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狗剩、土生、二牛、百灵有了自己的“床”和棉被,睡起来舒服极了。
土生还做了个梦,梦见从方小宝手中接过一大沓百元大钞票却怎么也数不清,突然一阵风刮来,把钱吹得四处飘散,急得他满头大汗,大喊大叫,猛然惊醒只见天光大亮。
“二牛,起床,要开工了!”土生喊道心还在由于刚才的梦激动的咚咚地跳。
“好舒服呀,俺还没睡够呢。”二牛揉揉朦胧的睡眼。
“再睡你就喝西北风去!百灵、百灵起床了。”土生像个大喇叭。
“啊,今天要上班,可不能迟到。”百灵一骨碌爬起来。
不凡也醒了,他用脚踹踹还在打呼噜的狗剩:“狗剩、快醒醒,咱们今天要行动了!”
昨晚老乞丐的“瓮头春”真厉害,大家感到头有点晕,四肢无力,经过一阵忙乱后,又重新集结整装待发。
“来,祝我们今天都有收获!”不凡把大家召集拢,手叠加在一起大喊一声:“加油!”声如洪钟,震得还在酣睡的三丐一哆嗦,兹溜一声干脆把头钻进了纸箱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带着兄弟们的鼓励,大家又重新开始了新的一天。
狗剩像一只饿狗,满街寻觅,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标,但在这陌生的大都市钢铁水泥森林,无处可寻。
从小娘就教导他:“孩子呀,书念不进,农村庄稼活又难干,你就把咱家祖传的做菜手艺学到,当个厨子,一辈子都饿不着,别学你爹呀,一心想挣大钱,结果丢了性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呜呜呜……”
娘的话时刻都在狗剩的耳边萦绕,他也把当厨子作为自己的理想,从小苦练本领,那把切菜的宝刀在他手里耍的上下翻飞,眼花缭乱。
初中毕业狗剩就烧的一手好菜,邻里乡亲红白喜事他一个人就可以独当一面。那祖传的绝技“狗肉全宴”虽然是照爷爷的爷爷留下的《宫廷秘籍》自学,但吃了的人没有不叫绝的。
这次出来腰挎一把家传宝刀,胸怀一颗火热雄心,就是要在厨界大展神威,创出一片属于苟不胜(狗剩)的天空。可是经历了昨天一天的追寻,心中的那团火被一瓢瓢冷水浇的奄奄一息。
他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大街上,看着繁华的街景,穿梭的人群,林立的高楼,金碧辉煌的酒店;烟熏火燎的饭馆;人来客往的快餐店;香气扑鼻的街边小摊,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那里才是自己的用武之地呢?
“请问老老哥你这这要做菜菜的不?”狗剩来到一家气势宏伟的酒店前,结结巴巴的询问门口保安。
“啥子呀,你到底在说啥子吆?保安听不懂狗剩的方言。
“做菜的,做菜的你要吗?狗剩镇定了下解释道。
“不知道你在说啥子?去去去……”
狗剩急了指指自己的厨子服,伸手模仿颠了几下勺子。
保安看了一眼他穿的这件污七八黑的的衣服,又见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以位是要饭的,就从兜里掏出几毛钱仍给他:“去去去,不要碍事!”
见保安听不懂狗剩急了,刷的一声从腰里拔出家传宝刀,寒光一闪,做切菜状给保安比划着。
吓得保安连连后退,大声呼救:“来人啊,有人打劫呀!快抓住他——”
一下酒店里涌出好多保安来,有的拿着橡胶辊,有的拿着防爆叉,还一个食客拿着个酒瓶向他包抄过来。
狗剩一见误会了,赶忙把刀收入刀鞘,这伙人一见冲上来就打,那还能辩解的清,头上、腿上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乘混乱从一个大个子保安的裤裆下钻出,也顾不得疼痛,连爬带滚的就跑,一口气跑了几条街才敢停下来,这时才发现脑门被酒瓶砸了个大口子鲜血淋漓,左腿挨了一棍一道乌青。
疼痛、伤心、难过、愤怒交织在一起,狗剩像一只被追打受伤的疯狗一样昂天哀嚎:“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做个厨子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有没有天理啊——”
声音凄惨传的老远,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张望,指指点点:“快看,疯子跑出来了,赶快打电话报警……”
狗剩心中为理想去奋斗的那点火苗,被误会,冷漠被慢慢吞噬。他捂着流血的头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已到早饭时分,饥肠辘辘,昨晚肚子里的那只鸡早被消化殆尽。
这时偏偏一股诱人的青椒炒肉丝的香味飘来,馋的他口水直滴,嗅着香味来到了一家“家常小炒“饭馆,胖厨师正上下掂着铁锅,锅里果然是青椒肉丝,锅底火焰冒得老高。狗剩站着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你看什么?吃饭就进来,没事就走!”胖厨师拿出老板的架势,没好气的说。
“我、我想当厨师,给你做饭?”狗剩胆怯的说,声音只有离得最近的胖厨师才能听得见。
“什么?想当厨师,还给我做饭,就你呀?”胖厨师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下狗剩:“有证吗?”
“有证!”狗剩庆幸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中学毕业证,双手递了过去。
胖厨师没接继续问道:“几级?”
“俺是中级。”狗剩满脸堆笑殷勤的回答。
胖厨师心想今天看走眼了,我才是个初级厨师呢,好奇的问道“那个学校毕业的?”
