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个阶梯之后,最后那个扔手榴弹的女人也下来了,我没看见她触碰了哪里,只听见机关声又响起,便知道身后的退路已完全封闭。
有着手电光照,所以能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那被堵住后路的感觉还是怪怪的。
我忍着略微麻痹的腿,慢慢的往下走,这石梯陡峭,也不知道有多长,我只明白,如果自己不小心摔向前面,那就该是多米诺古牌似的一边倒了。
注意着石台阶,我下走得很缓慢,那女人没有催促已经是不错了。
听着前面一点点的嘈杂,老王侧着身子尽量顾及着我,这样的情况一直坚持了很长时间,水声越来越大,渐渐也有光芒代替手电了。
我兴奋的同时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听着前面他们拐弯之后的阵阵惊呼,我稍微加快了步子,下完最后一个石阶之后,老王扶住我差点儿摔倒的身子然后矮身从这石头“拱”中走出去,就看见了惊讶的战友们。
眼前空旷的异常,也的确有一条宽阔的地下河,在天然的土壤两岸当中这边就像是沙滩一般,在建筑的外围是空洞的土壤,水流略显湍急。
这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这巨大“沙滩”上的“自然光源”。这里虽然不是照射的宛如白昼,但肯定是用不上手电的了。
而这光芒就来自于嵌在高出土壤和石头里的几颗大珠子。
抬头就能看见十个晕晕的光点,宛如那很早以前的十个太阳。
我有些恍惚,除此之外就是觉得这里有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在地底下这么多的空洞空间总感到有一股毛骨悚然的错觉。
这里虽然比起刚才的那些地方多了很多天然的成分,但是毕竟还是在“宫殿”当中,比如这发亮的东西就已让人困惑了。
我稍微适应了一下就将脑袋左右转了转观察其他情况,这“沙滩”虽然巨大,但是也是有边界的,左右各转过一块大石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行走的地方。
两岸拱起的高度差不多有三层楼那样,陡峭的与石质墙面砌合,基本上是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那么唯一可以顺流而下的,就只有是在水中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但也是最难受的。
本以为,见到地下水流之后我可以放下心里的不安,可是现在却隐约有点抗拒。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身体状态下水会导致明显不适以及全身湿透,装备损失,还有就是……这里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在这里倒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等到体力恢复,或许还可以顺流找到别的出路。
我和老王走到这里的时候,最先下来的那些女人们都基本的收拾好了。她们用地下水洗干净脸和匕首上的血迹,将身上的甲胃也检查了一遍,现在正在重新处理各自的伤口。
扔手榴弹的女人从我们身后绕出来直接跑到同伴们那边,然后蹲到水旁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董卯书也在另一块地方让战友们放下装备,老王扶着我走过去坐到了强子身边。
现在估计就我们两个伤势重些,必须尽快恢复过来。
我一坐到土上就把缠在小腿的那块布条扯了下来,刚刚的活动让血肉都快黏在了一起,幸好被抓的伤口现在终于有时间消毒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遇上发炎这种事。
还有力气的战友就慢慢走到水边清洗,我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是依靠一些帮助了。
老王帮了我半天,现在体力有点虚脱,他靠在一旁需要食物的补充。强子比我乐观不了多少,他的腹部渗血都殷红了布料,刘湖水和李乐也是在尽力的帮他止血。刘夺靠在细嗓子背上,似乎是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有一些放空,不过看样子是在安全的状态之内。细嗓子同样很狼狈,他咳嗽着,正在翻着背包。
我将每一个人看过去,那疲惫的神情瞬间刺激得让我后悔万分……
如果,刚刚掉到叉口的时候我们选择从原路的树干爬上去,或许战友们就不会……
那个跑到水边的年轻背影,他高大的形象渐渐在战友们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越来越镇定坚定、越来越能够发现董卯书的领导能力,假如他代替我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的后悔,又一次气愤自己的无用,停歇下来,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一念之差的悔恨。
什么当做是冒险?什么安全?
造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全是扯淡!
