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的初吻

她抬头看龙启妮，眼眸里隐隐笑意：“龙总，莫非是肚子饿了？”最近她腹中总是饥饿得很快，办公室里有一个饼干罐子、还在厨房那边有一个炖炉，经常炖着香味极浓的汤水。

“不是肚子饿这样简单，我要一份很大很大的礼物。”她眨眨眼，端庄的脸上俏皮起来也很好看。

“龙小姐离婚成功了？”洛晴故意说。

“洛老师你不安好心，我天天跟我老公浓情蜜意的造人，你说我离婚？”龙启妮瞪她。

两人性格不同，不算是生活里的朋友，但也是工作上的伙伴。间或开一个玩笑，也是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龙启妮撇一眼洛晴，敲她的办公桌面，小声问：“你的寒少呢？”

“他？”她低头一笑，隐藏着甜蜜幸福感，“去买一点东西。”

“寒少亲自去买东西？啥东西？”龙启妮踱步绕着洛晴转了半圈，手指戳她鼻尖：“给你买吃的？”

“我就是想吃挂绿荔枝嘛。”洛晴撅嘴，娇憨美丽。

“广东增城挂绿荔枝？洛老师你的要求还不是很高。”

“就是，不算很高。”洛晴贼贼地笑，眉眼咕噜咕噜地转。

“我也要吃一个，真的！就一个。”龙启妮笑，在她的面前坐下，然后把俄罗斯大使馆的秘书亲自送来的文件递给她。

洛晴一怔，看了一眼封面的文字，那是霍尔的留言：“亲爱的洛晴小姐，送给你一份礼物。”署名是“霍尔.拉莫维奇。”

龙启妮小心地退了出去，轻阖上了门。

正正经经，不是以前的随便的，带着亲昵的“你的傻瓜、大鼻子、你的霍尔”等等。这样正式的签名，洛晴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已经可以预见里面的是什么文件，而霍尔的签名可以看出，他要怎么样才能写到？洛晴可以想象，他这样用他的笔，轻闭上了他幽蓝的眸子，眉头聚拢，锁着深深的痛苦。

五年的守护，他最终还是放了手。

洛晴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内容。泪水不其然地就淌下来了。

“傻瓜，你……”她咬了唇，泪水跌得更凶。那是蓝色的封面的证件，端端正正地盖了大印。她看了很久，止住了泪，放翻开。

里面的文字简短，言简意核，就是说“霍尔?拉莫维奇和佑菡（即洛晴）解除了婚姻关系。”

她看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离婚证，心里酸涩的不知办才好。霍尔……霍尔！洛晴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五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一手拿过了手机，手指很快的移动。通了……悦耳的声音，是《千里之外》。宋祖.英和周董合唱的版本，洛晴给他弄的。

可是，很久，他都不接。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洛晴摁下，再拨。再拨。

十分钟，她颓然地把电话放下，站起，“到底什么事了？”她像是要往医院赶。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她扑过去，看都没有看清楚来电的是谁：“霍尔，你干什么去了？”

“姐姐？”

是沈墨的声音。

洛晴呆了一下，“沈墨，他呢？”

“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他把手机关到了静音，我……没有留意。”沈墨清淡的声音，好像带着些微的怯意。

“哦……”

“姐姐，有事情吗？”沈墨小声问。那边，霍尔还是在开着会吧？算了……她咬牙，不能一味赖着他了。祝福他，只要他能找到幸福，她愿意帮他找。

“没事了，你帮忙转告他：东西我收到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啊姐姐，你收到了他的礼物，应该说的是谢谢，怎么说的是对不起？”沈墨不解。

洛晴捂着了嘴巴，把泪水忍着，舒了一口气，才放了手：“你就按我说的转告就好了，谢谢你，沈墨。”

听着洛晴很快地放下了电话，沈墨奇怪地看了一下霍尔的手机，火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又只是说了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好像越来越觉得洛晴有点不正常，有点……她只觉心里被塞满了棉絮。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不知是没关系，还是当真堵得慌。也许没有悲喜，只是一时之间迷惘不清。

她是不是开始不那么喜欢洛晴了？

这一个想法蹦了出来，马上有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妒忌”。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霍尔的手机好像是烫手的山芋，被她一下丢的老远。

“为什么扔我的手机？”她的身后，站了一抹高大的影子。

沈墨转身，看着魁梧的他，想说，又止住了。

霍尔弯腰捡起了手机，翻看了一下，问：“是洛晴打电话来了？”

他说的是“洛晴”，不是L，很奇怪，他的脸上好像没有了以往的那一种的热切，换之的是一种淡漠，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不是！沈墨能看出来，那是一种可以按压的，尽力淡化的表情。他不知道，越是掩饰，他越是显得深情？

