离他挂掉,不是还有好几年么?怎么提前了?

如歌不知为何,竟然感到了一丝心痛。回过神来,大喊一声:“不,不可以的——”

然后伸手推开上前来捉她的侍卫,朝外拔足狂奔。

侍卫首领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命令道:“追。”

如歌跑到乾清宫的时候,果然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当即面色大变,冲了进去。

看到她的到来,站在最外面的荣惠与恪妃,就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她却恍若没看到般,径直冲向顺治的龙床。

将挤在床边的众妃嫔推开,被她们的哭声扰得头都晕了,立即大喝一声,“哭什么哭,哭丧呢?”

众妃嫔被她一喝,就不约而同地暂时停止了啜泣。

看着紧闭着眼睛的顺治,如歌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直接探向他的鼻间,当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时,顿时松了口气。

但见满屋子乱糟糟的声音,顺治也依旧没有醒来,心里沉了沉,猛然跳上龙床,想也不想就骑在他身上,将他就是一阵猛力摇晃,“顺治,别给我装死,快点起来。”

众妃嫔不可思议的瞪着她,有妃子忍不住说道:“静妃你干什么呢?你这是大不敬啊!你……”

“敬你妹啊敬!”如歌抓了抓头发,没好气的朝那个妃子吼道,见顺治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变本加厉,又是对他一通摇晃,还伸手在他脸上用力往两边扯了扯。

众妃见状,敢怒不敢言。

德全实在看不下去了,上有劝道:“静妃,你就别再折腾皇上了,死者为大……”

“滚开,狗奴才,居然敢诅咒你的上司,等皇上醒来,我就让他炒你鱿鱼。”如歌一个枕头砸过去,顺利堵住了德全的嘴。

德全抱住枕头,郁卒的看着她。

静妃是在说什么啊?都语无伦次了她,这跟炒鱿鱼又有什么关系啊?

在如歌又一次的摇晃之后,顺治终于低低的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头顶上方,媲美河东狮般狰狞的如歌的脸时,不禁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呢?”

如歌本还要摇晃的手,看他醒来,就垂了下去,在他脸上拍了拍,凶恶骂道:“没事装什么死啊?”说完,就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她还以为这个家伙真挂掉了!

顺治莫名其妙,看着肆无忌惮坐在自己身上频喘气的女人,满腹疑惑,这个女人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目光落到她狼狈不堪的脸上,当即啧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邋遢!

顺治就叹了口气,“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坐在朕身上,成何体统?”

他话落,如歌还没什么,四下里却传来频频抽气的声音。

他讶然,扭头看出去,当看到满屋子的妃子挤在自己的床前时,不禁大大吃了一惊,“众爱妃这是……”

佟佳氏最先从顺治醒来的震惊中醒过身,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就呜咽一声,朝顺治扑来,“皇上,吓死臣妾了,臣妾以为、以为……”

随着佟佳氏的哭泣,其她妃子也毫不落后的哭了起来,很似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顺治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脸上频频闪过错愕之色,在如歌看来,这是第一次在这个年轻帝王脸上看到这种类似失态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你们哭什么?朕不是好好的么?”顺治惊讶过后,尽管不是很明白她们在哭什么,但看得出来,是在担心自己,这一刻,身为帝王的冷漠,微微有了一些动容。

“睡得跟死猪一样,你的后宫三千佳丽,以为你挂掉了嘛。”一个凉凉的声音在旁边插了进来,语气颇为欠揍。

顺治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尴尬之色,心里对如歌很是恼怒,这个女人说的话真是难听。

“朕……昨晚没睡,所以睡得沉了。”在众多妃子面前,顺治还是很爱面子的,就解释道。

如歌闻言,鄙夷的瞅了瞅他,心道,那叫睡得沉吗?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满屋子的鬼哭狼嚎,居然能雷打不动的被误认为是挂掉了,这个顺治的脸也可算是丢大了。

如歌想到什么,嘴角翘了起来,这也算是宫里最大的乌龙了吧?

