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他真的是想要救我们的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如果小先生不想救我们的话，我们连到达这儿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
这里是祭坛啊，祭坛啊！
他会不会是想把我们都杀死在这里？！
妈的，小先生才不会做这种事！
他刚刚……
艹！我他妈的在想什么？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可是……
艹！
……
脑袋的抽痛以及一股无由来的烦躁使我的身子有些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将这些混乱的念头压制，恶意的，疯狂的，令我恐惧的。
即便我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忽视心里的害怕……
他妈的，老子有什么可怕的？
汗水被凉风一吹，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哆嗦，也一瞬从那个漩涡中抽身而出。
但是异常的惨叫却紧接着闯入耳朵，连一点缓冲都没有。
机关带来的振动已经消弱下去了，暂时也还没发现祭坛有什么变化，我的注意力不得不转移，站起身，向惨叫的声源寻去。
其实根本就不用我找，现在祭坛上残存的战斗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不过，预想当中的混战场面被更加令人震恐无比的画面代替。
然而仅仅是一个晃神儿的工夫。
飞溅的脑浆随着砰砰的响声尽情飞舞着，断肢和扬起的鲜血像是礼花一般灿烂。哀嚎、谩骂、难以置信、尖叫，混合在枪声和阵阵低沉的轰鸣中，是刺耳的和谐。
红色充斥着罪恶的飘洒着，勾勒出生命的流逝。似乎这变化在祭坛半空都形成了幻影，渲染着让人窒息的空气，嘶吼着，战栗着，下跪的冲动不过是助纣为虐式的不敢承认人心险恶。
这是修罗场吗？
刹那间仿佛能够看清血泪模糊，仿佛能够看清扭曲的脸。
恍惚那肆虐的蛇鼠的炼狱，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十爷。
近乎单方面的屠杀，十爷杀的，还都是“自己人”。
他刚刚过去并不是要去追杀那个首领女人，而是从遇到的第一个人起便开始进行残杀。
让血越来越多。
他在干什么！？
这些人不都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同伴吗？
他怎么能够这样做？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如果猜的不错，没有这些人十爷根本就不可能下到祭坛，而且在阴坑的时候我也听到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护十爷，他们的目的不同，但至少都是冲着能活着离开啊……
虽然小先生不会满足他们的愿望，不过他们总不会想到最后虐杀他们的竟然会是十爷。
从心里冒出来的寒意要比以往的更甚，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僵直着流淌着汗水，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觉得寒冷。
我这，已经是旁观者都无法置信与原谅的，我不敢想象那些人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他们四散逃开，也炸起一阵一阵的反抗，但是倒下的依旧是一片一片。
赤果果的屠杀，只是他们并不是没有缚鸡之力。
我的双腿发软，走动一步都极其困难，大概是心理作用，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深呼吸――
“嘿，潘子，你丫没吓傻吧？”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能够这么跟我说话的只有五头儿，我回头看去，他被吕丈搀着从那混战的地方绕了过来，避开了混乱。现在人都集中在那边上祭坛，反而这边就只剩我们三个了。他们要是想强行突破被误伤的风险太大，而且依五头儿的个性，肯定也是要来找我的。
但是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的脸色很不好，五头儿受伤太严重了……
“切，当你早知道似的。”
我从另一边架起他，也终于能迈开步伐。吕丈因为十爷那一杖也受伤不浅，不过现在战斗已经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对于十爷的屠杀行为就更是淡定了，估计也就只有后腰的伤势能够让他脸色变一变。
五头儿龇牙咧嘴，却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得意：“我当然早猜到了，那老东西是要活祭的啊，你把咱们的人都救走了，他没了血，肯定会反过来咬自己人的。你说你傻不傻……”
我捏了他的手一下：“就你什么都懂。”
“呵……”
我当然也明白，十爷这么疯狂全都是为了活祭这件事，不管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都见怪不怪了。我甚至惊奇的发现，隔了这么几秒钟，那样的场面竟也不再那么刺眼。
我近乎麻木般的，达到了一个军人的标准。
转过身去，便也都看不到了。
我们三人汇合，因为十爷把我们应该干的任务代劳，所以我们终于可以往祭台上走了。准确来说，这地面不是那么的艰难，但吕丈没有迈出几步就一个踉跄。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不得不问询一句：“没事吧？”
“死不了。”
他撑了一下胯，跟上我们。
我不知道应该做一个什么表情，吕丈狼狈的样子屈指可数，他很能硬撑，如此表现出来，伤势可能要比我想象的严重。
五头儿现在和他说话好像没有什么困难了：“吕丈，那老东西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白梃。”吕丈犹豫了一下，“那是几百年前用在战场上的一种兵器，杀戮太重，早就已经沾上了邪气，留下来的数量不多，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那非常消耗他的精血，但是威力也很大。”
“看出来了，我说一根破棍子他那么宝贝干什么，就是说无人能敌啦？”
五头儿嗤之以鼻，不公平感让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也不是……虽然用别人的血也能滋养着，但是他越是使用，死的就越快。他现在这种样子已经是时间不多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赶在战争的时候还来这里。”
吕丈语气还比较平静，他在我们的帮助下攀过一道缝隙。此时此刻，那边十爷开始一个一个追杀，誓要把所有人都杀掉。
余光一瞥，在倒下的尸体中，首领女人的额头上插着一根枯枝，那最强的女人也没能逃脱一死。不过看样子她是被小先生给杀死的，小先生跟着十爷过去也开始了大清理。
首领女人是那么强劲，不知道她临死前又是什么模样，那瞪大的眼睛想来也是死不瞑目。
倒是没看见扔手榴弹的女人，她那么小巧，大概是躲到哪去了……
五头儿还想弄明白，十爷的目的非常清晰：“那老东西既然快死了，他到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我也回过神来盯着吕丈，这里的‘绝世珍宝’就要出现了。
“为了长生。”
吕丈淡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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