……
情绪充斥开来,意识到这件事情,太阳穴就一抽一抽地痛着,这逼迫着我不能去看、不能去想……
颓然在我眼前一瞬的恍惚之时,全部袭击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坐在那里,巨大的压力一下就落在了身上。
许是产生了一丝的松懈,结果压抑就像是要决了堤一般……
我的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脸上的刮伤被杀得嘶嘶得疼,我却抬不起手臂来擦一把。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妙,至少在仅剩的理智意识当中,我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就被击溃。
那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心思和体力去关心别人了,我必须得独自一个人挺过冲击,将这些天积压的负面情绪再一次封存起来。
好不容易勉强转移注意力一般的把背包拽下来拖到前面,我得看看自己这里还剩下多少处理应急伤口的东西。
一开始把两包装备合并的时候也并没有特别仔细的整理,顶多也是把多出来的那把折叠冲锋枪放了回去。
而直到现在我才有空儿开始纳闷,这把枪到底是谁放进我这儿的?
这东西毕竟还是非常有用,我把它拿出来挂到腰间的口袋后面。然后就是用得所剩无几的药物,刚才匆忙,基本上也都是散开了。
再者就是食物之类,一些乱七八糟东西翻到最后,我发现在背包的最底下还压着一些原先没有的东西。
这并不是我收拾进去的,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拿了出来。
那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布包,慢慢拆打开来,里面是好几片巴掌大的叶子还有另一个小小的鼓鼓的布包,因为我迟迟地没有发现,这些叶子显然都有一点点干蔫了。
怎么会有叶子呢?
这是根本疑问,拿起来一片仔细看了看,虽然这大小样子有些眼熟,但是我一时间也想不起这能干什么用。
难道是作为备用食物的吗?
逗呢。
不过,这么样子的叶子……
叶子!?
我皱着眉使劲儿回忆和叶子叶片之类相关的场景,最近虽然有那么多事情杂乱在一起,但是正因为老在串联那些事情,按理说我应该是记得在哪里有过印象。可这猛然出现的确让人有点摸不着头绪,我干脆先把这些叶子放到一边,又去看看那另一个小布包,这都是第二层了,里面会是什么宝贵东西?
小心翼翼地拆开布包,静静躺在那当中的竟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黑块,再打量一眼发现那是一块木头。
这更是让人意外,树叶之后就是木头,倒还是同类的东西。
可是,被包在第二层,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大惊小怪”了。我拿起那小木头块仔细看了看,它像是直接从树干上挖下来了一块,上面还连带了一部分粗糙的树皮。
周围的切面虽然不算圆润,但也不至于参差不齐,整体的颜色是黑褐色的,在几圈年轮当中夹杂着丝丝暗红,看木质估计是很老的树了吧……
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这样的东西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我的背包里,那么,会是谁放进去的呢?
这装备在离开麻村之前我都没怎么动过,之后这几天更没机会去翻到最底下了,期间能够趁我不注意对背包动手脚的也只有五头儿他们,可这又不像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手法,除此之外……
我又瞄了一眼那把折叠冲锋的位置,这个玩意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放置的。
难道……是吕丈?
我闹海中闪过他的名字,就更加的糊涂了,假如他给我枪倒是容易理解,但这叶子啊木头什么的,实在是联想不到他身上。
一想起植物,倒是小先生和北老的样子在眼前浮现,如果真的是他们,那给我塞进这些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
不仅是琢磨不出意义目的,何况我真不敢想象那几个人往我包里放东西的样子。谁知道有什么理由,既然神神密密的,那我还是不要乱动太多的好。
又看了两眼,我把木头块和叶子重新包起来收回去,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几乎就可以踢出我现在的思考范围,刚刚糟糕的情绪转移了不少,尽快缓解自己的状态才是这一秒钟的关键,接着还有再甚一分重要的事情……
刚刚收好这些回包里,董卯书就拎着水壶朝我走了过来,他已经把战友们都安抚安顿好。
走近蹲下身子,董卯书看着我没说别的,却是一脸的担忧:“……潘哥,你的腿不能耽误了,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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