堂堂九五至尊,沉睡到极致,居然被误认为是挂掉了,想想就觉得好笑。

想到这些,如歌就饶有兴致的看着顺治。

顺治第一次觉得这样丢脸,见这个女人还像看笑话一般直盯着自己,顿时令他浑身发毛,觉得这次,真是颜面尽失了。

但又能如何?

目光扫过满屋子的妃嫔,见众人都有些心虚地的垂下了头,他顿时眉头一挑,沉黑的眼睛凌厉的扫向门边候着的德全。

“狗奴才,还不滚进来。”

德全明显一个哆嗦,还没从顺治“死而复生”的冲击中回神来,连松口气都还不没,就猛然听到顺治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怎能教他不害怕?因为到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造成这一切乌龙的人,正是他。

想到皇上颜面尽失,必定要拿他来发泄郁闷之火,德全就一步一个脚印,心情无比沉重地走上前去。

顺治看他那个样子,便无名火起,随手抓了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蠢才,你做的好事!”

德全立即跪了下来,郁卒道:“奴才失误,请皇上降罪。”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求饶是不可能了,只好自动请罪,或许还能稍缓顺治的怒意。

顺治正要发话,如歌却突然从床榻上一蹦,跳下地,冷森森的盯着德全,“狗奴才,这么说,造成这一切乌龙的都是你喽?”

德全对上她阴森的目光,顿时哆嗦一下,抬手往自己脸上煽了一个耳刮子,“是奴才愚笨了。”

如歌翻了个白眼,真的无语到了极点,一手揪起他的衣襟,怒吼道:“你跟我有仇啊?居然命大内侍卫来抓我?皇上就算真挂掉了,那也与我无关吧?你什么意思啊你?”

顺治这个时候,也从床榻上下来,佟佳氏很细心地找来衣袍为他穿上。

这时突然听到如歌说的话,顺治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就真那么想他挂掉?

顺治郁闷的想,但也只在这个地方略微停顿了下,注意力就被如歌说的前半句吸引了。

“谁那么大胆子,居然喊了大内侍卫去捉静妃?”顺治沉了脸色,沉黑的眼底闪过森冷寒意。

德全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意外的感到庆幸,幸好他还有一点脑子,想都没想过让侍卫去捉静妃。

“混账东西,是你指使的?”顺治第一个就想到了德全,便一脚踹了过去。

德全生生挨了一脚,也不敢避开,只得冤枉喊道:“不是奴才,奴才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唆使侍卫去动静妃娘娘啊!”

“那是谁做的?”顺治不耐烦高声问道。

眼见皇帝生了怒意,众妃嫔大气不敢出,但皇帝那维护的姿态,却同时令在场所有妃嫔又羡又妒,望向如歌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是她做的。”蓦然,一个兴奋的女声插了过来,打破了殿内的静谧。

顺治循声看出去,就见他的皇后荣惠,手指着一个虚弱的女子,大声喊道。

顺治愣了下,如歌看过去,在看清那人的相貌时,眼睛眯了下,好你个乌云珠,居然趁机想害她!

如歌心里将乌云珠臭骂了一顿,却见身边身影一闪,顺治已经推开佟佳氏扶着的手,大步走向门边。

如歌眼角瞥到佟佳氏失落的神情,正低着头怔怔看着被拂开的手。

看着她的样子,如歌心里一片酸涩,为这个女子感到难过。历史上在乌云珠进宫后,佟佳氏的宠爱也即将到头。

不过如歌并没有太多时间为佟佳氏难过,因为门边传来顺治勃然大怒的声音,“博尔济吉特荣惠,你做的好事,好好的一个人,生生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要如何向朕交代?”

如歌抬眼看去,却见顺治的怀里此时多了一名娇弱美人,那虚弱苍白的面色,好似随时都要死去般,见者犹怜。

乌云珠啊乌云珠,你就这身病美人的姿态,能令君王为你生了怜惜之心。

如歌怔忡的想着,忽听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传来,接着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四周妃嫔们的惊叫声。

如歌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才看到荣惠跌坐在地上,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形容狼狈,眼底闪过惧意。

目光微掠,刚好看到顺治举起的手掌。

如歌顿时寒了脸,看向他怀里的乌云珠,冷说一声,也不说话,抬手就往那张苍白的脸上掴去。

别人下不去手,她能。

不过,她下手虽快,但这次却是没有碰到乌云珠的脸。因为顺治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抱着乌云珠旋身避开了。

如歌见状,尽管生气,但却没有继续要追着她打,只淡淡一笑,对着顺治,“你既然如此宝贝她,那么请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像条疯狗,四处咬人。”

她话落,顺治面色一变,长眉紧紧蹙了起来。

如歌却一直看着他怀中的乌云珠,在见到她微动的睫毛时,心里冷笑,语气冰寒无双道:“乌云珠,你好自为之,若再惹我身边的人,后果,你承担不起!”