“石头镇中学!”狗剩见有戏,提高了嗓门自信的大声回答。
“啊!感情不是厨师呀。”说话的功夫手里的锅忘掂了,肉丝一股糊味,胖厨子气的大吼:“你这个神经病,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唾沫星子喷了狗剩一脸。
狗剩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一个人流浪在陌生的大街上,周围聒噪的喧哗让他更加心烦意乱,真是出师不利身先死,白挨了一顿打和骂。“唉,敢问路在何方,哪里才是我狗剩的容身之处呀,难道真的就无路可走,沦为乞丐吗?”他仿佛看到老乞丐在向他招手。
已是午饭是分,肚子咕咕的叫,伤口隐隐的痛,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身边一座高大建筑的台阶上,再也不想起来。
“招聘、招聘了——本酒店招聘工人一名。”
狗剩揉揉耳朵,没听错吧,寻声望去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回过头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位头戴高高的白帽子,身着雪白厨师服,细高身材的年轻厨子。
“是招厨子吗?看我行吗?”
“我们酒店急招一名洗碗工,你、你现在就能跟我走吗?”细高厨师看了眼落魄的狗剩,犹豫了下,但急着用人,只好将就吧。
“洗碗工、洗碗工不就是洗碗的吗?…….”狗剩心里在打鼓,在厨房相当“跑龙套”的、“打酱油”的,这跟厨子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要干现在就跟我走,不干拉到,年轻人怎么磨磨唧唧的!”细高厨师不耐烦道。
肚子咕咕又响了,那是催他放弃执着理想的声音,当梦想照不亮现实的时候,狗剩身心疲惫,已没有能力再去坚持心中那个可怜的信仰,只好选择从实际出发先找个填饱肚子的活再说,想开点吧“打酱油”又能怎样,那也是一种范儿呀!
“我愿意干,洗碗就洗碗!”狗剩一咬牙,说出这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比刚才挨了一顿冤枉打还委屈、难受。
跟在细高厨师背后走进了这家富丽堂皇的五星级大酒店后厨,狗剩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只见宽大的厨房有金不换家的两亩水田大,百十号头戴高冒,身着洁白厨师服的男女厨子在紧张的忙碌着,煎、炖、烹、炸、炒、切、剁、厨房的十八般武艺在这都能看到精彩的表演。
“走呀,发什么呆,快跟上!”走在前面的细高个厨师回头嚷道。
“哦,来了!”狗剩如梦初醒。
“你的岗位不在这,往前走那水池边旮旯里。进来了就算是我们的工人,我给你介绍下,也许你早有耳闻,我们酒店在海天首屈一指,承接高档宴会不计其数,国际友人那是众口铄金;我呢叫薛林峰是酒店后厨管事的。
“俺知道,就是总管!以后就叫你薛总管。”狗剩自作聪明道。
“是副的。”薛林峰脸有点红。
“哦。薛副总管啊,年纪轻轻的真了不起,我看你有天准能当上像管皇宫御膳房一样大的总管!大总管请问什么时间开饭?”
“少废话,在这里要多做事,少贫嘴!吃饭时间还没到。”薛凌峰板着脸愠怒,但心里美滋滋的,这小子脑瓜灵,嘴还真会说听得人心里舒服。
狗剩以为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吓得赶快住嘴,心想看来我这张嘴还得跟土生好好学学。
酒店大、厨房大、水池大、盘子碗更是堆积如山。薛副总管把狗剩领到水池边一指:“你就在这洗碗,上班时间表、在墙上贴着,这本员工守则你拿回去晚上好好学习,你和其他员工一样免费三餐,一天给你三十块,试干一个月干得好给你签合同,工资翻一番。”
“假如干的不好呢”狗剩问道
“滚蛋!”薛副总管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怎样才叫干得好呢?”狗剩疑惑的问。
“问得好,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温柔而不失威严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狗剩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秀发拢在白色高帽里,身着雪白厨师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美女站在面前,那眉毛又黑又直,眼若秋水能照见人的心思,瓜子脸、鼻若悬胆、明月皓齿,有一种古典美又有一种现代的靓。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海天大酒店的老板兼后厨总管兼行政总厨,江海晴小姐。”薛林峰毕恭毕敬的弯腰介绍到。
“江小姐好!”狗剩见真正的衣食父母来了,赶忙深鞠一躬。
“嗯,以后叫我总管,我只告诉你一条铁的纪律,做到了你就可以留下来,做不到现在走人,不要像今早刚被炒鱿鱼的那个洗碗工!”
“请江总管训话!”狗剩赶忙俯首垂肩,洗耳恭听。
“那就是每个碗、每只盘子洗十遍!这是我们后厨铁的纪律,也是海天大酒店屹立百年深受消费者信赖的金字招牌!”
我的个娘呀,狗剩一缩舌头心想洗十遍碗,那不把我洗的手抽筋,累死到这,但又一想,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先坚持吧,坚持就是胜利,坚持才能填饱肚子,填饱肚子才是人的第一需求嘛。
“你放心,我绝对照办,保证洗的干干净净,像狗舔一样!”狗剩信誓旦旦。
“噗嗤”江总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小子挺幽默的,马上又一本正经道:“好!但愿你说到做到,薛主管这里交个你了!”江海晴转身飘然而去。
狗剩说干就干,挽起袖子把自己埋在了成千的碗筷、盘子中间开始了他的第一份工作,一份离理想很遥远的“打酱油”工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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