“她说，东西已经收到了。还要我转告你：对不起。”沈墨清淡地说，手里捏着桌子的边缘，那是借力，把心里的期待、或者是什么隐藏。

霍尔居然笑了，笑出了白莹莹的牙，那一只剩余的手摸了一下下巴，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似的：“小沈墨，然后呢？”

“没有了，洛姐姐好像不想说更多。”

他点头，隔了一会儿，又好像是认同似的，又点头：“是的，没有什么要说的。”

“霍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姐姐……”

“小墨子，能抱我一下吗？有这样的力气吗？”霍尔看着他，沈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他好像在这突然之间，整个虚脱了一般。

“嗯！”她走过去，抱住了他。

他够高大的，肩膀很宽，腰身壮硕。沈墨娇小，但是她尽量的张开了她的手臂，把他的腰搂住，把他圈住。

他把他的头搁在沈墨肩膀上，沈墨分开了脚，用力站稳才能勉强支撑。他清凉的，带着些许消毒液的气味，好像……很好闻。

周围好像是喧嚣的，毕竟这时候是城市的中午；可是病房里好像是万籁俱寂的，他们只听见了彼此的心跳。

他强烈的，带着对往事的回忆，她轻快的，对未来的期待。

“霍尔，我可以吻你一下吗？”沈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的时候，诧异了，可是诧异还没有完，她的唇上就被他轻轻擦过。

温柔又低沉的声音很诚恳：“沈墨，你很可爱。你的初吻，我要了。”

“我……”她的脸倏地红透。

他把她一下抱紧，“刚才我需要你的鼓励，现在我鼓励你：加油，沈墨！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趁着年轻、趁着……还能去随意的爱。”

“霍尔？”

“不要管我了，我能习惯的。”

“霍尔，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和洛姐姐之间？”沈墨挣扎开来，看他。看到的却是一脸颓败、悲伤。那么深、那么深的悲伤。他的孤独，好像让他瞬间老了十岁。

“霍尔？”沈墨拉着他的手，看他的眼睛。他却避开了，垂下了头来：“我跟佑菡离婚了。她自由了。”

离婚？

沈墨呆了。她也知道，洛晴和霍尔的婚姻并不是真实的，但是他们的感情……沈墨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呼吸都是艰难。

“轻松了，我很轻松！梦醒了，也算是梦了一场。对不对？”霍尔摊手，耸肩，微笑，用一切的动作来注释他是释怀的。

“霍尔！”沈墨上前一步，把他抱紧，头靠近他的胸膛：“霍尔，梦醒了，看看现实，会有别的人值得你更用心的对待的，是不是？”

霍尔低头看着墨黑的流畅的发，那一个小头颅，嘴角扯了一下，苦笑，抚了她的发：“我明白，但是等我歇过这一口气再说，好吗？”

“嗯，我等。”沈墨在他的怀里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是感觉到了霍尔身体一阵哆嗦。

“霍尔？”

“我胃痛。”霍尔额上汗水潸潸。

“需要我搀扶你到床上去吗？”她说着，肩膀已经挤到了霍尔的肋下，把霍尔的那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稚嫩的肩膀上。

“不用的，沈墨……”

沈墨微微抬头，看到他的脸被红晕染透了的脸颊，还有他不停施虐咬紧的唇，不觉呼吸一窒息。只觉心如海涛，骤然翻卷过巨大的潮头。霍尔回望着沈墨，她俏丽的面颊就近在他颊边……

沈墨用力按捺下心中奇异的渴望。方才险些将自己的面颊贴上霍尔的面颊去，只为了体会他那染了红晕的肌.肤是否如看起来一般的柔嫩光滑。其实，他并不像别的外籍人士，皮肤白，可是粗糙。他细腻得很呢……

小心扶着霍尔上.床，然后将他的腿也仔细搬上去让他躺好。霍尔动着脖子，仿佛觉得枕头的高度不舒服，沈墨便伸手勾住他的颈子，帮他将枕头弄好。

刹那，两人的眼睛撞在一处，两人的气息也缠绕在一起。霍尔痛着、又仿佛有些迷惘……

目光呆呆望着沈墨那张微微开启的唇，是她？不是她？他想念她，她就回来了，是不是？他痴痴地看着，转不开眼。

沈墨像是被他的眼睛定住了，翻了魔，缓缓低头，薄唇堵在他微张的唇上……她的唇舌还是稚嫩的，没有经验的女孩子……在唇肤上燃起小小的电火花，一根一根烧过他的神经末梢，发出隐秘的小小脆响。

她很甜蜜，她应该就是这样的味道的，青涩里又有着甜蜜。五年来，她不曾让自己得去一个吻……

“霍尔，我是沈墨。我在吻你。”女孩清凉地唇离开了他的，淡淡的看着他。

沈墨？原来是沈墨……不是她。可是这个吻……

“你走。”他低声呵斥。握紧了拳。他竟然以为是她。

沈墨清淡一笑，转身离去，像在水中一抹晕开了的墨迹，荡漾……淡化……无形。