顺治重重皱了眉,嘴唇微张了张,却看到如歌没再看他一眼,转过身,跟到荣惠面前,摸了摸她高肿的脸,柔声轻问,“痛不痛?”

荣惠先是摇了摇头,接着,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

如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将她扶了起来,“好啦,没什么好哭的,为个贱人哭,实在不值。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荣惠这才微微停了哭声,亲密地靠在她身上,眼睛却不敢去看顺治,她心底对这个皇帝是很惧怕的。

顺治的眉宇始终紧皱着,也不去管如歌口中的贱人是指他,还是乌云珠。他心里却有些后悔,他似乎不该打荣惠。他不是惧着荣惠是皇额娘为她选的皇后,而是,静妃似乎很重视荣惠!

如歌回眸,顺治见状,抱着乌云珠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怀里的女子却难受的皱了皱眉。

看着回身看过来的如歌,顺治心底突然划过一丝紧张。但见那女子并没有看自己,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恪妃,“阿恪,还不走?”

恪妃眼睛微微红着,点了点头,“好。”

望着如歌有些绝决离去的背影,顺治喉咙一紧,想要唤住她,但这个时候,乌云珠却忽然痛呼一声,他低眸去看,见乌云珠紧蹙着眉,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肋下部位,已是红色斑斑,看着确实有点可怜。

想起昨晚怀中这个女子,奋不顾身朝自己扑来的情景,终于还是无法不去管她。

眼见乌云珠面色越来越苍白,顺治再无暇去顾已走出殿门的女子,也不知是失落还是焦急,他烦躁吼道:“来人,快传太医。”

如歌已走出殿门,听到顺治焦急的吼声,嘴角撇了撇,扶了荣惠,与恪妃一道出去了。

殿内一团乱,乌云珠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到三个女子,很快出了乾清宫,到此时,她嘴角勾起一个笑。

她能为皇上奋不顾身,连命都可以不要,静妃能做什么?除了添乱而已!

出了乾清宫,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荣惠就一肚子的委屈,还有后怕。

如歌看着她的样子,心知她是受了惊吓,但对于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倒是并不清楚,不过是猜出是顺治因为乌云珠而对荣惠生了气。

想了想,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荣惠嘟着嘴,想到乌云珠那个做作的女人,就没有好气,“是那个女人故意在我身旁摔倒了,脸上还装出恐惧的样子,叫我不要推她,皇上便当真以为是我推的她。气死我了,皇上怎么就瞎了眼,居然听信那个女人的话,那表情凶狠的像是要将我活剐了。就算他不把我当一回事,可我毕竟已经是他的皇后了啊,这么多人的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如歌与恪妃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刚才的事情,表现出不同的反应来。

如歌就笑了出来,附和她道:“对,皇上就是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恪妃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荣惠的手,示意她别乱说话。

“小心被人听见了。”

荣惠见恪妃这样,心情就更不好受了,“受了那份窝囊气,就不许我发泄一下不满吗?”

如歌就拍了拍恪妃的手,“你不用太紧张,不会被人瞧见的。都这样了,还不能让她发泄一下,她会憋坏的。”说着,就转头对荣惠说:“不过恪妃说的有道理,这里毕竟是皇宫,而那个让你受气的人可是皇上,有些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尚可,但千万别再说了。”

荣惠就点了点头,心情稍微好了点,“我知道了。”想到什么,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如歌,“刚才你说请我吃好吃的,是什么好吃的?”

如歌抚额,用手指戳了她们一下,“你还真是吃货啊!刚才还心情不好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想着吃了?”

