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是把十爷的全部杀意都吸引了过来，他应该是看清了我，冷笑了一声：“同志，别来无恙啊……给同胞这样的见面礼，不太好吧。”
“哼……”
我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说话，憋着心里的火，尽快向前移动。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想从这儿出去可不简单啊。”
十爷的声音令人不自觉的感到恶寒，比他在地上的时候还要喑哑难受。
我踩过脚下的尸体，再一回头，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
他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我忍着不回答，他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大兵哥，我看你们的人也没剩下几个了，在我眼皮底下把他们救走，将那些血都白白浪费……还不如留给我…哈哈…”
这个疯子！
“你他妈的闭嘴！”
我回身就朝他连开数枪，这混蛋受伤也挺重，我他妈干嘛要怕他！
十爷躲过要害之处，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利用拐杖的长度就朝我戳过来。
我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摔倒，倒退了数步，转身靠在一旁。十爷可能是感受不到疼痛，明明留着血，却是离我越来越近。
暗红色的血顺着拐杖甩出溅到我脸上，十爷的逼近带着浓重的杀气，比方才的窒息还要更甚好几倍。
对他开枪已经是徒劳，我无处可退，咬紧牙关准备拼上一拼。
最后开了几枪，面对迎面砸来的拐杖我直接用枪杆子去挡，直到我真真切切地接触到十爷的时候才明白，老王究竟是如何忍受那一击的。
宛如大山一般的重量由上压下来，我的胳膊在颤抖着，那沾染着血腥的拐杖就在我眼前，越来越近。
我根本就没有力气抵挡，眼看着枪杆子凹下去一块，十爷突然收了手又再一次砸下来。
力道一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奔向脑门了。
瞪大了眼睛，我听到五头儿的叫喊，几乎都看见了血光。但是“啪”地一声，一根枯枝从侧面直直地打了过来，竟是硬生生地把拐杖给冲到了一旁，擦着我的肩膀“咚”地落到地上。
我惊魂未定，即刻从旁边退出好几米，然后扭头看向救我的人。
“呀……这位就是十爷……潘班长，容在下打个招呼吧。”
那身影正在从祭台向下走，虽然离得不是特别近，但是我一眼还是能够看清――小先生已经从祭台上走了下来。
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头瞥了一眼插在地上的枯枝，又打量了打量小先生：“这位可是第一次见啊……”
“的确，不过这见面礼十爷给的可是太贵重了。”
小先生手里拿着一截枯枝，慢悠悠地翻过一条条死藤，十爷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面对小先生他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
“哈哈，是嘛……”
小先生的气场似乎依旧是那么温润，但是能够从一定距离外一击打偏那千斤重的拐杖，对于小先生的实力可要从新评估。那几乎毫不掩盖的杀意，在这种环境下使小先生显得异常危险。
我慢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我们两方人当中的首领地位的人遇上了，谁死谁生结果不得而知。我往小先生的方向靠了靠，十爷要是还要动手，那么我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难以招架。
他们对峙着，忽然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转身，往混战的地方去了。
小先生看着那个背影也不动手，大概是未到时机，我正想开口询问一下情况，倒是被小先生抢先了。但是他所问的内容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潘班长，你刚才掉下去过对吧？”
我愣了一下，立马想起小先生最开始对我们的警告。但是，在我掉下去之后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来自祭坛的实质性的危险，除了受到那恐惧的震撼。所以也不由得去回想，小先生‘千万不要掉下去’的警告，可能并不是指掉下去后的危险。
我点点头：“恩，不过……”
想要反问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小先生那露骨的杀气竟是对我冒了出来。我心下一惊，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小，小先生……”
地面的振动让我的声音都颤了颤，我不知道是该提防小先生要杀我的这个状况，还是该小心这瞬间晃动起来的祭坛。
“潘哥！你离他远点！”
董卯书的喊声从斜上方传来，伴随着一声枪响。
他这一枪居然是瞄准了小先生！
而小先生似乎早有察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便先一步躲开了。他看了一眼董卯书，又对着我叹了口气。
那夺人性命的凌厉恍惚间又消失了，如果不是那打在地上的实实在在的弹坑，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小先生刚才竟想是要杀了我。
而前者则是甩了一下枯枝，从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混战的地方。
我脑子有点懵，对于这一个问题引发的状况还没反应。
小先生的背影已经有点远了，祭坛的振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董卯书还趴在接近祭台的死藤后面叫着我：“潘哥，潘哥！你别让小先生再靠近你了。他……总之……潘哥。”
“……啊，你先带着刘夺上去吧，我去找一下老五。”
我暂时还不想说话，支撑着身子走了几步，但是因为地面的晃动不得不坐到在地上，望着下凹的枪杆，我必须缓解一下这混乱的情绪。
小先生是来救我的，本来他也是一直在救我们出去。那缝隙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重要到要夺去我的性命？
我把目光往最近的一条缝隙那里瞥了瞥，在侧面的石壁上隐约出现了一溜洞口，黑黝黝的，眼熟的。
盘旋的凉风令我瞬间在恶寒中冷静下来。
振动、出现的洞口、死尸……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机关启动的样子。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遇到过机关了，而这样如此大规模的卡啦声也是第一次听到。
机关……
为什么现在会开动机关？
祭坛里的机关说明什么？
那蛇、那老鼠……它们出来就是无差别的攻击啊。说白了，我们也会死。
而能够开启机关的只有小先生……
一个压制不住的念头一瞬间充斥在脑海，小先生……他真的是想要救我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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