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非良人

白韶华想了一番，不再纠缠：“昨夜酒后打扰，实属抱歉，丞相大人海涵，本殿告辞。”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

即墨连城啼笑皆非，他倒是看重了在白韶华心中的位置，还是有人想要取他而代之。

站在丞相府外，白韶华转身，身后空无一人，是她犯傻了，她何时见过即墨连城向她低头，怎么会奢望即墨连城追赶而来。

可是，她昨个一夜未归，翩儿若儿八成以为她睡在宫里，她确定可以双脚走回太女府吗？这中间可隔了三条街道四座桥呢。

傻事，她白韶华干一次就够了。

“上来。”

在白韶华还在考虑是就近去香闺阁派人让翩儿去接她还是死皮赖脸的先在丞相府混一顿饭吃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白韶华面前。

赫连宸对白韶华伸出了手。

“赫连宸，这么巧。”还真是倒霉，这么狼狈的模样给赫连宸看见，只要一见到即墨连城，败下阵来的只有她，这下好了，赫连宸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一点都不巧，因为我是专程来接你的。”昨晚他亲眼看着即墨连城抱她入府，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以即墨连城不的身份和不可一世的态度，断然不会对白韶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那个吻，在赫连宸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他怕……

即墨连城的一石二鸟之计，既吓跑了阿古丽，又警告了他。

“这么好？我白韶华没白疼你，就知道你会对我负责的。”救他虽说是个意外，却也是事实，赫连宸不但为她考取功名，还为她忍受骂名，这个朋友，她白韶华认定了。

“千万别，我可不想一辈子被你欺负了去。”也许只有跟即墨连城相处时，白韶华才会露出几分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对他，只能说比对皇家人好些，若娘翩儿等差些。

白韶华心虚的转移话题，有这么明显吗？“我饿了，昨天你把我丢下不管，今天不打算请我吃一顿好的。”她宁愿昨夜是跟赫连宸喝到天昏地暗，也好过被即墨连城牵着鼻子走。

丢下。

呵呵。

赫连宸心头一抽。

他哪里舍得丢下，应该是，他连丢下的资格都没有，没有拥有过，何来丢下之说。

“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别后悔，我身无分文。”白韶华就喜欢赫连宸这样，什么都不问，相处起来极其随意舒服，不需要去审读对方话中之意，更不需要费劲脑汁与对方周旋，在赫连宸面前，她可以做真实的白韶华。

“好。”白韶华哪里知道，赫连宸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

……

因清安公主白兆雪与姜族王子黑齿裘的联姻，整个临安城都热闹非凡，崇帝宣告三日不夜，大赦天下。

白韶华这几天进出皇宫的次数更频繁了，一方面是太后娘娘时时刻刻的挂念，哪怕是为了父王，白韶华也要尽力侍奉，再说太后娘娘对她也是极好；一方面是与白兆雪升温的姐妹情，再次向证明了，女人是多么善变多么可怕，对敌时，犹如夺夫之仇，和好时，比亲姐妹更胜。

无意间，在皇宫里碰到即墨连城，即墨连城只是点头一笑，冷淡依旧，男情女愿的事，白韶华不好发作，憋了一肚子火。

“丞相大人又不在这里，你别拿本宫宫里的婢女们撒气啊。”

白兆雪是又好笑又无奈，笑这世间再厉害的人物也逃不过****，无奈太多人不懂****，如同她，如同白韶华，如同即墨连城，如同……

白韶华最爱吃的糕点都被捏的不成形状：“本殿没有生气。”又一盘糕点深受其害。

“狡辩。”

白兆雪示意宫女们退下，与白韶华单独坐于凉亭中，说些真心话。

看似三千宠爱的清安公主，其实是个没有朋友的可怜虫，所以她才会嫉妒白韶华，讨厌白韶华，或者更确切的说，她觉得与白韶华是同一种人，变相把她当做了朋友。

“按照族谱，你还得尊本宫一声皇姐，来，叫一句听听，过往你对本宫做的事，我本宫既往不咎。”抢她玩物，推她入湖，扒她衣裳，无论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武艺身手，她样样仅此白韶华。

一切恍如昨日，原来她们在打闹中已经积累下这么多的回忆与故事。

“呵。”白韶华冷哼，“开什么玩笑，还皇姐，不如你让本殿去死更容易些。”

话不过三必抬无疑。

“你死了，本宫也别想活了。”白兆雪话中有话。

那是对白韶华的控诉，白韶华与即墨连城注定同富贵同贫贱。

“他没那本事。”随口说出，白韶华懊恼无及，逗得白兆雪掩口偷笑，她总算赢了白韶华一回，扳回点面子。

白兆雪收住笑意，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道：“爱一个人会累，但你爱的那个人会给你战胜一切的力量，如果可以，别爱他，可能当你把他从心里放出来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适合你的人很多，在那很多个人里面，你会找到可以陪你数星星的人。”白兆雪承认，即墨连城是大多女子的梦想，曾经的她也痴迷过，有些人生来，便注定高高在上孤独一身，即墨连城绝非良人，“赫连宸就不错。”

“噗。”前半句的深刻被最后一句打破，白韶华假装镇静：“嗯嗯，本殿的新宠状元哥哥。”

“你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了解你的人，什么新宠，狼狈为奸还差不多。”以前太小，看不懂男女之间的阴谋阳谋，如今，一个眼神就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

白韶华对着白兆雪做了一个鬼脸，耸肩表示与她无关。

何止白兆雪一人拆穿，她府中的丫鬟，若娘等等，哪个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闹腾，即墨连城呢，也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她昨晚借酒壮胆与即墨连城干柴烈火烧了一半，怎么说两人也有过肌肤之亲，这师徒肯定是做不成的，即墨连城偏就喜欢用长者的口气命令她，她脾气一上来，仅有的进展又倒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