荣惠吐了吐舌头,“是姑姑你说的嘛,不要为了不值得的贱人生气,那我发泄发泄就好多了,有吃的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如歌再一次佩服她吃货的精神。

知道她喜欢吃,是无意中发现的。真没想到,历史上的孝惠章皇后是这样的性子的。很难想象她这样性子的人,能够在这个深宫中生活那么长的时间!

如歌有些怔忡的想着。

“还是去你宫里吧。你是皇后,要什么都会有,方便一些。今天我们就来吃烤鱼大餐。”如歌提议道。

荣惠听到吃的,一阵雀跃欢呼,早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之脑后。

恪妃见两人如此,就有些无奈,但身为好友,也只能奉陪,事实上,如歌烤的鱼真的很美味,她听着就有些忍不住食指大动了。

这边三人往坤宁宫而去,孝庄才得了消息,往乾清宫去时,原本堵了满屋子的众妃嫔已经散去。

太医正好从殿内出来,孝庄见状,连忙上前,颤声问道:“皇上如何了?”

这声音出现的太过突兀,两位太医本在小声交谈着,这时听言,急忙跪下,“请太后娘娘金安!”

孝庄这时候哪里还管得着他们,见他们下跪行礼,就有些不耐烦,急声问道:“哀家问你们皇上怎么样了,怎么不回答?”

两位太医相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皇上龙体,并没有不妥啊!”

孝庄闻言,皱了皱眉,“皇上没事?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是董鄂小姐的伤口又裂了,皇上命我等前来诊治。”太医虽然不太明白孝庄的意思,但还是如实禀告。

“原来是这么回事!”孝庄长长舒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睛看向扶着她的苏嘛喇姑,“那刚才怎么说得那样严重?皇上不是没事么?”

苏嘛喇姑有些汗颜,不过见出事的不是皇上,就也松了口气,“可能是小太监听错了吧。”

孝庄点点头,“既然到这了,就进去看看皇上吧,哀家也好安了心。”

说罢,没再理会两位太医,在苏嘛喇姑的搀扶下进了殿内。

殿内,乌云珠的伤口已被重新处理,喝过汤药,已经在榻上躺下休息。

顺治见她没事了,便起身来,淡淡说道:“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公务待处理。”

说完,也不等乌云珠说什么,便径自往殿外走去。

乌云珠见他真的走出去了,就有些着急,想起身来,但伤口着实太痛了,实在有心无力。

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时候,猛然听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驾到——”

这声音刚落,孝庄就已经进了来,正好与要往外面去的顺治撞上。

“皇帝没事吧?”虽然得到太医的证实,但孝庄心里还是不放心,因此看到顺治的第一句话,就关切问道。一边还急切地上前去察看他的身体。

顺治心中一暖,本还紧绷的俊颜就微微缓和了些,从苏嘛喇姑手里扶过孝庄,“儿臣没事,让皇额娘挂心了。”

孝庄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顺治削瘦的脸,温和说道:“政事上虽不能荒废了,但也要多注意点身体。你是大清的皇帝,你的身体绝不能垮!”

顺治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其它情绪,“儿臣明白。”说着,就扶了她往里面走,“皇额娘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孝庄目光扫过他的脸,心里就轻轻叹息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搀着他的手,往里走去。

顺治小时候或许会期盼渴望孝庄的温柔慈爱,但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对那种孺慕之爱便淡了许多。所以对于孝庄难得流露出的这点慈爱,就有些不太自在。

两人往里走,都没再说话。

乌云珠听到孝庄进来,就忙要从榻上下来。

这个时候,孝庄已经走到了榻前,见状,就淡淡说道:“不用行礼了,哀家知你伤着了。”

乌云珠闻言,就有些惶恐不安,飞快看了眼顺治,却并没有得到他的提示,只好在榻上微欠了欠身,“臣女谢过太后,太后千千岁!”

孝庄摆了摆手,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在殿中首座上坐了,才面向着顺治,“哀家知你念其不顾生命,拼死相救,但哀家知你身边有许多的暗卫,其实没有她,那些刺客也伤不着你……”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但既然她的伤是因你而受,我们也不好让人家白受了,若不表示点什么,恐会遭来别人的诟病。这个事,皇上是怎么想的?”

顺治长眉紧蹙,沉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回头看了眼乌云珠的方向,果见她身子抖了下,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几分,不禁觉得她有几分可怜。

“皇额娘这样说,对乌云珠……实在不公平。”顺治语气顿了下,看到孝庄脸色变了变,接着说道:“朕身边虽然暗卫无数,可昨晚确实凶险无比,如果不是乌云珠,那么朕呈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躺在那里的却会是朕……”

说到这里,顺治嘴唇抿了抿,看向乌云珠的时候,沉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孝庄面色白了白,抛开对乌云珠的成见,这个女子敢于用自身去为自己的儿子挡去危险,其实已经很了不得了,尽管她的出发点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孝庄就站了起来,对顺治道:“既是如此,那么这个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不会再干预。”

苏嘛喇姑上前扶了她,两人就往殿外走去。

乌云珠半坐在榻上,见此,心底松了口气。

“对了。”孝庄刚要踏出去的脚步微顿,扭身看向顺治,“静妃是个不错的孩子,皇上这次也给她的份位晋升一下吧。”

说完,孝庄也没等顺治答应,便扶着苏嘛喇姑的手走了。

乌云珠眉头深皱,抬眼飞快地看向顺治,见他正蹙眉思索,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乌云珠咬了咬唇,就从榻上下来,跪在地上,带着哽咽说道:“皇上,都是乌云珠的错,令您为难了,昨晚、昨晚是乌云珠多事了,可是看到那样的险境,不由自主地就扑过去了……”

顺治飘远的思绪,被拉回,看到她一番衷肠,哭得梨花带雨,始终不忍,便上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朕没有怪你,朕要谢你才是。”他沉声说道,见她面色带着愧疚,想来刚才皇额娘的话她听到了,便放缓了语气,嘉奖说道:“那样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朕有三千佳丽,可真正能为朕以身涉险的,至今还没有。”

他说完这些话,脑海里不期然就闪过如歌带着讥诮神情的面容,“愿意为你牺牲的女人太多,同样的,她们也能从你身上获得其它的回报……”

那个女人说的话,真的很令人不喜,可有时却说的那样犀利。

顺治转回思绪,目光在乌云珠脸上淡淡掠过,“你的伤不会白受,等你稍微好点的时候,朕会颁旨,给你应得的份位。”

乌云珠面色一僵,等会意过来时,眼圈一红,急声说道:“皇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都不要,能为您受点小伤,是乌云珠的福份……”

顺治抬手制止了,目光从她受伤的肋下掠过,“况且这并不是小伤。”

乌云珠摇了摇头,“我不要……”

顺治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不要多想,赶紧把伤养好。”说完,不再给乌云珠任何说话的机会,径自出殿去了。

看着顺治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乌云珠一脸的颓然之色,猛地栽倒在了榻上。

为什么,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皇上居然认为她为他受伤,是图的份位!

虽然她的初衷是那样想的,但被皇上这样毫我遮掩的说出来,还是令她感到难堪。

在皇上眼里,会认为她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这样的女人,皇上会不屑一顾的。

乌云珠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千想万想,居然错算了皇上的智慧。

她做的不够像吗,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

乌云珠摇了摇头,对自己做戏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那么,应该就是孝庄刚才的那席话,提醒了顺治什么,他会那样认为的。

乌云珠抚了抚额,看来孝庄是最能够阻碍她的人。

她该怎么办?

秀丽的眉毛紧紧蹙了起来,这时伤口又开始痛了,乌云珠面色阴郁到了极点。

顺治出了殿,就要往御书房而去,刚走得几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皱眉喝道:“德全。”

“喳。”远远的传来德全的声音,跟着,身影一晃,已经走到了了顺治跟前,“奴才在此,请皇上吩咐。”

顺治瞥了他一眼,这个狗奴才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那脸上的谄媚殷勤的笑容,令顺治的气消了一些,但想到这个狗奴才做的事,又不禁面色发黑,怒声道:“今天有哪个奴才去了永寿宫要捉静妃?全给朕记下来,然后杖打五十,扣三个月俸禄。”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